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迅速的跑过去将苏星羡的话告诉了月宴离,他一诧,疑惑又震惊的看了她一眼。
苏星羡也心里头一惊,完了,他肯定得来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当下情况紧急,月宴离也没时间询问,只是将此事上禀了萧兆崇。
果不其然,帝王一听跟沈述有关系,更是大发雷霆。
承阳和朱向瑞当即被押解起来,孙贵妃也被责令带走,孙长茂连给女儿求情都不敢。
一切事情好像是因为和荣而起的,但眼下没她什么事儿了,甚至那侍女如何跑到了朱向瑞的床上都没人琢磨了。
一家三口离开绮春园,那二老脸上带着笑,今天看了好一场笑话。
“切记日后不可再饮酒,看到没有,回了盛都这种事情就会层出不穷。”
“公主教训的是,在下日后不敢再喝了。”
瞪了他一眼,“如何那侍女就从原本要爬你的床,最后跑到了朱向瑞床上去?”
“今日一看,那镇疆王似乎一直在查玉奴人细作,今日又这么快匆匆赶来,不会是他吧?”
和荣也想到了出事那晚看到月宴离的事儿,他穿着一身黑衣,完全不像是来赴宴的。
夫妻俩对这个猜测更多几分信任,苏星羡看着他们俩暗暗摇头。她也不好说是她干得,否则得解释好多事。
但她不解释,倒是白白的被月宴离占了便宜。
承阳夫妇的事很快就审理出来了,他们俩亏空的厉害,朱向瑞又没什么捞钱的本事。
这个时候,玉奴人忽然联系了他们,只要给做事就会给大笔的钱。
那晚要把人给毒死陷害苏烨也是承阳的主意,但她没告诉孙贵妃。不过如何给人下毒,这些事都是那个细作做的。
由此事可见,玉奴人在大晋的渗透不可小觑,他们最会钻空子了。
皇上发怒呢,自然也没时间想起给苏星羡指婚的事儿,她短暂的又有了自由。
萧恕约她去城里闲逛,最后来到了南斋,就是之前她给初三等人留后路置办的那个书斋。
靠窗而坐,看话本子,《风流书生俏嫂子》。
做沈箐舸的时候她每一瞬都在倒数,自然也都用在谋划上,何时看过这种东西。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正看到书生顺着窗户爬进去跟小嫂子进行友好交流呢,一直修长的手忽然出现,把她话本子抢走了。
一抬头,月宴离?
他一身月白华袍,俊美干净,好像刚刚下凡来似得。
拿着她刚刚看的话本子,视线一落在上头,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哎,你别看!”
伸手就要去抢,他倏地举高,她抢了个空。
“眼波含春,朱口似霞,她衣衫薄落……”
“你别念出来呀!”
苏星羡都无语了,这书斋里还有旁人呢!他嗓音如钟磬,这种词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脸皮这么厚都开始发热了。
“平日里就看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我是第一次看。”
“你猜本王信吗?”
“爱信不信。”脑子有病!
把那话本子扔到了书架高处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慑人。
苏星羡可惜那话本子了,她还想看结局呢。
“还想接着看吗?”
“嗯。”
“很好。老实回答本王的问题,这书斋里所有的话本子,都给你。”
“……”苏星羡觉着他是不是在哄小孩儿呢?
叹了口气,“王爷请说。”
月宴离示意她去楼上,显然他对这地儿十分了解。
这里分明是给初三他们置办的,当时也很隐秘。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隐秘了,他全部掌握了。
二楼是东家地盘,房间清幽,她上来时他已经坐在窗边了。
走到他旁边坐下,娇甜的脸庞粉嫩细致,好像掐一把就能流出水来。唯独眼波平静,宛如静水。
盯着她眼睛看,月宴离有一瞬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郡主如何得知那个细作出入过沈述的家。”
就知他得问这个,“王爷若只是想得到答案,我可以随口胡诌一个。但王爷想听真话,那就再等等,我现在不想说。”
“不知本王得等多久?”
“这个嘛……看机缘。”
能糊弄一时是一时,她没法儿跟他解释。
月宴离知道她是想拖延,越是如此他心内愈发焦躁。她跟她某些方面太像了,他很想当下就研究明白,但又害怕得知答案。
容修提着两个食盒出现了,放在旁边桌子上打开盖子。
她微微扬起脑瓜儿看,嚯,里头都是她爱吃的!
“王爷,都准备好了,您过目。”
月宴离每一样都仔细的看了看,刚欲点头,就瞥见了旁边儿那小人睁圆了的眼睛。
“这不是给你吃的。”
“那这是……”
“后日是本王那去世王妃的冥辰,这些是给她准备的。”
那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苏星羡点了点头,怪怪的。
确认无误,容修就把食盒拿走了,只留一抹香气飘摇。
“没想到,王爷还是这般惦念王妃。”
“本王愧对她。”
说这句话时,他始终盯着她的眼睛。
苏星羡那瞬间真想告诉他没必要愧疚,她那时表达的很清楚,报恩。
恩报过了,就再不相欠,她也无愧于内心。
虽说死了,但她变成了苏星羡,她很开心的。身体里没有沈述的血,她也不用恶心的睡着了都做恶梦。
萧恕买了好吃的回来了,苏星羡也打算赶紧离开,免得月宴离又兴起问她怎么知道那细作跟沈述有关系的。
不过,下了楼却被他叫住了。
“那些话本子不想要了?”
“要。”
他从侍从手里接过鼓鼓囊囊的包袱,里头装满了话本子。
塞到她怀里,瞅着她开心的样子,他眸子里也浮起了丝丝笑意。
压低的声音宛如钟磬,“拿回家的时候避开些,若被你父母发现你看这东西,当心训斥你。”
苏星羡眨着眼睛看他,他这温柔的语气真像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