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坐在加长版劳斯莱斯后座的男人放下车窗,清冷的视线掠过我。
我焦急的匆匆回头看。
大约百米开外,李枫到处拉着人问有没有见过我。
那些被他拦住去路的女生竟没有生气的,本该愠怒的面容在见到李枫帅气的素颜后还露出了花儿般的宠笑。
其中一个女生羞涩的摇摇头,指着停车场的方向,答道:“我不知道林朝在哪儿,不过她的车好像停在那里。”
“谢了美女。”
李枫说着,朝着停车场跑来。
“没时间解释了,让我躲一躲。”
我试着拉开车门,然而没有男人的命令,劳斯莱斯的车门丝毫拉不动。
男人事不关己,一脸冷漠。
我双手合十,就差挤出几滴眼泪,“亲爱的、达令、BOSS,求你了!真的性命攸关啊。”
男人冷冽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往车窗上轻轻按下。
车窗无声缓慢的升起,想要代替它的主人将我拒之门外。
“林朝,你在哪儿啊?林朝!林朝!”
李枫声音步步逼近,我急的满头大汗。
情急之下,只能用力按住缓缓上升的车窗玻璃,来不及多想便一个小猫钻洞,在车窗完全闭合之前钻进了加长版劳斯莱斯的后车厢。
直到身体稳稳的落在一个宽大紧实的物体上,我才骇然惊觉,这一跳竟直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车厢中气氛迅速增高,我的脸颊红的似火烧云一般。
司暮寒如画般平稳的表情,也在我无意识的触碰下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就好似高台上伫立千年的神像出现龟裂,万年不变的表情一片片无声的剥落。
为了稳住身体,我需要紧紧的抱着司暮寒的脖子。
眼角的余光里,我发现挡在前座与后座之间的夹板升了起来。
夹板全部关闭之前,我甚至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的简一露出的非礼勿视的表情。
这还是我*在男人的脸上看见除了漠视、不屑和愤怒意外的表情。
不同于我的面颊绯红,司暮寒精致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孔上只是抑住了呼吸,仿佛面对是一个有毒生物。
但我无意间察觉,男人似玉石雕琢出的脖颈和耳朵,散发除了一些难以形容的微红,并且越来越红。
“你好烫。”
我呼吸混乱,想伸手试探男人是不是发烧了。
男人一把推开我,“谁允许你上车的?”
我在宽大的车厢里找了个角落,乖巧的坐稳,“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图,而且……”
“而且什么?”男人不适的扯了扯紧束着修长脖颈的领带。
我舔了舔干涩的双唇,“而且,你救了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你的感激对我没用。”
男人轻蔑的俯视着我。
接触到男人猎物者的视线,我的心猛地一顿,不服气的咬住下唇。
“咚咚咚!”
一阵拍门声传来。
“舅舅,是你吗?你有没有看到过林朝?”
隔着类似于单面镜的车贴膜,能清楚从内侧看见李枫迫切的拍着车窗玻璃。
我一把抱住司暮寒的想要按下开窗键的手指,绝望的使劲摇头。
“简一。”
男人薄唇轻启。
收到指令,简一打开了一半前车箱的窗户。
“枫少爷,我家先生不想见您。”
“啊啊!”李枫郁闷的说道:“我又哪里得罪舅舅了?是不是因为吻照的事?诶,你别开车,我话还没说完呢……”
加长版劳斯莱斯平稳驱动,随着车身移动,李枫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谢谢。”
我躲在司暮寒的身影下,想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张吻照,姬彩儿一定也已经发到了男人的手机。
就算男人之前没看,在李枫方才的提醒下也定知情了。
我绝望闭上眼睛。
颇有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之感,而且这虎穴还是我死皮赖脸硬闯进去的。
事到如今,只希望某只恶魔审判者可以让我坦白从宽,不要用他冰山体质的寒气将我冻成渣渣。
“你好像有话要说?”
男人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在他腿边放置着一直屏幕还未暗灭的手机。
每次手机屏幕刚刚要变暗,就会再度收到一条信息,仿佛是故意对我亮起的红灯。
我痛苦的在男人面前不敢抬头,吞吞吐吐的开口。
“在小龟岛那晚我喝多了,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所以你来接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
男人冷声回答。
我捂着脸,简直无颜面对全世界。
那晚我明明想亲的对象是李枫的舅舅,怎么喝了点黄汤就把认错人了呢?
我咽了咽口水,心如死水。
“看来我和李枫真的有过……”
“没有。”
男人再度冷声开口。
“啊?”
我几乎就要锤死的心情,微微复苏了一些。
猛地对上男人那双黑夜般深沉却闪烁神秘星芒的瞳孔,“什么没有?”
男人伸出大手,推开我凑在他面前的脸孔,正声回答:“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是说我和李枫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那张照片又该如何解释?
我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不再看我,拿起高脚杯,往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红酒。
凝望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我不仅联想到那晚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情景。
“我错了。”
我的声音沙沙的,带着鼻音。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姬彩儿三字刺目的跳了出来。
我呼吸一滞,紧张的看着男人接通了视频电话。
“暮寒哥哥还没到吗?彩儿已经到停车场了。”
姬彩儿妆容精致的脸孔出现在的屏幕上,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视频里,她本就有些挑起的眉峰此时的高高扬起,似乎期待着司暮寒能同她多说些什么。
“很快就到。”
男人不骄不躁,淡定自若。
我处在摄像头看不到的位置,胸口不知怎的感觉有点闷。
很快,男人挂上电话。
“简一。”
“是,先生。”
加长版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路边。
男人看向我,吐出二字。
“下车。”
我握了握拳头,却无力松开。
男人没有质问我照片的事情,我又凭什么去干预他的行为?
双脚一落地,扭伤的脚踝就发出了抗议。
这里已经过了的维也纳艺术学院那段三公路的上坡路,属于郊区中的偏僻处。
难以叫车,更没可以休息的店铺。
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加长版劳斯莱斯从我眼前驶离。
“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受伤?”
树荫下,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悠然开口。
我内心激动的小鹿乱撞!
那个男人居然也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