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城也收到了消息,追着殷爵晟的马车赶往御史台刑场。
莫绮罗抱着馨儿的遗体哭得双眼已经流淌不出泪水,跪在地上发呆,灼热的阳光,莫绮罗却只觉得全身仿佛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冷刺骨。
殷爵晟赶到刑场,便见到莫绮罗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脸上泪痕还未干,心里翻滚着一阵疼痛快步走了过去,拉过莫绮罗的手柔声道:“绮罗,本王来晚了。”
扑进殷爵晟的怀里,莫绮罗心中的悲愤再次涌了上来,抓着殷爵晟的衣衫哭到声音嘶哑,却没有说一句话,殷爵晟看着一旁已经死去的馨儿,再低头看着伤心欲绝的莫绮罗,双眸满是心疼,泪光模糊了他的视线。
哽咽着声音抱起莫绮罗道:“本王带你走。”话音刚落,莫绮罗便伤心过度晕了过去,殷爵晟低下头看着莫绮罗惊慌道:“绮罗,绮罗!”
殷若城赶了过来,见到殷爵晟怀中的莫绮罗开口道:“皇兄,我驾车,先带王妃回去,馨儿的遗体,臣弟会派人来把她下葬的。”
殷爵晟点点头,抱着莫绮罗跑出了王府,回到王府,太医把脉后,确认了莫绮罗只是伤心过度,加上用力过猛动了胎气,并没有什么大碍便离开了。
站在床前的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听到太医说莫绮罗用力过猛便已经知道,她在御史台的刑场已经是和一众侍卫交手过了。
殷若城虽然在边关长大,却也明白一些人情世故,向来都没有哪个臣子或是嫔妃为了一个奴婢闯刑场的,她莫绮罗倒是第一个,也因为这样,在殷若城的心里,莫绮罗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也因为莫绮罗闯刑场救馨儿的事,再次在整个九泽皇朝传得沸沸扬扬,拥护莫绮罗的百姓愈渐增多。
九泽皇朝中,莫绮罗俨然已经是一个仁义慈爱的形象化身,只是莫绮罗无心去听外界对她的赞扬,只有对馨儿死去的难过。
一连多日,莫绮罗都极少说话,也不出去走动,身旁照顾她的人,也从馨儿变成了水月。
水月本就是王府中的丫鬟,只是馨儿跟着莫绮罗到了王府之后,跟馨儿比较亲近,馨儿的死,水月也很难过,却没有怎么表达出来。
水月抱着一个木匣,里面都是馨儿的遗物,放在莫绮罗跟前,莫绮罗伸手打开了木匣,里面还有一些糖果和一些细碎的银两和一张银票,上面清楚的印着殷爵晟的印章。
想来也是在她与殷爵晟联手,将避子汤换成补药的时候,殷爵晟为了收买她才给她的银票,她还剩下一部分没来得及用掉,便已经离开了人世。
银票下方,压着一条丝帕和一支简单精致的发簪,丝帕上绣着一朵简单优雅的水仙,莫绮罗在王府做丫鬟的时候,便听馨儿说过,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水仙。
将丝帕拿了出来,合上木匣,莫绮罗开口道:“这些都是馨儿的东西,本王妃会替她保管,馨儿的遗体葬在了哪里?”
水月答道:“听说是九王爷派人下葬的馨儿姐姐,就葬在城西郊外。”莫绮罗轻叹了口气道:“本王妃知道了,王爷快下早朝了,你去准备午膳吧。”
刚离开房间,便见到了靳湘和昕和公主,水月刚要向莫绮罗通报,靳湘和昕和却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水月明白二人的意思,福身行礼后离开。
靳湘和昕和走进寝殿,便见到憔悴不少的莫绮罗,两人走了过去轻声唤道:“绮罗,我们来看你了。”
莫绮罗抬起头,起身准备行礼却被靳湘一把拉住道:“这里是王府,我们三人就是普通姐妹,没有那么多礼数。”
昕和开口道:“我们知道馨儿的事,让你受到不小的打击,可是你现在毕竟有了孩子,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不是?”
莫绮罗苦涩的笑道:“绮罗明白,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靳湘若有感慨的道:“皇城之中,本就是非多,莫麟又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他若是想害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馨儿个性单纯,难免着了他的道。”
莫绮罗捏紧了手里的丝帕道:“这笔债,我会亲自向莫麟讨回来的。”
三人在房中闲聊,殷爵晟回到王府,走到门外便听到了三人的声音,走进房间,莫绮罗的脸上好歹是有了一丝笑容,殷爵晟的心里才释然了不少。
如今莫绮罗的小腹已经日渐隆起,一天天的增大。
见莫绮罗没有了之前的颓然,靳湘和昕和两人便有意无意的与她说笑着,莫绮罗的心里也渐渐的舒缓了许多。
午膳时,昕和跟靳湘两人争夺着一只鸡腿,争夺间,鸡腿直直的掉进了莫绮罗的碗中,莫绮罗笑道:“你俩争了半天,不还是落到了我的碗里?”
昕和撇撇嘴道:“明明是我先夹到的,湘儿耍赖。”靳湘笑道:“可我不也没吃上吗?”
莫绮罗将鸡腿分了三份,将骨头挑了出来,一人碗里放了一块道:“这样就行了,你俩啊,就不能消停一下,等到以后肚子里这个出生了,你们俩还这样争来争去,都得笑话你们了。”
昕和顿时指着莫绮罗的肚子道:“哦,好你的小家伙,敢笑你皇姑姑,一定拎起来打屁股。”
靳湘附和道:“就是就是。”莫绮罗挺着肚子道:“那你们来打吧,我是没意见的。”殷爵晟一声轻咳,看着莫绮罗,眼神复杂。
昕和与靳湘对视一笑道:“皇兄,这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挨打,你这做爹的这么护着他,小心宠坏了。”
殷爵晟专心的吃饭,不去过问三人的胡闹,让她们闹闹也好,闹完了莫绮罗的心情也好了。
靳湘与昕和却一副好奇的样子的盯着莫绮罗的肚子,昕和开口问道:“绮罗,你的肚子这么大了,会不会撑得疼啊?”
靳湘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绮罗的肚子是硬的还是软的,不过我觉得,这肚子好圆,好想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