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关押莫绮笙的牢房,殷爵晟站在莫绮笙跟前问道:“莫绮笙,你心里可后悔?靳荣卿无罪释放,而你却要被论处死刑。”
莫绮笙跪在殷爵晟身前道:“王爷与姐姐都平安无事,绮笙死而无憾,以后,请王爷看在绮笙的份上,照顾好,保护好姐姐。”
殷爵晟问道:“那本王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如此做吗?”莫绮笙点点头:“即便被困映水城的只有王爷一人,绮笙也会如此做,王爷是姐姐放在心尖的人,绮笙不论为公为私,都当如此。”
闻言,殷爵晟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本王也很想有你这么个心腹,可是偷盗兵符就是死罪,如果你未铸下如此大错,本王定将你收入麾下。”
说着,殷爵晟伸出手道:“虽然本王是掌刑者,但是对你,本王已经把你当作兄弟了,不只是因为你是绮罗的弟弟。”莫绮笙伸手握住殷爵晟的手掌,微微一怔。
殷爵晟起身道:“虽然你犯的是死罪,本王也没有过给一个死囚行刑酒的规矩,不过,今日本王便为你破例一次。”
离开牢房,莫绮笙的双手握紧了拳头,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高声道:“谢王爷隆恩。”
刑场上,莫绮笙便带到殷爵晟跟前,殷爵晟开口道:“莫绮笙,你偷盗兵符,私自领兵出战,按本国律例,当处死刑,念你是重臣之后,特判你箭刑。”
箭刑便是在保存完整尸身的情况下,万箭穿身,若是不能一箭致命,便会死得极其痛苦。
随后,殷爵晟开口道:“念你是为了救本王才领兵出战,本王特赐你行刑酒一杯。”说完,影月端着酒杯走到莫绮笙身旁,莫绮笙一饮而尽。
“王爷!”莫绮罗的声音骤然传来,殷爵晟回过头,莫绮罗匆匆跑上刑场,跪在殷爵晟身前道:“王爷,绮笙是为了救您和绮罗才会偷兵符的,难道这样都要处以死刑吗?若是如此,以后哪位将士还敢领兵?”
殷爵晟起身道:“绮罗,别胡闹了,你还有伤在身呢!圣旨已下,本王也无力回天了。”
莫绮罗却跪在地上哭泣道:“王爷,绮罗求求你,不要杀绮笙……不要啊……”说着,莫绮罗不停的磕头,莫绮笙开口道:“姐姐,绮笙无怨无悔,你要相信王爷,他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局面,只是皇命难违啊,姐姐,别再为难王爷了。”
殷爵晟开口道:“将莫绮罗带下去,即刻行刑!”莫绮罗被士兵架起,顿时不停的挣扎:“王爷,不要!绮笙!”
一队士兵站在莫绮笙跟前,搭弓拉弦,数箭齐发,莫绮笙的身上便多了十几支羽箭,嘴角顿时涌出鲜血,回过头看着莫绮罗强撑着一口气道:“姐姐,你好好孝顺爹爹……绮笙走了……来世……还做你的弟弟!”
莫绮罗猛然跌在地上,无力的哭喊:“不要……求求你们了……住手……不要……”一点一点的朝着莫绮笙爬了过去,肩膀处的伤因为她刚才的挣扎被撕裂,衣衫上沾满血迹。
羽箭不停的刺进莫绮笙的身子,全身满是鲜红,地上也是一滩血泊,而自始至终,莫北都没有露面。
殷爵晟起身道:“停止行刑!”一名士兵跑过去确认了莫绮笙已经没了气息便道:“王爷,犯人已死。”
莫绮罗的双眼骤然放大,回过头看着殷爵晟,顿时闪着无尽的恨意:“绮笙是为了救你我和映水城的百姓才偷兵符的,你却要让他如此痛苦的死去,殷爵晟,我恨你……”
身下的地面,已经被莫绮罗的泪水染湿了一片,脸上的泪水却没有一刻停止,殷爵晟蹙眉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让你再恨得多一些,来人,将莫绮笙弃尸荒野,不许任何人下葬,违令者斩立决!”
莫绮罗站起身往莫绮笙的身旁跑,却被士兵一把拉住,殷爵晟回过身道:“莫绮罗屡次冒犯本王,关进御史台大牢,思过三日。”
被士兵拉走,莫绮罗满眼的悲愤,看着莫绮笙的尸体被拉走,地上长长的血迹,被扔进大牢,莫绮罗趴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地上的枯草呢喃:“绮笙,如果有来世,不要做我莫绮罗的弟弟,姐姐对不起你……”
坐在大牢里,莫绮罗心如死灰,靠在墙角,泪水都已经快流尽了,心里的痛楚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更难过。
想起从前将莫绮笙带回相府之时,莫绮笙说她的衣服很好看,竟是连抱她都不敢,只是怕弄脏了她的衣服,如今却为了救她,连命都丢了,靠在墙角,莫绮罗蜷缩起身子无助的哭泣:“娘,对不起……绮罗没能保护好弟弟……该死的是绮罗……不该是娘和绮笙的……”
牢房外,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泪流满面,握紧了拳头,抬头看着月光,才看清他的脸,正是殷爵晟。
听到一旁的脚步声,殷爵晟闪身躲到一旁,莫麟满是高傲的走进大牢,站在莫绮罗身前嘲讽的笑道:“三妹,哥哥来看你了。”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莫绮罗抬眸看着他:“你来做什么?”莫麟笑道:“绮笙死了,我替他来看看你,如今的相府,便只剩下你我兄妹了,看你这么伤心,倒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你心疼啊。”
莫绮罗擦去眼泪瞪着他:“是你冤枉绮笙偷盗兵符的。”莫麟大笑道:“这你可就说错了,不是我冤枉他的,只不过是我向皇上禀明事实而已,更何况,你害死我的姐姐跟我娘,这笔债,莫绮笙还了我一条人命,剩下的,便是你了。”
闻言,莫绮罗顿时怒道:“莫玉儿毒害我娘,害死小晨,那么多人都死在她们手里,而你居然不分是非黑白害死绮笙,若是你执意如此,我莫绮罗定然奉陪到底!”
莫麟大笑道:“哈哈哈哈……莫绮罗,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口出狂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都是王爷的意思,他能在你眼前杀了莫绮笙那个野种,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吗?我敢保证,只要有人推波助澜,他迟早都会杀了你的。”
说完,莫麟大笑着离开大牢,莫绮罗悲愤的握紧拳头呢喃:“莫麟,我莫绮罗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