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李承砚亦是冷笑。
“这么说,本王和莞儿还要感谢你了?”
往日看着他这副气宇轩昂的面容,沈言湘心里充满了明媚,可今日再看,却让她心生厌恶。
“难道不该么?”
“皇子与后宫妃嫔通奸,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么?”
“妾身苦心替殿下隐瞒,反惹殿下不快,敢问殿下,妾身求的是什么?”
沈言湘字字句句朝他控诉,非但不惧他威严,反有步步紧逼之态。
“当了大半年的翊王妃,你还真把自个当回事了?”
“别忘了,当初本王娶你可并未看上你分毫,全是你们沈家舔着脸要将你嫁入皇室。”
李承砚凑近她,脸色冰冷:“为的是什么,不必本王点破了吧?”
李承砚的话戳破沈言湘真面目,将她辛苦维系在他面前的尊严踩得稀碎。
她用力掐掌心,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
知道自己说到她痛处,李承砚眼中露出鄙夷,冷哼一声阔步离去。
“小姐,您可还好?”
方才屋内的俩人吵得激烈,青鸢全都听到了。
“去打盆冷水来。”
沈言湘目色平静嘱咐着,手撑着桌沿缓缓坐下,失落的神情溢于言表。
“奴婢这便去...”
青鸢赶忙下去打水。
冷水端上来,青鸢拧干汗巾,敷到她被打肿的左脸上。
冷热交替在脸上,刺痛感异常明显,令沈言湘倒吸一口凉气。
“命人仔细照顾侧王妃,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想到大着肚子的秦思薇,沈言湘不敢再掉以轻心。
一旦秦思薇有事,被责怪的只会是她。
“奴婢明白。”
青鸢满口应下。
趁着北齐帝对李承砚尚在气头上,李景淮十分合时宜地来到他面前,恳求他为自个指婚。
他与沈乐窈的亲事告吹也有一段时日,如今李承砚府里的秦思薇有了身孕,李景淮心里自然着急。
他虽时常与夏荷同房,可她的身份摆在那,就算没有淑妃放话,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嫡子从那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肚子里生下来。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听他这么说,北齐帝便知道他心里有属意的人。
李景淮低着头,做出一番不肯轻言之色。
“朕让你说你便说。”
北齐帝见他不语,抬脸瞥他一眼扬声斥责。
“去年袁大將軍入京时,其女袁怡珺曾陪同入京,儿臣觉得她便不错。”
李景淮给自己选了个手握重兵的岳丈,令北齐帝神色凝固下来。
“哦?”
“你属意于她?”
北齐帝再问。
“不错。”
李景淮朗声应答。
“她可是袁卿的掌上明珠,让她不远千里嫁到盛京来,只怕袁卿不会应允。”
北齐帝放下了手中折子,这番话也不知是在刺探李景淮,还是在认真与他辨析。
“只要父皇肯赐婚,袁大將軍想必不敢不从。”
李景淮卑躬屈膝,再次恳求:“儿臣想为皇家开枝散叶,让父皇儿孙绕膝,还望父皇全了儿臣心愿——”
他这番话倒是说得好听,倘若北齐帝不答应,便是不想让他给皇家开枝散叶了,落到那些御史台大夫的耳里,他可是要被世人诟病的。
“你先回去,朕想想要如何同袁卿开这个口。”
北齐帝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想将他打发走。
“儿臣也想如翊王兄那般,早日当上父亲。”
李景淮退下前,模棱两可说了这么一句话,令北齐帝眼神闪过阵警觉。
如今李承砚有了封号,府上妃子又怀有身孕,来日诞下麟儿,朝中臣子定会趋之若鹜。
来到北齐帝面前让他给李承砚加封太子的臣子只会越来越多。
回到定王府,夏荷能明显感觉到李景淮心花怒放。
“殿下这是碰着什么好事了?”
夏荷边替他脱下外袍边笑问。
转过头,看着她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儿,李景淮心中愈发快活,掐着她胸脯道:“最迟后日,宫里头就会来消息。”
“那奴婢可要恭喜殿下了。”
虽不知道是何事,但夏荷反应极快,小嘴儿抹了蜜般先朝他道喜。
“到时候,本王亦不会让你吃亏。”
李景淮大掌愈发用力,令夏荷忍不住发出道嘤咛声。
“殿下,这会儿可是白日呢。”
夏荷脸色爬上红晕,直奔她耳后根而去。
“白日怎么了?”
“本王便要白日行事——”
在李景淮的喝声下,守在外边的婢女识相地合上屋门。
“殿下~”
被他揉捏得起了兴头,夏荷溢出口的话都染着情欲。
她将李景淮带到内室,覆身伺候。
直到日暮西沉,李景淮才起身。
知道自己受淑妃牵制,夏荷每次与李景淮同房过后都想着如何避人耳目不喝那一碗碗送到自个面前的避子汤。
身边没有子嗣,日后难以在府上立足,夏荷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更是知道母凭子贵这句话的真谛。
是以,趁着今儿个百日,她故意对外声称自己只是伺候李景淮午歇,方才行事时也故意压低声音,不让声音溢出房外。
以往这些事都是淑妃在处理,李景淮便也没放在心上。
“姑娘,就算是侥幸逃过,日后您肚子大起来,被淑妃娘娘和二殿下知道可怎么得了?”
自从沈姝宁去了摄政王府后,画眉回不了沈家,李景淮便她留在夏荷身边伺候。
“先怀上再说,日后的事再做打算。”
“只要我真怀了殿下孩子,我就不信他能狠心将孩子打掉。”
夏荷明白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这府上总会来位新主子。
画眉不敢再多嘴,只和平时一般,她的吃食该如何准备便如何准备,以免惹人生疑。
两日后,宫里传来北齐帝命人带圣旨到西北的消息,那是给李景淮和袁怡珺赐婚的圣旨。
夏荷狠狠咬牙,好在自己留着后路,否则等袁怡珺进门,她只会过得比沈姝宁在的时候还要艰难。
袁怡珺的身后是手握重兵的母家,她掉颗眼泪只怕盛京的地都得抖三抖。
夏荷这样的身份,连给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