皇后见皇上竟会对水将军之事如此用心,想必是想为水家留后,如此一来,水悦柔那个眼中钉岂不是要仗着他夫君的势力逼迫皇上就范?那皇上的皇位岂不是不保。我怎能容忍有人谋反,水一峰这种乱臣贼子岂能苟活?看来我有必要取得大臣们的信任了。
皇后眉头一紧,转瞬露出莞尔一笑,“皇上,臣妾先告退。”
翌日,浣玉醒来之时冷冽已不在身侧,她强忍剧痛撑起身子,光着脚走到桌边,见桌上留着字条,便执起细看,字条上冷冽字迹气势如虹:今日午时,本王必会想办法让皇上下旨满门抄斩水府,本王帮你做事,你可别过河拆桥。
浣玉一脸不屑,鄙夷道:“哼!让皇上下旨,你倒是信心十足啊!”
浣玉侧着身子眼神停留在血色嫁衣上,她苦笑着一把掀起红木桌,眼睛通红着:“嗬!水悦柔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缘分,若是被冷冽杀了,也不要来找我。”
她走近软榻边,掀起帷幔,望着那鲜红的一滩血迹,胸口起伏不断,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侵蚀着她的呼吸。血,触目惊心的红,她冷笑一声,呼出一团白雾,她绝望的掏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割下被鲜血浸染的布,她恨不得将那块布撕毁,如果被外人得知,她真的是乾镜国公主的身份,冷冽会否完完全全的将她控制在股掌之间,成为他的玩物,还不如,索性举起刀给自己来个痛快。
思前想后,浣玉咬了咬牙,果断的划向自己的右手动脉。
……
殿前,天子高坐龙椅,望着臣服于他的臣子们,欣然一笑,“众爱卿平身。”
大殿外,皇后神情慌张的跑到殿外,她不顾一切的冲进殿内,青丝凌乱的披在肩上,衣袖被人撕得粉碎,露出雪白的手臂,胡乱的抓着什么,干裂的唇微启:“贱人!你这个贱人!”
皇上暴怒,狂躁的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把皇后带回寝宫。”
朝堂之内,瞬间人心惶惶,众大臣议论纷纷。
皇上一眼瞥见镇定自若的冷冽,皇后不知为何竟得了失心疯,此时的冷冽脸上却显出少有的云淡风轻,着实令人感到脊背一凉。
叶靖文沉着道:“圣上,此事有蹊跷,还请……”
话未说完,皇上摆摆手,恼羞成怒道:“查!都给朕查,看看都有谁在皇后的食物中动了什么手脚,一旦查出,此人满门抄斩!”
叶靖文双手抱拳,依旧劝阻道:“圣上,应该先去看看娘娘的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皇上心中不悦,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龙袖,脸色铁青,沉默半响才道:“退朝!”
冷冽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哼一声,心想:飒轩小儿,你没想到吧?你的枕边人竟会在短时间内与我联合,可见你是内忧外患啊!不过,你的皇帝宝座可不会坐的这么稳了。
冷冽轻笑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内,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我倒要看看, 是你的皇后重要还是你的一员大将重要。”
……
黑夜悄然而至,渐渐的笼罩住这个城池,城外,车河涌动,浣玉坐在轿子内撩起帘子看着轿外闹市,一脸愁容道:“停一下。”
“是,王妃。”马夫应声道。
“你们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逛一逛。”
马夫道:“王妃,王爷有令,您不能随意走动,我们已经违背了王爷的意思,别让我们不好做事。”
浣玉跳下轿子,明眸望了望遥远的星空,信手摘下身边一朵娇艳的红花,巧笑倩兮道:“哟,你一介莽夫竟敢用这样的口气与我相谈,我就不信,单以你一人也想拦住我?”
浣玉用余光环顾四周,大声惊呼道:“来人啊,有刺客。”
浣玉见几人愣神之时,丢出手中的红花,马夫被刺中,楞了几秒,重重的倒在地上,浣玉拾起红花,冷笑一声:“这只是对付你们的雕虫小技而已,还想拦住我?”,说完,直奔水府。
……
太医阴着一张脸,启齿道:“启禀圣上,……皇后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蛊,被人迷惑所致,所以身子才会不受自己控制。”
皇上反问道:“那,皇后身上的抓痕你又作何解释?”
太医跪在皇上面前,“圣上恕罪,臣以为此抓痕是皇后所养的猫儿抓伤所致。”
皇上抬起脚踢了下去,厉声道:“混账,你岂敢用这样的说辞来糊弄人!”
“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朕拉下去,斩了!”
“圣上饶命啊!”
皇后揉了揉眼,全身骨头酥麻痛痒,如同电流流遍全身经络, 她忍着剧痛撑起身,低声道:“皇上……”
皇上坐在榻边,屏退宫中下人,拉过她的手道:“皇后,今日怎会以如此状态出现在朝上?”
