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李景淮把沈姝宁献给魏朝坤已有一段时日,她身段妖娆,行事时对魏朝坤虽十分厌恶,可情到浓时也忍不住叫唤两声,总能将魏朝坤给迷住。
是以,魏朝坤在朝事上给李景淮行了诸多便利。
尝到甜头的李景淮,让夏荷好好照顾沈姝宁,意欲用她来牵绊魏朝坤。
每次魏朝坤享用完,都是天蒙蒙亮才将人送回定王府。
他不是没开口问李景淮要过人,但都被他以沈姝宁是他通房婢女的借口给推脱,生怕将人给了魏朝坤他以后办事便没这么爽快。
夏荷倒是巴不得沈姝宁早日被魏朝坤给带走,如此一来这定王府里边便只有她一个人女主人。
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好歹是独自占有李景淮,谁会乐意身边有这么个整日惦记自个男人的女人?
“姐姐,如今你与摄政王的事已成定局,我若是你,便心甘情愿将人伺候好,你如今正得宠,何不把握此良机,将摄政王的心好好栓住,如此方有出路可寻。”
这会子夏荷又坐到沈姝宁身旁,一片苦口婆心劝她,宛若真将她当成亲姐妹似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将我支走,二殿下便是你一个人的了,你想都别想——”
输给她那么多回,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沈姝宁早已摸清。
“话是这么说没错。”
夏荷倒是不否认,紧而又面色凝重道:“可你再这般待在殿下身边,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又何必呢?”
“倒不如一心一意只伺候好摄政王,两头还能顾得上一头,你如今可是一头都顾不了,哪儿能看得到出路?”
夏荷摊开手,话里满是唏嘘。
她的话虽不好听,却是一语中的,让沈姝宁愣了一瞬。
“你自个好好想想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见她心动,夏荷点到即止,吩咐人好好给沈姝宁清洗身子后起身离开。
“小姐,您可别信她的鬼话——”
人一走,画眉便淬声骂出口,想打消沈姝宁将信将疑的念头。
热水没过身子,沈姝宁非但没觉有丝毫舒适,反觉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地疼痛,没有一处是好受的。
这样的日子,她确实过够了。
魏朝坤虽然年老色衰,可在朝中地位极高,不然李景淮也不会这么费尽心力讨好他。
像夏荷说的,两头至少要顾上一头,这会子她是两边甜头都吃不着。
倘若能攀附上他,李景淮她是治不了,还愁治不了沈乐窈和夏荷这两个小贱人?
这般想来,沈姝宁倒真觉得夏荷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彼时的定王府书房内,谢怀远来到这儿已有些时辰,他是来告诉李景淮晋中的变故。
“殿下,既然人去了南燕,那江云岫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而那赵远舟以前在京中不常露面,京中没几个人认得他。”
见李景淮面色凝重,谢怀远说些让他宽心的话。
李景淮修长指节轻敲案上书册,却不这么想。既然江云岫知道人跑了,应当会即刻返京将事情禀告北齐帝,可他还愿意在晋中待,绝不可能没有其他目的。
“你方才说沈乐窈也去了晋中?”
“不错。”
谢怀远点头,江云岫肯出面对沈乐窈施以援手,谢怀远也觉奇怪得很,故而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李景淮,却不知他此刻为何又要多问一嘴。
“难道是为了她?”
李景淮眉头深深蹙起。
“应当不会吧。”
谢怀远却觉得不可能,江云岫堂堂京兆尹,怎会独独为了个女子留在晋中?
“自然不全是。”
想到沈乐窈为了粮酒铺子的事与赵家起了冲突,还要将赵家告到府衙,李景淮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为保万无一失,本王还是要去晋中一趟,京中的事你去找摄政王商议即可——”
他沉声嘱咐谢怀远,便迫不及待要启程往晋中去。
谢怀远深知此事危急,应承后赶忙离开定王府。
“要去晋中?”
夏荷脸色呆滞一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天一黑便启程——”
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李景淮只让夏荷跟着,并未打算带沈姝宁,更何况带了她魏朝坤那边便不好交待,只能将她留在定王府。
“奴婢这便收拾东西。”
夏荷不敢多问,默默去收拾东西。想到他们走后府上便知剩下沈姝宁,夏荷眼底生出一阵讥诮。
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盛京,对沈姝宁来说可是个大好时机,就看她会不会按自个说的去做了。
晋中。
赵北柯已被周致和派去的人带到府衙内,因着还未给他定罪,周致和并未命衙役们动粗,对他还算客气。
明玥曦听闻府衙里的动静,拉上明褚玉一块到那儿去,想要看赵北柯会不会被问罪。
倘若赵家被问责,对明家来说可是好事一件,她们怎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挤到人前,看到地上跪着一身女儿装的沈乐窈,明玥曦不由睁大眼,“难怪她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原来竟是个女的——”
明玥曦这才知道误会了沈乐窈。
“叫你整日只会在外头惹是生非,这回连个男女都分不清了吧?真真是枉为我明家人。”
明褚玉低声训她。
“阿姐,难道你看出来了?”
明玥曦脸上还带着打量之色。
“见到她第一眼我便瞧出来了。”
若真是男人,怎会用芙蓉花香味的头油。
“好吧。”
明玥曦敛回眸光,重新往公堂上看去。
跪在公堂上的赵北柯看到沈乐窈这身装扮,亦是震惊得很,难怪她生得那般眉清目秀,行事也扭扭捏捏的没个爷们样。
不过他可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要是惹到他赵北柯,他岂可能轻易放过?
“沈小姐,你说的可是这位赵公子?”
周致和高声喝问。
“前几日在城西的粮酒铺子里要取我性命的确实是他,可蓄意霸占铺子不放的是不是这位赵公子,小女却是说不准。”
沈乐窈挺直脊背,娇美容色间故作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