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阳。”
绕过前边废弃的宫墙,看到园内的一处宫廊下亮着灯光,慕容渊便知道是笠阳在这儿等他。
在宫廊下提着灯笼的是银蝶,听到慕容渊的叫声她上前行礼,替他照亮脚下的路,带他来到殿内。
方才听见慕容渊叫声笠阳的心颤了一下,但想到俩人那捉摸不清的关系,她握住桌沿的手指尖又不可自抑蜷缩起来,藏在掌心内。
慕容渊这么久没见到她,这道叫声里透露出的思念笠阳心里十分清楚,只是她如今不仅是北齐的公主,还是江云岫的正妻,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对他放纵,纵容他没有边界的对待自己。
“殿下去见过太子妃了?”
笠阳与他保持着距离,这么多日未见没问他近来过得如何,倒是先问起魏如意的事。
而事关魏如意,必定事关沈乐窈,那与江云岫还是脱不了干系。
“不错,孤去了沈家一趟。”
见她这般生疏,慕容渊收起内心深处的欢喜,亦是与她保持距离,在她对面坐下。
银蝶早已准备好茶水给他,还有笠阳特地给他准备的点心。
“她可有说出沈乐窈的下落?”
笠阳敛紧眸色,她想知道的只有这个。
“未曾。”
慕容渊摇了摇头,眼神紧盯她不放。
笠阳神色肉眼可见的失望下来,她还想着魏如意那边能有消息,这样与江云岫还有条件可谈。
眼下沈乐窈在他身边,笠阳便是彻底没了筹码,她这个正室夫人当得也着实无趣。
除了整日守着个空房,其他什么也没占到。
“公主如愿嫁给了江云岫,怎么瞧着还不高兴?”
慕容渊知道事情真相,却还要当着她面挖苦她。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笠阳咬咬牙,憎恨他这副嘲讽自己的面孔。
“既然不让孤提,那你将孤叫来做什么?”
慕容渊却是不解了。
笠阳噙下眸,从袖中拿出李景淮交给她的东西,递给他。
慕容渊拿到手里打开看,发现上面画的是一张兵符的图案。
“西北军的兵符?”
西北军与南燕交战多年,慕容渊一眼便能认出来。
“不错,你既然来了,便抽空去见皇兄一面,他会同你说清楚。”
笠阳只说了这么几句,并未透露过多,具体的还要他与李景淮面谈。
“还有一件事。”
眼见他等着自己开口,笠阳知道瞒不过他,只得带着恳求的语气道:“沈乐窈的事,你能否帮我解决?”
此事拖得越久,江云岫的心越不在她身上,笠阳生怕再拖下去自己更没了胜算。
“江云岫的心意公主已经瞧得一清二楚,何必还要勉强?”
慕容渊没有答应她,看着她这副困囿其中的模样,他恨铁不成钢,却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她。
“如今本宫已成为他的妻,这同以前便极为不一样,这放在以前本宫想都不敢想。”
“既然我与他结为夫妻,本宫便要将他牢牢攥在手里,谁也别想夺走——”
岂料,笠阳的话语却更刺痛慕容渊的心。
他大老远从南燕赶过来,不是为了听她说这些与别人你侬我侬的话语,而是想看看她待自己的心意有没有转变。
见她还如以前那般执着,慕容渊藏在心里的那点期待瞬时消失殆尽。
“公主有没有想过即便是没了沈乐窈,江云岫的心思也绝无可能会放在你身上?”
“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妻,只有你看重这个身份,或许他从未将这个身份放在眼里。”
否则江云岫也不会接下那道圣旨,在他眼里,这桩亲事不过是走个过场,就算娶的是别人他也会欣然接受。
“你只要帮本宫处理了沈乐窈便可——”
“其他的事不必你操心,本宫只会去办——”
笠阳听不进他这些话,一心只想拆开或许此刻尚腻在一处的人。
“孤让魏如意来帮你,已是对公主仁至义尽,公主就别再得寸进尺——”
殊不知,这回的慕容渊却没答应她,反而拒绝得十分干脆。
“你,你不打算帮本宫?”
这出乎笠阳的意料之外,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慕容渊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无论孤做什么公主都看不到孤的心意,孤又何必再费力讨好?”
言罢,他断然决然起身,不打算再与她在此处耗下去。
“赵远舟——”
笠阳颤抖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俩人仿佛又回到过去那段时光,尤其是置身在这熟悉的场景之中。
“你为何不帮本宫?”
“本宫身边只有你了。”
“笠阳的身边只有你了。”
帮她留住江云岫,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向来只有慕容渊肯出手帮她,而且最为了解她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
笠阳对他的依赖远超出自己设想的范围之外。
这几道质问声令慕容渊离去的脚步停下,他最见不得笠阳这样。
而显然,笠阳内心也清楚自己怎么做会换来他的心软。
见他停下脚步,笠阳知道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泪眼模糊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慕容渊转过身,大步上前将人拥入怀里,下一瞬,他大掌捧住她脸颊,不由分说吻上去。
“唔——”
他突如其来的热吻令笠阳招架不住,她时刻谨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想再用这样的身份与他纠缠不清,就在她咬住他唇瓣,想要以此来叫停他时,慕容渊率先松了口,俯身到她耳边咬耳:“想让孤出手相帮,公主便拿出诚意来。”
“空手套白狼,孤也不是好惹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笠阳甚至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
她神色微颤,知道自己趟上这趟浑水便无法清清白白抽身,闭了闭眸,只得任由他剥去自己身上衣裳。
殿内的灯光暗下,笠阳被他抱到榻上,忘我又尽情地占有,她没想到嫁给江云岫后,江云岫没碰她一根汗毛,最后还是被慕容渊夺了去。
银蝶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等在外边,听到里面传出的喘息声,只得焦灼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