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莫绮罗刻意不让靖羽看穿她的招式,可越是隐藏,靖羽越能看出破绽,两人一路打到庭院之中,靖羽站在莫绮罗身前问道:“落月,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莫绮罗沉声道:“我从来都不是落月,只不过才想起来,我是九泽宸王妃。”
靖羽愣住:“你是九泽七年前失踪的宸王妃?怎么可能?”莫绮罗淡漠一笑:“我之所以会到迦兰,本就是一个阴谋,而云非丧心病狂竟要我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闻言,靖羽沉默着,难怪当初九泽盛传她酷似宸王妃,自己也害怕过,可是如今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猛然觉得一阵抽痛。
看着莫绮罗,靖羽许久说不出话,随后叹息着道:“既然你是九泽的王妃,我终身以保护迦兰国君为使命,你动手吧。”
两人刀剑交错,莫绮罗的剑刃对着靖羽刺了过去,靖羽却突然收了招式,剑刃不偏不倚,刺入了他的胸膛,莫绮罗顿时愣住:“靖羽,你……”
“靖羽有违王命……未能捉拿刺客……”靖羽说着,跪了下去,莫绮罗抽回长剑,接住倒在地上的靖羽,看着御书房里与云非打斗的殷爵晟。
殷爵晟看穿云非招式间的破绽,步步紧逼,一剑刺入云非的心口,云非双目圆瞪,轰然倒在了地上。
跑出御书房,莫绮罗一把拉起云非道:“走。”
到了远离的迦兰皇城的郊外,靖羽靠在一处树根下,看着莫绮罗的目光,温柔中透着悲切。
殷爵晟起身与暗卫去了一旁,有些事,还是她自己来的好。
靖羽的胸口处不断涌出鲜血,莫绮罗皱着眉头捂住他的伤口处,却根本无济于事,拉住她的手缓缓开口道:“现在才知道,你是九泽的王妃……原本,我还有那么多奢望……”
一抹苦笑,靖羽的双眸闪着泪光,莫绮罗翻着自己的身上的药瓶,都是解毒的药,却唯独没有一点能治愈创伤的药,含着眼泪看着靖羽:“我带你去找鬼谷,他一定能救你。”
靖羽却拉住她的手:“不必了,不必了,如今国君已死,就算是我活下来了,回到迦兰一样难逃一死,这样也好,能让你一直记得我……”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靖羽的手掌从她的手臂上骤然坠落,莫绮罗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颤抖……
“落月,如果以后能离开迦兰,你想做什么?”
“我想仗剑天涯。”
“那你可否带上我,我可以保护你,不管什么时候。”
……
“落月,此行艰险万分,这支玉箫权当平安符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等我回来再亲自把玉箫还你。”
“嗯。”
……
回忆如潮水涌来,包括七年前,她如何被人从王府带走,又如何到了迦兰,颤抖着双手将靖羽渐渐冰凉的身子揽入怀中,声音沙哑颤抖:“玉箫还未还你,我误你七年光阴,你竟要我一生都背负着如此深重的罪孽……”
最痴情之人,向来最绝情。最温柔之人,也是最冷酷。
抱着靖羽的身子,直到全身都已经冰凉到没有了一丝温度,莫绮罗将他靠在树根旁,伸手抚过他的脸庞:“靖羽,若我当初未曾到过迦兰,便不会负你至此,对不起……”
殷爵晟走到她身旁,扶起她颤抖的身子,拭去她的眼泪,莫绮罗抬眸道:“当年的事,我已经想起来了,当日把我从王府中带走的人,是莫麟。”
殷爵晟微微蹙眉,早应该想到是他,却没想到真的是,原以为他毕竟是莫绮罗的哥哥,应当不会如此,可是如今想来,他连莫绮笙都不会放过,又如何能容她?
安葬了靖羽,殷爵晟便带了莫绮罗回到山庄,水月见到两人回来便激动得扑了过去:“王爷,王妃,你们还活着!”
影月站在她身旁笑道:“早都跟你说了,就是不信。”
莫绮罗看着水月问道:“莫麟可有为难你?”水月摇摇头:“没有,只是他以为那两具尸体是王爷和王妃的,草草了事。”
殷爵晟看了莫绮罗一眼道:“他是奉命行事。”莫绮罗点点头,殷风逆。
看了看四周,却不见鬼谷,莫绮罗便找了毒婆婆问起:“师父,鬼谷神医呢?”毒婆婆依旧摆弄着一堆药材道:“他去找祁绾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闪过,鬼谷便落在毒婆婆跟前,看着莫绮罗问道:“怎么?找老夫有事?”
莫绮罗开口问道:“您找祁绾做什么?”鬼谷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道:“当然是替忆儿出口恶气了,我毒医鬼谷的毒,世上还无人能解。”
毒婆婆不悦的一扔手里的药材瞪着鬼谷道:“你说什么?”鬼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除了毒婆婆以外,无人能解,刚才是我夸大话了,嘿嘿。”
莫绮罗失笑的摇摇头,看着鬼谷问道:“您给她吃了血尸散?”鬼谷看了她一眼道:“我答应过毒婆婆不再用血尸散,给祁绾的,是老夫从未用过的毒,噬心丹。”
对于这毒,莫绮罗从未听过,鬼谷得意道:“这毒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但是每隔一天就会发作,其痛苦有如万箭穿心,发作五次便会毙命,无药可救。”
听到鬼谷的话,莫绮罗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幸好没招惹他这个老毒物,否则自己恐怕死相难看。
随后道:“那个,鬼谷神医,你跟毒婆婆聊,我去看看忆儿和笙歌有没有调皮。”
一溜烟的跑开,毒婆婆难得的勾起嘴角笑笑,鬼谷凑上前道:“秋莲,我还是觉得你笑起来好看。”
毒婆婆抓起一把药材砸了过去不悦道:“不许叫秋莲,否则,我就亲自给你下毒!无人能救。”
虽然知道她不会那么做,鬼谷还是知趣的闭了嘴。
两天后,九泽张榜寻访名医,为靳烈的侄女救治,而在府中,祁绾捂着心口痛得在床上不停的翻滚,丫鬟们也是议论纷纷:“这小姐怎么会突然得了心病?”
“小声点,听人说,小姐是得罪了王妃,如今王爷和王妃横死,多半是撞邪了。”
每天进出府中的郎中术士无数,却都束手无策,祁绾的父亲祁端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饱受折磨,年近半百也偷偷抹了不少的眼泪。
祁绾每一次发作,身子便会更虚弱,发作到第四次时,祁绾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老爷,不好了……小姐她……她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丫鬟匆匆跑进书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