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山作为一家之首,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心底的欢喜再也隐藏不住,露齿而笑道:“谢谢爷爷!”
老爷子这才微微睁眼,视线在我的脸上一扫而过。
老管家的面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接着释然的点头,“是,老爷。”
说着,老管家双手奉上一个古朴的白玉盒,神秘的冲我眨了眨眼睛,“这份礼物,也请收下吧,还不快打开看看?”
我受宠若惊,盒子里居然是一支通体墨色的一支玉簪。
华灯下,墨玉簪黑色五彩斑斓、熠熠生辉。
置于暗处,莫玉簪仿佛又变成了一颗夜明珠,无光自亮。
“这太贵重了……”
“多谢爷爷!”
司暮寒打断我的话,拉着我手,慎重的接过白玉盒,藏进我随身携带的手包中。
从高台上走到花圃,姬彩儿和司家兄弟不约而同的迎上来。
姬彩儿对司家内幕没兴趣,她在意的是我和司暮寒紧牵着的双手。
感受到刺眼的目光,我触电般缩回手,内心没来由的感到的一阵空荡。
“方才老爷子是不是和你们说了什么?”
司暮博挡在我们面前,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出的却是狡诈嫉妒之色。
我把头脑袋垂的更低了,完全不敢接触司家其他人那一双双虎狼般的眼睛。
司暮寒黄金比例的双腿笔直的前行,与司暮博擦身而过时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的浅笑。
四周的人顿时感到了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大威压,不由自主的退让到两侧,就连司暮博都怔在原地,鬓角溢出了一层层薄薄的冷汗。
宴会接近尾声,不少外宾都已准备离场。
我一步不敢松懈的跟在男人高大的身影后,直到男人在加长版劳斯莱斯前停住脚步,我都没有发现,一头撞上了那个坚不可摧的身影。
姬彩儿忍了一晚上,早就想发飙了,讥讽道:“想投怀送抱也要看看场合,用得着急成这样吗?不、要、脸!”
想到即将达成所愿,进入维也纳艺术学院学习,我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姬彩儿那些难听的话。
就算是和司暮寒、姬彩儿同坐在一个车厢里,我也止不住嘴角上扬,心花怒放。
就连姬彩儿要在岚园借宿,我也一点没放在心上,满心沉浸在能去上学的喜悦中。
“姬小姐,您这样看着我,是想要住我房间吗?没关系,我可以让给你。”
我对着身后刺刀般锋利的视线,无伤大雅的扬起嘴角。
在那些宫斗剧里,谁在乎谁就输了。
而论忍耐力,若我称天下第二,还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
姬彩儿大概是想起之前八仙桌上抢我座位的那一次,气的嘴唇都发白了,踩着高跟鞋用力的推开我的肩膀,“本小姐不稀罕!”
说罢,她熟门熟路的走进上一次在岚园过夜的那间客房,重重的关上门。
简一和小樱面面相觑,小樱率先不屑的冷哼一声跑到我身后,附耳道:“你不在的时候这个简一真是气死我了,完全就是存心和我作对,害我……”
“咳咳!”我悄悄给小樱使了个眼色,咳嗽了几声。
司暮寒和简一都在不远处,也不知小樱中了什么邪,这般忍不住。
“我去看看小卿和小纯,你去忙你的吧。”
“是。”小樱会意,顺从的退回房内。
关门时,他看向简一的眼神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怨念。
我不禁扶额,看来我离开岚园的这段时间,小樱又在简一手下吃了瘪。
儿童房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海盗船儿童床已重新换成了当下最流行的森林风格。
两个软乎乎的身体相互依偎在装饰成树窝风格的*大床上,被子踢到了床底下,仅依靠着对方的体温取暖,就像在母亲附中的样子。
为熟睡的两只小不点盖好被子,我喜滋滋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司暮寒伟岸的身影却如小山一般挡住了我的去路。
看着男人阴郁的神情,我被冲昏的头脑才渐渐清醒,甚至感到害怕。
司暮寒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想问又不敢问,被动的等待着。
男人吐出“上药”二字,便径自向主卧走去。
我魂不守舍的紧随其后,这昨天才上过药,照理说至少三天都不用再上药了。
再说男人膝盖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算不上药也无大碍。
我不仅狐疑,司暮寒什么时候这么爱护自己的身体了?
有过前几次的经验,这次我只花了2分钟就在男人的膝盖上打上一个堪称完美的蝴蝶结。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还有衣服的事情,多谢。”
我提起药箱准备告辞。
“慢着。”男人用大手拍了拍崭新的床单,深入大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睨着我。
“这里有一份协议,需要你本人签字。”
随着男人的声音,我只敢看着地板的视线缓缓上移。
之间男人慵懒的倚靠在六尺款的大床上,手边放着一份薄薄的文件,似乎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文件封面上的文字被男人干净修长的大手遮掩了大半,若不走到跟前,便无法看清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
“这是?”我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削薄的唇,吐出四字,“离婚协议。”
我吓的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僵硬就像一个被点了穴道的木头人。
为何突然要离婚?
是因为我擅自回答司老爷子的下联;还是我要求去维也纳艺术学院上学?
我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沮丧,霸道专治如眼前这个男人,怎会允许身边的女人忤逆他?
我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恳求:“能不能不签?”
男人星眸流转之间,嘴边隐隐噙出一抹戏虐的浅笑,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着,男人抬起压在文件上的大手,想要将文件收起来。
我偷偷朝文件上睨了一眼,发现首行的标题似乎比【离婚协议】多了几个字。
我紧张的走到床边,终于看清这份文件上的内容。
只见,男人捏在手中的并不是什么离婚协议书,而是一份印着维也纳艺术学院入学申请字样的申请书。
我,这是被耍了么?
“别,我签!”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像一只被骨头吸引的小狗,对男人手中那张纸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明明心底里惧怕,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入学申请书的一角。
“敢从我手里抢东西,你的胆子很大嘛?”
“我、我不敢。”
我唯唯诺诺的低下头,紧紧捏住文件的手指犹豫了片刻,仍旧没有松开。
“都已经敢爬上我的床了,还有什么是你林朝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