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寝殿里,莫绮罗没有一丝倦意,深夜,莫绮罗穿了衣服起身往外走,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书房,里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房间里,殷爵晟安静的躺在床上,房门被轻轻推开,莫绮罗走进书房,手里抱着一条绒毯,走到殷爵晟跟前,将绒毯覆在他的身上。
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一把拉了回来,殷爵晟醉意朦胧的看着她问道:“你还是怨本王?”
莫绮罗整理了思绪道:“妾身不敢。”殷爵晟的目光却更加悲伤:“绮罗,本王也是不得已的,若是有回旋的余地,本王又怎会让绮笙就此离去?”
莫绮罗苦笑道:“绮笙所犯的是死罪,绮罗无法埋怨王爷,只怪绮笙福薄,即便是从未做错什么,也无法得到一天的安乐,如此也好,到了地下,能和娘在一起,也不会再被歹人所害了。”
殷爵晟将她拥入怀中道:“绮罗,本王即使负尽天下人,也未曾负你,你可会相信本王?”
莫绮罗低头不语,她也曾相信他能保护莫绮笙,即便是贬为庶民,牢狱中各种酷刑,她都能接受,只要莫绮笙能活着,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从未想到过,殷爵晟能让莫绮笙受箭刑。
当日的每一幕,都在莫绮罗的眼中,至死难忘,而如今,他却问她可会相信他?她要如何再信?
起身背对着殷爵晟道:“不早了,王爷早些歇息,妾身回去了。”
离开书房,莫绮罗径直回到寝殿,殷爵晟的眼里,闪着一抹泪光,两人却是同样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莫绮罗便起床梳洗,殷爵晟上早朝前命馨儿送了药过来,馨儿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穿上一身红衣,莫绮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多少有些不习惯。
而在九泽中,成婚后的女子,新婚的半个月,都得穿上红色衣服,以示大喜。
她如今贵为王妃,身上的红色衣裙,都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图案,极尽华贵。
之后的迦兰国,迫于胤千泽的压力,不敢再对九泽发兵,殷风逆虽然有心借着莫绮笙偷到兵符之事追究殷爵晟包庇莫绮罗的罪名,却也因此憋在了心里,更是不快。
殷爵晟与莫绮罗成婚后,殷风逆便派人监视着王府,知道莫绮罗与殷爵晟一直都是分房而眠,隔阂渐深,便有意推波助澜,让莫绮罗与殷爵晟彻底反目。
殷萧剑为了能帮助殷风逆掌控王府的一切,便借着殷风逆为殷爵晟庆贺新婚的宴会,向殷爵晟送上了一名女子。
女子名唤叶清,而她是殷萧剑找来的,其父只是一个地方小官。
宴会上,叶清被殷风逆安排在殷爵晟身旁,有意无意的靠近殷爵晟,殷爵晟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她,目光扫过莫绮罗,她却没有任何表情,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正殿上的舞姬。
叶清见状开口道:“王爷,臣女也会一些舞技,不知王爷可准许臣女为王爷献上一曲。”
殷爵晟开口道:“嗯。”叶清当即起身,去了偏殿换上一身舞服,回到正殿,殷风逆笑道:“朕曾经耳闻宸王妃也是一番舞技惊人,只是不知道与这叶清相比,谁更胜一筹?”
殷爵晟开口道:“绮罗有伤在身,与叶清相比,自然有些差距的。”
殷风逆却开口道:“舞技在其神韵而不是在形态上,今日既是为了皇弟庆贺,若是有王妃助兴,想必皇弟会更开心吧?”
说话间,正殿上一阵悠扬的乐器声婉转而来,叶清一身的妖娆妩媚让殷风逆点头称赞,殷爵晟侧头看着莫绮罗,她脸上淡然的微笑看着叶清。
一曲舞毕,在场的众人纷纷称赞,殷爵晟却没有任何动作,叶清坐在殷爵晟身旁对莫绮罗道:“还请王妃赐教。”
莫绮罗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对皇上,王爷献丑了。”
换上一身火红衣裙,从偏殿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众人纷纷道:“没想到王妃竟有如此倾国倾城之姿,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殷爵晟浅笑,眉头却微蹙,她居然在宴会上如此抛头露面。
曲调开始,便是一阵雄壮豪迈之感,与叶清一段柔美妖娆相对,宛如壮士出征般豪情万丈,带着面对敌军时毫不畏惧的气势。
在座的大臣与殷风逆均是为她所动容,没人想到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气势,殷爵晟双眼微眯,这个王妃倒是越发可爱了。
曲至中段,更加荡气回肠,莫绮罗衣袂飞舞,迷离了殷爵晟的双眼,更迷离了他的心,此时却音色骤变,低沉中恍如战场惨烈。
悲伤忧郁的情绪从乐声中流淌而出,莫绮罗的舞姿也从方才的豪迈气势变成了悲恸,变化之快,众人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曲终时,万千柔情,无尽深情,博得一片掌声雷动。
坐回殷爵晟身旁,殷爵晟褪下自己的长袍覆在她的身上道:“伤还没好,别着了凉。”莫绮罗微微颔首道:“谢王爷关怀。”
殷爵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被掩盖下去,殷风逆开口道:“皇弟,朕知道你与王妃伉俪情深,只是你贵为王爷,若是只有王妃一人侍奉身侧,未免冷清了些,不如,朕将叶清赐予皇弟做侧妃如何?”
殷爵晟开口道:“臣弟谢过皇兄美意,只是臣弟有王妃一人此生足矣,无须再多一人。”
殷萧剑上前道:“皇叔此话差矣,若是能多一位侧妃,也好为皇叔开枝散叶,以后王府之中更加热闹了。”
殷风逆笑道:“是啊,朕看她也有意于你,你又何必拒绝了呢?”
莫绮罗开口道:“皇上所言极是,绮罗如今有伤在身,不便侍奉王爷,若是叶小姐能嫁入王府,日后妾身也好有个伴。”
殷风逆浓厚的眉毛跳动,开口道:“没想到王妃如此大度,朕便赐叶清以侧妃身份嫁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