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是在晋中?”
沈乐窈将自己身上往上挪,抬眸看他,甚至有几分迫切。
她挪了身子,便同江云岫挨得更近。
“你如何知道?”
见她猜中,江云岫古怪地看她一眼。
“笠阳是公主,多年来一直待在宫里未曾离开过皇宫。而赵远舟又是南燕的太子,除了去年慕容渊入京,他们俩人根本没有相处的机会。”
沈乐窈说着说着,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他们去年在宫里相遇你便...”
她终于明白为何孟与卿和李景淮杨文启有染慕容渊能视若无睹,原来他心里一直有笠阳,这才任凭孟与卿在外面乱搞也无动于衷。
而他迎娶沈乐窈,也绝非是为恶心李景淮,而是要成全笠阳心意,是她暗中命慕容渊这么做的。
一环连着一环,沈乐窈只觉陷入迷阵之中,后背突然冷津津吓出一身冷汗。
若非是有江云岫暗中保护,只怕她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前世她心思都在李景淮身上,竟错过如此多有迹可循之事。
“去年在宫里,我只查到她在暗中帮李景淮,便想带她到晋中一探究竟,竟查出她果然和赵家有牵连。”
“只是想不到她和赵远舟竟还有这层关系。”
这也是江云岫意料之外的事。
“可陛下怎能容忍她这么做?”
北齐帝默许江云岫带笠阳离开盛京,显然是对她起疑心。笠阳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今和身份不明的慕容渊搞到一块,北齐帝竟毫无动静。
“不管她做出什么,陛下想要的一直是让两位殿下相互制衡。”
只要北齐帝在位,李承砚和李景淮永远不可能有一方独大,相反也绝无可能被打压得毫无立足之地。
这些暂且是后话,沈乐窈更想知道的是笠阳与江云岫的事,“笠阳公主对大人情根深种,难道会就如此罢了?”
沈乐窈小心翼翼看他。
“本兆尹好像闻到一阵醋味。”
瞧她这想问又不敢光明正大问的样,江云岫抬起她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大人定是闻错了。”
沈乐窈挣扎,想挣脱开他禁锢自己下颌的手,却被他越箍越紧。
这么多日不见,如今俩人近在咫尺,又是在封闭的车辇之内,外边日落西沉,江云岫怎肯就如此清汤寡水与她相处?
她身上衣衫被他一件件脱下随意丢弃,那双鞋履也被踢到车辇角落,俩人卧于床榻之上交颈相抵,轿辇内的温度逐渐升温。
喘息声入耳,江云岫低头看她被染红的粉腮,还有鬓角上的湿发问:“当初对晋中,你对我的担忧是不是真的?”
数月之前在晋中,他让她赶紧离开,沈乐窈极为担忧他的处境,甚至想留下来看能不能帮上忙,生怕江云岫这次翻不了身。
“那次是真的。”
沈乐窈粉唇紧抿。
“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听到她亲口这么说,江云岫举止变得更为轻狂,完全没考虑到俩人这是在轿辇之上。
车辇猛烈晃动,就连赶车的侍卫都只敢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半分。
沈乐窈没有说话,脸红得似能滴出血,只轻声恳求他:“大人轻些。”
“我素来不知道轻为何意?”
“这一点沈小姐心里清楚得很。”
江云岫嘴里说出这些浪荡之词,让沈乐窈面颊埋得更低,心里只暗暗咒骂江云岫,数日不见他还是这副江山不改的邪恶气性。
夕阳落入霞光之下,慕容渊也整装出宫。
婚宴已经结束,他要先回太子府上看一眼,如此才放心去远舟阁告诉笠阳这个喜讯。
太子府上还是一片喜庆,府上的下人们刚打发完来到府上恭贺的各地官员。
这些官员进不得皇宫,只能来太子府凑凑热闹,慕容渊命下人们好好招待,并让府上管事给他们赏些银钱,让他们跟着讨彩头。
此刻这些下人都忙着来前院领赏钱,后院倒是静悄悄的,就连沈乐窈平日里住的那间屋子也是屋门紧闭。
屋门前并不见春凝守着,慕容渊以为她也跟着领赏钱去了。
他推开屋门往内室走,只见床榻上躺着个人,身上穿大红嫁衣,正背对着慕容渊。
身上大红嫁衣是沈乐窈今日穿的那件没错,可她足上穿的鞋履,却不是那双婚鞋。
慕容渊明显记得沈乐窈的婚鞋底部破了一个洞,他快步上前,将那人的身子转过来。
“笠阳?!”
慕容渊满脸震愕,这间屋子里除了笠阳,哪里还有沈乐窈的身影?!
“来人——”
他大声叫喊。
“殿下...”
不多时,有侍卫从外面进来。
“去宫里请御医来,就说是本王身子不适,别将太子妃不见的事透露出去半个字——”
慕容渊冷声吩咐。
“是——”
那侍卫赶忙退出屋子。
很快,宫里来了御医替笠阳诊治,御医说笠阳是食用了些蒙汗药,再过一两个时辰便能苏醒过来。
笠阳能被悄无声息地送来太子府,显然是有人同江云岫里应外合,侍卫将御医送走后,慕容渊命他查出与江云岫里应外合之人。
好在郭淮提前将此事栽赃到徐峰头上,他正愁找不到徐峰麻烦。
徐峰被牵扯进来,他便无法将心思全身心放在指挥使司,如此郭淮才能寻到机会查找南燕与北齐通商的真账目。
笠阳醒来时已是子时一刻,眼帘映入眼前红彤彤的纱帐,她眼神怔了怔,脑海中意识到什么的她飞快扫视自己置身的这间屋子,只见到处是红红火火的摆设,显然是成亲嫁娶的新房该有的摆设。
“你醒了?”
听到内室传来的动静声,玉屏外传来慕容渊熟悉的声音。
他从玉屏后缓步走过来,来到她榻前。
“这是怎么回事?!”
笠阳已察觉到不对劲。
“别这么看着孤,此事可不是孤所为,是你那位心心念念的京兆尹大人干的。”
见她眉眼生怒,慕容渊收起对她的关切,冷言冷语道。
“没用的东西——”
“安排车辇,本宫要回盛京——”
笠阳十指丹寇狠狠掐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