皇后眼睑微颤,轻声喟叹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臣妾被奸人所害,刚才臣妾的贴身宫女在榻上发现了这个巫毒娃娃,后面还贴着字条,皇上,你看。”
皇上接过皇后手中的巫毒娃娃,狠狠地捏在手里,“皇后放心,朕定会查清此人,抓到后即刻斩了他的头。”
皇后虚弱的手握住皇上的手,轻声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臣妾已经得知此人的真实身份了,陷害臣妾的人就是水将军。”
皇上一脸不解,惊呼:“怎么可能,朕已经将他关押在边疆,他怎么会回来陷害你?再者,他又有何理由来害朕的女人?”
“皇上,臣妾……臣妾早就说过,他是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
皇上浓眉微蹙,垂首看着手中的巫毒娃娃,轻声道:“你受了惊身子羸弱,自然不必多操心,此事朕自有定夺,若此事真与水将军有所关联,朕必定治他的罪。”
“你且好好歇息,朕叫郑太医给你开些补身子的方子,好好调养一番,那朕便不多留了。”皇上拉好她的被角,轻声道。
“恭送皇上。”皇后颔首微笑,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
浓重的压迫感袭来,一阵一阵撞击她的心脏,她因过分用力紧攥的手,骨节苍白分明,下唇咬的苍白,心中不忿想到:“事情走到这一步,你还是宁愿相信水一峰那个老贼,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皇上走出皇后的寝宫,站在门外立了立身,对皇后贴身宫女道:“好好伺候皇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内务府提,近日空气潮湿,当心别染了风寒,若是要朕知道你们照顾不周,小心你们的脑袋。”
……
皇上虽不信皇后的一面之词,但依照水将军近日做法,是有违抗之命,皇上心有不甘,心想:难不成真如皇后所言,水将军有谋逆之罪?
正思量,陈公公躬着身走到皇上面前,“圣上,三王爷求见。”
“宣。”
陈公公尖细着嗓子道:“宣,三王爷冷冽。”
冷冽面带笑意,走到皇上面前,行礼道:“臣弟参见圣上。”
皇上拉起冷冽道:“你我是兄弟,无需拘礼。”
皇上执起桌上茶杯,轻吹着:“不知三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茶是上好的龙井茶,翠绿茶叶在水中漾开碧绿色泽,气味芳香馥郁。
“今日皇后举止反常,臣以为定是被人操控,故此不受自身控制。”
皇上眉头微蹙,轻声道:“三弟请讲。”
冷冽站起身,素白衣裳袭地,“臣暗中调查过大臣们的行踪,最可疑的便是水将军,他素来与其他大臣交好,又掌握百万兵权,前几日又屡次反抗皇上您的圣旨,再是皇后遭人暗算,由此一来,水将军被关押在边疆,他完全可以让叶靖文协助他来夺取您的宝座,来个里应外合,势必要将皇上您陷入危机啊!”
见皇上犹豫不决,冷冽又从袖中掏出一封家书,上面的落款赫然写着水一峰三个字,皇上身子一震,随手将信丢弃在地上,冷冽为斩草除根,继续说道:“圣上,人证物证俱在,您可不要包庇这谋逆之人。”
“传朕旨意,因水将军谋逆之罪,已成事实,即刻将其满门抄斩,不得有误。”
冷冽唇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皇上毫无察觉。
“此事交由你处置吧。”皇上说完,抚了抚袖道:“朕累了,你先退下去吧,记得不要声张,否则引起人心惶惶朕定会治罪于你。”
冷冽抱拳道:“请圣上放心,臣定会办妥。”
……
冷冽猖狂的笑,扬起手一挥,总官兵嘶吼呐喊着冲破水府的大门,火把如同蛇的吐着信子,照亮昏沉的黑幕,管家颤抖的指着来势汹汹的那群人,道:“不知深夜来访水府,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替圣上清理门户!”冷冽如鹰隼的眸子微眯,射出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冷冽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怨就怨命不好,在你心目中高尚的老爷,此刻却筹算试图谋逆,还连累了水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罢,冷冽抽出腰间的佩剑,猛地一扬,管家错愕的睁大双眼,满是褶子的手颤抖着,细看他的脖间已有了根细丝儿,突然血如泉涌,管家倒地不起。
冷冽厌恶的瞥了一眼,径直从他身上跨过去,不容人抗拒的威严:“把这水府杀的片甲不留。”
官兵们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杀红了眼,眼见着猩红的血从体内飙出,更是刺激着官兵们杀戮不止的大脑皮层,水府内,瞬间横尸遍野。
浣玉躲在角落偷窥着眼前血腥的画面,竟引起一阵干呕,她捂住樱唇,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大堂前,刀剑之声不绝于耳,浣玉心中极寒,冷冽竟如此冷血无情,杀一个人,难道真的比踩死一只蚂蚁还有容易?就算此时冲出去,只会成为水府内一具冰冷的尸体。
再三抉择,浣玉选择默不作声的离开,她飞身跳上房檐,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冷冽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紧绷着神经道:“什么人?”
他环顾四周,见水府内已是血染一片,他冷哼一声,“与本王作对,只有死!”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