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草毒性强烈,萃取汁液泼于皮肤,化脓腐烂无药可解……’
“啊!!我要杀了你!!”
金甲卫只念出一段,月依依就大喊大叫的朝着沈箐舸扑打过来。
淡淡闪躲,她扑了个空,接下来就是嚎啕大哭。
无药可解……她的脸跟癞蛤蟆没什么区别,当日被泼了毒药,他们还曾悄悄地用过解毒的药,哪想越来越严重。
他们二人如今跟鬼一样,小孩子碰见他们都会吓得哇哇大哭。
老夫人过来抱住自己小女儿,泪流满面的摸她的头安抚,“能治好的,肯定能治好的。”她可怜的女儿。
淡淡的看着那母女二人,沈箐舸宛如个看客。
啪!一颗鸡蛋从大门外飞进来,准准的砸在她后背上。
回头,便瞧见大门口那儿汇聚的百姓瞪她,一见她看过来,更多的烂菜叶子和鸡蛋都扔了进来。
“妒妇,她肯定是嫉妒人家大小姐年轻貌美!”
“也往她脸上泼毒药,让她尝尝滋味儿。”
挪动脚步,远离那些臭鸡蛋烂菜叶,她眉目依旧淡然。
月宴离长指摩挲着剑柄,漠然的盯着她,当下他倒是很想听取百姓的意见,把那毒药也泼到她脸上去,让她变成癞蛤蟆。
“王爷,这信下面还有内容呢。”金甲卫开口,用眼神儿示意下面的内容不同寻常。
“念!”
‘蓝鸢草配以梳麻汁、夜霜根液毒性大减,再泼于皮肤如假换真,足以瞒天过海。解药一并调制,敷面一刻钟恢复如常。’
人群寂静,月依依和月怀竹傻愣愣的盯着念信的金甲卫,有解药?
不可能,那毒妇就是要毁了他们,怎么可能安好心,这信是假的!
“王爷,这些瓶瓶罐罐里都是药,但哪个是解药,辨别不出来。”金甲卫已经把那些瓶罐都查看了一遍。
月宴离目光沉沉的看向沈箐舸,她脸色很苍白,像失血过多似得。但眼睛依旧平静淡然,从容的好像这一切事都跟她没关系。
“哪瓶是解药?”
“红色。”
那边金甲卫立即去请军医来,她说了他们肯定不信,得请专业的人来检查。
“你为什么这么做?”月宴离反倒不明白了。
沈箐舸看着他没有回答,为什么?原因太多了。喉咙里的血味儿一股一股的冒上来,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强压!
军医很快来了,谨慎的查看了那些瓶罐,红色的的确是解毒药。
“王爷,可以试试。”他又检查了月依依和月怀竹的脸,看起来严重,都变形了。但,的确仅仅表层。
月宴离同意,老夫人仍旧担心,紧紧盯着。
纱布浸了药水,覆在两人的脸上,大门口的百姓们翘首观瞧。
一刻钟后,纱布撤下来,大门内外都是惊讶声。
两个人脸上层层叠叠的红疙瘩真退了,虽是面皮仍旧发红,可完整的露出了五官来。
上手一摸,月依依都跳起来了,“我的脸好了,好了!”
“这毒妇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想靠这个求饶?”
“是啊,她不可能这么好心。”
围观的百姓也不懂了。
就在这时,金甲卫找到了另一封信,是沈箐舸写给她狗腿子的。
‘依依怀竹在府中不安全,送到庄子里严防死守仍旧有人伺机下毒手。为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改变他们二人容貌,送到无人之处,变化身形体貌,方可保住性命。可对外宣扬是我暗下杀手了结了他们性命,如此才不会被追踪。’
众人惊愣,月依依低头看自己粗糙黝黑的双手,每天做农活,喂猪喂鸡鸭。但凡偷懒,那几个看守他们的人就要抽打,两年的时间,她一双芊芊玉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怎么可能?有谁要杀他们俩?简直胡说八道!”老夫人不信。
都看着沈箐舸,但她不说话。
月宴离一手握紧,想起自己在边关被围困,流箭险些射穿了他的脖颈。金甲卫拼死带他杀出重围,他昏迷了两个月才醒过来。
那场围困是阴谋,幕后主使是谁他也调查出来了。
“我俩没察觉到有任何人要对我们不利。倒是当时她无缘无故的抓了照顾我的嬷嬷,还有冯管家岚姑姑,绑到后院活活绞死。”月依依串起这些事,把沈箐舸有善意这个想法立时压了下去。
大门外围观的百姓也想起这事儿来。
“我当年可是亲眼所见,那几个老仆的尸体从王府后门拖出去,扔到了城外乱葬岗。”
“对对,那之后王府的下人都换了,看看那边儿跪着的一群,都是她心腹。”
‘老夫人所中之毒为紫鹤机,此毒侵害五脏六腑,使人脏器衰竭容颜枯老头发骤白,状似自然衰老,入口后半月内衰亡……’
金甲卫发现了这封信,只念出来几句,那边儿老夫人就从椅子上滑下来了。
众人哗然,再看老夫人这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枯瘦的样子,再华丽的衣服都遮挡不住。
月宴离扶起老夫人,军医也过来切脉。
“王爷,老夫人现在除了肝火旺盛,并无异状。只不过,以前中过毒。”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老成这个模样,像迈入古稀之年似得。
“是她!给我下毒,又杀了冯管家和岚儿,将我关起来架空我。”
她一生刚强,老王爷去世再加上月宴离生死未卜都没有击垮她,偏偏那时一下子就倒了,足足躺了十天才缓过来。
如若不是她给她下毒,她怎会倒下?
沈箐舸看着老夫人那怒极失智的模样,苍白的唇反而露出一丝笑来。
活了这么大年纪,自诩聪明,慧眼识人。实际上,一直糊涂。
一看她笑,老夫人把月宴离的佩剑抽出来就要上前砍了她。
大门外的百姓跟着叫好!
“等等,信还有下段呢。‘解药藏于太子府,小人保证三日内盗取解药,主子莫急。’这是两年半前一个叫初三的人写给沈氏的,那个人,就是初三。”金甲卫急急开口,又精准的从那群跪着的狗腿子里指出了初三。
二十几岁,却缺了一臂,就是他潜入太子府盗解药时被断掉的。
老夫人举着剑僵在那里,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这毒妇给她下的毒,可解药为什么藏于太子府?
月宴离将佩剑夺下,这回死死地盯着沈箐舸,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