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湘脸色噔时变得一阵黑一阵白,瞪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乐窈不徐不缓回着:“如今四妹妹是二殿下身边通房婢女,倘若我再嫁给家道中落的萧家,这沈家扬眉吐气的可就是大姐姐一人了,大姐姐为一己私利这般不将沈家生死放在心上,当真是居心叵测——”
沈乐窈一番话,说得沈言湘哑口无言。
“巧言令色,简直是巧言令色——”
沈言湘气急败坏,脸上端庄是半分也没了,起身来到沈老夫人面前解释:“祖母,您可别听信她胡言乱语——”
沈老夫人心里自也有私心想将沈乐窈许配给家世不堪的人家,方才听沈言湘提起萧家还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此刻听完沈乐窈一番言语,心下又不由犹豫起来。
如今除沈言湘是翊王妃,沈钧儒尚为户部四品官员外,沈家确实是不如以前了,倘若再让沈乐窈嫁入萧家,落在外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虽藏有私心,明面上还是要以沈家生死存亡为重。
“你放心,祖母自然不会听信她胡言乱语。”
沈老夫人笑着拍拍沈言湘手背,沈言湘一颗心落下来,刚得意洋洋看向沈乐窈,便听到沈老夫人继续道:“不过三丫头的亲事,倒是不着急。”
沈言湘的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沈老夫人嘴上说不着急,实则是将沈乐窈的话全听入耳了。
她那如意算盘,也只得暂且压下。
午时过后,沈言湘心里宛如针扎般动身回翊王府。
在沈家住了一晚,回到府上沈言湘才知道昨夜李承砚竟未回府。
想必昨夜的未央宫,定当是痴男怨女翻云覆雨无休止。
沈言湘脑海蹦出那样污秽不堪的画面,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对着青鸢递过来的痰盂呕吐不止。
青鸢脸上蹦出阵喜色,只以为是沈言湘有喜,算着她与李承砚同房的日子,也该是时候怀上了。
谁知叫了宫里御医来看,才知道是肠胃不适。
但有人忧愁便有人欢喜。
彼时的未央宫,萧千帆正在替姿容憔悴的阮莞儿把脉,她胃口不好已有好些时日,整日吃不下东西,李承砚见她难受,这才私下叫萧千帆到未央宫里给她诊脉。
“恭喜贵人,您这是有喜了——”
片刻后,认定是喜脉的萧千帆撩起官袍跪到地上,朝阮莞儿贺喜。
“萧御医是说,我怀了...陛下的骨肉?”
阮莞儿眸里起了生机,盈满喜色。
“不错,贵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近日切记万不可与陛下同房。”
萧千帆叮嘱她。
“好。”
阮莞儿激动地应下,昨夜见她不舒服,好在李承砚忍着没要,不然他们的孩子恐怕会保不住。
给了她开了安胎药,让云莺下去给她煎药后,萧千帆方起身离开。
喝下安胎药,阮莞儿悄悄让云莺去寻李承砚,让他今夜务必来未央宫一趟。
只可惜,阮莞儿怀有身孕的事传到北齐帝耳中,晚上她没等来李承砚,倒是等来北齐帝。
北齐帝得知她怀有身孕高兴不已,当即给她赏赐许多珠宝,仅金镯玉镯便有十几对,琳琅满目地堆放在桌上。
宫里许久没有妃嫔怀孕,阮贵人腹中添皇嗣对北齐帝而言是件天大的喜事。
“陛下今夜可要憩在未央宫?”
眼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深,离宫门落锁也越来越近,而北齐帝又迟迟不肯起身离开,阮莞儿心内一片焦灼。
“你想不想朕陪你?”
北齐帝捏着她下颌故意问。
“御医说了不能同房。”
阮莞儿用此当借口。
北齐帝却是笑了笑,附到她耳边:“放心,朕不碰你,只陪着你。”
他话虽这么说,大掌却不由自主抚摸她细软腰身。
阮莞儿身子虽娇弱,却总有股魔力,让男子都甘之如饴为之倾倒。
“陛下,臣妾方才说的什么您又忘了...”
阮莞儿推搡他。
“不过是一次,应当不打紧。”
北齐帝本想忍着,抱了她一晚上,终究是忍不住了。
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不要...”
尽管阮莞儿用力推搡,却不敌他一身蛮力,北齐帝虽正值壮年,身子却仍旧健壮,捏着她双手轻而易举将身下挣扎之人制服。
阮莞儿的一声声‘不要’被他堵入喉间,一遍又一遍将她要了去,直到筋疲力竭倒在床榻上。
“莞儿当真令朕着迷得很。”
他嘴里迷迷糊糊说着这话,却看不到阮莞儿泪眼模糊的脸。
李承砚在宫里等了一晚上,听到未央宫里传来帝王与嫔妃交欢的宫铃响声,只得垂头丧气出了宫闱。
回到翊王府时,人已是满身酒气。
沈言湘冷冰冰盯着趴在桌上的李承砚,吩咐青鸢下去给他熬醒酒汤。
随即人便褪下外衫,打算上榻睡觉。
岂料还未等她上榻,突然被他从背后抱住,将她压在榻上。
纱帐落下,掩盖掉外面微弱烛光。
一方天地内,李承砚边同她交颈嘴里边一遍遍叫唤阮莞儿的名字。
“殿下认错人了——”
满身酒气扑鼻而来,更惹沈言湘犯恶心。
她身为家中嫡女,岂甘愿当她人替身?!
就在她伸手要将人推开之际,听到他满腔情意道:“莞儿有了本王的孩子,莞儿真有了本王的孩子...”
霎时间,沈言湘双眸骤缩,要推开他的手变成轻柔抚摸。
滚烫的泪从眼眶滑落,沈言湘含笑褪下他衣袍:“那妾身可要恭喜殿下了。”
她将满腔委屈都吞咽回肚子里,主动迎合李承砚,让他趁着醉意将她要了去。
酒醒的李承砚连句关心都没有,看着昨夜混乱不堪的床榻,想到阮莞儿那张娇弱脸庞,只觉对不住她。
勒令侍从进来替他更衣,快步出了屋子。
屋内安静下来,沈言湘起身唤青鸢进来放热水,昨夜李承砚将她当成阮莞儿,可没少要她,同他们洞房花烛夜那晚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原来他面对阮莞儿与她,竟然云泥之别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