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疏影落在青石板上,沈乐窈能看到在长身如玉的姿影在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沈乐窈已经能猜测到逼退郭淮的是何人。
“大,大人...”
郭淮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大人?”
江云岫神仪明秀的面庞落入眼眸,沈乐窈心房还是紧张地撞击了下,是许久未见的喜悦感和惊愕感。
昨日在慕容渊面前,她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这么久没见到江云岫心里不会起波澜。
可此刻他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沈乐窈却发现心底里有某种情愫涌动出来,是她无法去控制的。
江云岫对郭淮的害怕视而不见,眼神在见到沈乐窈的那一刻就没移开过。
此刻的她身穿一身大红嫁衣,姿容是何等的美艳迫人让他忍不住想将她占为己有。
这已经不是沈乐窈第一次让他生出这样的欲望。
时隔数月,欲望愈发强烈。
“大人,太子府的一切已打点好,宫里边臣会善后,您赶紧带着沈小姐走吧。”
江云岫出现在这意图已十分明显,郭淮脑子飞快运转同他回禀。
江云岫趁着婚宴混入皇宫,本就是要借机带走沈乐窈,但他们俩人都没想到沈乐窈会先朝郭淮出手,事情才会发展到此刻的地步。
“那你方才为何拒绝?”
江云岫眼神冰冰凉扫他一眼。
刚才郭淮拒绝沈乐窈拒绝得十分干脆,那一刀两断的样子仿佛是怕同她扯上瓜葛似的。
“臣怕打乱大人的计划,想让沈小姐抓紧回到太子殿下身边,如此才不惹人生疑。”
郭淮马屁精似的朝他解释。
江云岫不轻易间瞪他一眼,眼神里的威胁之色让郭淮迅速低下头,好似在警告他‘不要再有下次’。
“臣先下去打点。”
郭淮颔首告退。
“我带你走。”
婚宴尚未结束,慕容渊随时都会派人过来,江云岫不等沈乐窈反应过来,解下她身上大红嫁衣,给她披上件玉脂色斗篷。
春凝将嫁衣拿在手里边,按江云岫的吩咐回了太子府。
郭淮回到婚宴上,告诉慕容渊他从内殿出来时见到春凝扶着沈乐窈出了宫。
慕容渊以为是沈乐窈不胜酒力先回了府上歇息。
回太子府的一路上都有人守着,府上又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慕容渊未有多想。
见慕容渊没有动作,郭淮也暗自放下心。
彼时的沈乐窈和江云岫已经坐上出城的车辇,快马加鞭出了南燕都城。
“那日在晋中一别,大人可是出事了?”
沈乐窈来到南燕没有打听到江云岫的消息,但赵远舟既然能从晋中脱身,她有预感江云岫那边必然受到了重创,不然不会就此消失匿迹。
“两年前赵家那场大火并没将赵光廉烧死,他逃到了晋中,成为李景淮和慕容渊暗处的眼线。”
“后来晋中出事,他便来到南燕,一直躲在太子府上。”
江云岫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沈乐窈听。
“他也在太子府上?!”
赵光廉没丧身于大火之中已足够令沈乐窈震惊,不想自己竟与他同处一间府邸那么长时日。
江云岫稍稍点头:“就藏匿在那莅光阁之中。”
“难怪那座阁楼他一直不让人靠近。”
沈乐窈总算恍然大悟,她虽猜测到那阁楼之中兴许会藏着慕容渊与赵远舟同为一人的证据,却没想到那证据竟会是赵光廉这个大活人。
“前些日子太子府上突然多了许多护卫,将整个府邸上下围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可是跟大人来到南燕有关?”
看到江云岫,沈乐窈突然想起这回事。
“一个月多前我来到南燕,趁着慕容渊在宫里参加祭祀仪式悄悄潜入莅光阁将赵光廉抓拿押回盛京。只可惜在京郊遇袭,赵光廉已被暗杀。”
说起赵光廉的事,江云岫眼中寒光毕现,但他如今尚得沉住气,等郭淮找到慕容渊和盛京相勾结的证据。
听到赵光廉被刺杀,沈乐窈眼中划过惊诧,不过很快又覆上阵复杂情绪。
既然江云岫在一个多月前便将赵光廉抓拿,他应当在那时便离开南燕都城才是,可却竟然为了她在都城内多待了半个多月之久。
“大人这段日子可是住在郭大人府上?”
今日见郭淮对他那般唯命是从,沈乐窈猜测郭淮是他安插在南燕的眼线。
若真是如此,那么前世郭淮被杖毙在养心殿外的罪名,便也有了答案。
江云岫微一挑眉:“为了你,本兆尹可是置身于险境之中多日啊。”
沈乐窈盯着他,粉腮陡然变得滚烫。
上次在晋中,这次在南燕,都是江云岫将她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
沈乐窈微微抿唇,凑上前道:“那小女将此物送给大人如何?”
她从脖颈上解下来一枚雕刻她名字的金锁,这枚金锁乃是詹氏命金匠所制,从沈乐窈生下来便一直戴在脖子上。
此刻,她将金锁置于掌心之上,打算送给他。
“你真舍得?”
江云岫微眯着眼,不敢相信她竟肯将多年来的贴身之物送与了他。
沈乐窈顾盼生姿,樱唇轻扬看他:“有何舍不得,除了性命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她更看重自个性命。
江云岫肯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便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那好。”
江云岫毫不客气拿起来,随之从腰间拿出那支红色珊瑚金簪,别到她发髻上:“总算能物归原主。”
“如此说来,大人应当也知道慕容渊便是赵远舟一事。”
沈乐窈背对着他,让他替自己别上发簪。
江云岫别好后,双手置于她双肩,将她纤薄身子往自个怀里搂,手指骨轻轻柔柔抚摸她鬓角问:“你可知道笠阳也在南燕?”
“笠阳公主?”
沈乐窈睁大双眸。
“慕容渊太子府上的莅光阁,便是以笠阳的名字所命名。”
“他们二人?”
沈乐窈知道笠阳与赵家有渊源,却想不到她和赵远舟会行男女之事。
“他们俩人的关系早已非同寻常。”
江云岫摸着她鬓角的手指骨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