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听楚听见,司暮寒的客房在1818号,在这样大的山上,需要驾车五分钟才能到达。
而我此刻穿着最低的女佣服,是没有资格做车的。
林朝朝,你最擅长跑步了,跑起来,必须赶在魏思思之前!
我不断鼓舞着自己,使劲全力地向前跑。
找到写着1818的客房号时,已是浑身大汗,连衣衫都湿了大半。
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我便闯了进去。
只要等司暮寒回来,便能完美避坑。
可十分钟之后我等来的却是浓妆艳抹的魏思思。
她穿着一件紧身吊带裙,看似立体的五官充满了人工雕琢的痕迹,尤其是那宽的夸张的平行欧式双眼皮一看就是整的。
我捂着嘴,一声不吭地躲在厨房的门后。
又过了片刻,司暮寒推门而入,黑眸似在寻找着什么,竟还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
“司总,您是在找思思吗?”
魏思思半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大方的在司暮寒面前展现出傲人的胸脯和光滑的大腿。
见到她第一眼,男人眼底的嫌弃就呼之欲出。
“我是思思~您忘记我啦?”
魏思思几次上前都无法靠近男人分毫。
“滚出去。”司暮寒完全不留情面。
魏思思生怕被赶出去,没说两句就一边叫救命,一边拉扯自己的衣服。
动作之夸张,似乎正在被一个无形的透明人非礼。
司暮寒一抬手便直接将魏思思打昏,毫不留情的扔到窗外的繁盛的杜鹃花丛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没来得及提醒司暮寒。
事后,男人反复清洗双手的时间也至少比处理魏思思的时间多出了两三倍。
掐着时间,很快就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前来砸门!
“思思,你在不在里面?是不是有人要强迫你?”
司暮寒斯条慢理的打开门,脸上尽是风轻云淡的表情。
我看的真切,冲进房门的那几个男人都不是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只是花钱买来的打手。
为首的那个男人快速环视了一圈屋内,大喊道:“魏思思,你没事吧?人怎么不见了?司暮寒,你把魏思思藏到哪里去了?”
司暮寒从容的仿若一个局外人,菲薄的唇角勾出一个嗜血的弧度:“今天的帐,我会和你们的主人清算。”
“什么主人?我们是魏思思的朋友!”
那几个男人被司暮寒眼底骇人的寒意逼退了几步,直到隐蔽式耳机里传出了催促的命令,才不得不继续如蛮牛一般硬闯搜查。
发现角落里藏着一个人,便硬拽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扯到人前。
“魏思思?不对,这女佣是谁?”
“管她是谁,都是通奸!”
这个男人蛮力且粗鲁,我的手臂像被狗咬着,疼到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比我更快流出眼泪却是那个抓住我的大汉。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汉在一秒钟之内松开我的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关节呜呼哀哉的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司暮寒又打开水龙头开始疯狂洗手,好像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听见通奸二字,候在门外的司暮博等人这才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
见我发丝凛乱、气喘吁吁、香汗满面,很快脑补出一副我这副模样必然是和司暮寒做了什么儿童不宜的激烈运动。
司暮博立刻摆出副司家长子的傲慢,扶了扶金丝框眼镜,“爷爷最看不惯少爷和佣人通奸,这回大哥也帮不了你了。”
司暮寒不怒反笑,“兄长,这是内子林朝。夫人,快和我这几个兄长打个招呼。”
“几位哥哥好,初次见面,我是林朝。”
我顺了顺气,露出一个腼腆礼貌的微笑。
“弟妹怎么会穿佣人的衣服?真当我们全部都是傻子吗?”司家二子司暮桓大声质疑。
“关于女佣服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把二嫂请来。我想问一问她,为何以酒泼脏了内子的衣服,又只给她一件女佣服替换。”
司暮桓一听自己的女人牵涉其中,急切的向门外问道:“美玲,是这样吗?”
躲在门口的女人懊恼的点了点头,“我哪里晓得一个世家千金真的会穿女佣的衣服?我本来只想把她关在我们客房里,不让她在寿宴上出风头……”
“哎,你这个笨女人。你把司暮寒的老婆关在我们的客房里,那我和大哥、三弟在隔壁商量的计谋不都给这个女人听了去?”
“都给我住口!”
司暮桓夫妇越说越离谱,司暮博气的眉毛都颤抖了。
“咳咳,看起来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暮寒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司暮寒依旧是高深莫测的表情,掷地有声的说道:“林朝,你意下如何?”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司暮寒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征求我的意见?
我一脸无辜的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司暮寒替我回答:“我的夫人刚才受尽委屈,二嫂,你可要拿出点诚意。不然,她只能去请爷爷决断。”
说到这里,他剑眉斜挑,墨色的眸子露出森森寒意。
朱美玲心惊胆战的看向她的丈夫。
司暮桓却一脸无奈,反而催促道:“赶紧想办法解决,别再丢人了。”
朱美玲不情愿的对我憋出三个字:“这件事是我没做妥当。”
“林朝,还是去告诉爷爷吧。”司暮寒作势要牵我的手。
“别!”朱美玲急红了眼,拿起一瓶红酒浇在自己头上。
“这样可以了吧!”她委屈的瞪了眼她的老公司暮桓,便捂着脸跑出去。
待这些人全部离开,司暮寒破天荒的用他干净到极致的手指给我递了一条毛巾,“跑了多久?”
“20多分钟。”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不知自己此时笑得有多灿烂。
男人冷峻的脸孔微微一震,深海般的沉寂的瞳孔中似乎多了一些难以形容的光泽,沉声道:“信息收到了,这件事记你一功。”
言下之意,司暮寒收到我的情报,才能如此之快的处理魏思思。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司暮寒得到情报之后,为什么还要往客房陷阱里跳?
还有他刚进门时,四下寻找的神情,究竟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先生,拿到了。”
门外,简一恭敬的递给司暮寒一个纸袋。
司暮寒直接将纸袋塞到我的怀里,“奖励。”
我好奇的打开一看,纸袋里是一件海蓝色的旗袍,这条裙子一直收纳在我的衣帽室。
从岚园到司家祖宅,一个往返至少要两个小时。
这说明司暮寒在我被泼酒的第一时间就这对简易下达了这道命令。
而两个小时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朱美香的阴谋,又何谈得到帮助司暮寒的奖励呢?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流,脸颊也不自觉的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