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帝王神情严肃。
他语音清晰沉稳,颇为认真地开口:“看你通体雪白,不如便叫你——宗正小白!”
噗!
白荼险些没站稳表演一个平地摔。
宗正小白,她还是正宗白荼呢!
他如此煞有其事,她还以为自己会拥有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呢!
谁曾想,九五之尊居然是个起名废啊!
宗正晟眼看兔兔垂耳,表示不解:“怎么?”
兔兔顿时端正态度。
咳咳,身为帝王,您起的名字那必须不敢有意见啊!
啥也不用说,杠杠的好!
宗正晟却以为她是因受了伤所以提不起精神,叹口气道:“你就在此处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看他这么说,白荼瞬间警觉。
他就算给她套上了他的姓想当她爹,也不能干这种‘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个橘子’的事儿吧?
孩子还指望你保我兔命呢!
看她不乐意,宗正晟难得耐心解释:“朕是要去灵泉沐浴更衣,你在此处等着李公公将能给你医治的人带来。”
他下意识觉得她能理解他说的话。
然而小兔子依旧扒拉着他不肯松手。
一边是美男沐浴,一边是庸医要对她抽筋拔骨,她当然是要看美男沐浴了!
宗正晟无奈,叹息一声道:“罢了。”
灵泉本就有温养经络之功效,她哪怕是去沾沾水汽,也大有裨益。
……
灵泉周围,竹林环绕,形成天然的屏障。
近的地方,更有几处假山石遮挡。
白荼一到这个地方,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哇!
好地方啊!
而宗正晟虽然带她来了,却担心兔子怕水,因此将她放在了岸边。
这回白荼顾不上他了,小鼻子在空中嗅来嗅去,整只兔就像是贪杯的人闻到了酒香。
直到‘哗啦’一阵水声响起,白荼才回过神来。
而后,她就看到了万分刺激的一幕。
层层叠叠的衣物已经散落岸边,灵泉内多了个披散长发的古风美男。
这不是方才庄严肃穆的帝王,还能是谁!?
要是……要是再脱得干净一点,那就更好了!
白荼不由惋惜,怎么古人沐浴还要穿着里衣呢?这不是碍事儿吗?
她正想着,就见宗正晟解开最后一件里衣——然后长臂一挥,沾了灵泉水的里衣也被丢到了岸边。
嗷呜!
真脱了!
她看了不会长针眼吧?
可是她曾经都没机会看过帅哥的腹肌,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
兔兔两只前爪遮着自己的眼睛,又按捺不住挪开一个缝隙。
一块、两块……
八块!
嗷!
八块腹肌!
妈妈!我看到八块腹肌的帅哥哥了!
什么暴君什么仇怨,都被白荼抛之脑后。
她此刻就是纯正的颜狗!啊不——颜兔一只!
灵泉内的宗正晟一直在关注着小兔子的一举一动。
此刻看到小兔子似有羞涩般半遮半掩,不由好笑。
“啧。”
这莫不是只雌兔?
嗯……回头研究一下。
而白荼终于从美色中清醒过来,是因为又感受到了强大的吸引力。
偏头一看,源头居然是那件沾了灵泉水的里衣。
好想凑近闻一闻啊……
她一边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点变态,一边又发现——自己怎么已经挪到了里衣边边上了!?
她正内心抗拒又心动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男声:“水边危险,别靠这么近。”
紧接着,就是一阵泉水的清香传来。
他滴着水的指尖就这么凑近了她。
宗正晟本意是要用手背将她推远一些,然而事与愿违。
谁曾想,他刚一靠近她,小兔子就蹭着他的手打了个滚,碾过他的手背,落到了他的手心。
此刻,小兔子摊开软绵绵的肚皮,格外舒适的模样。
帝王心生疑惑。
‘这灵泉水竟然也能吸引兔子吗?’
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
下一刻,白荼用毛发擦干了宗正晟的手,就开始贴着他的胳膊滚。
她软绵绵、毛茸茸的一团,一路瘙痒一般,挠得宗正晟觉得心头长出了千万支触角,在摇摆颤动。
新奇的感受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小心翼翼得感知着,却无法解释这种感受。
而另一边,白荼一个不察,滚过了头,一头栽进了灵泉内。
可谓是,灵泉泡兔子——湿漉漉一只。
“唔唔……”
白荼骤然回神,四肢下意识得踢腾,最后少不了在暴君胳膊上抓上几道,才终于抱住浮木一般抱住了暴君的胳臂。
呜呜呜差一点她就要溺水而亡了!
虽然她学过蛙泳,可是没人教过她怎么兔泳啊!
而宗正晟则是被胳膊上的刺痛带回思绪。
眼看小臂上挂了只湿漉漉的兔团,眼神透露出无奈。
他另一只手托起瑟瑟发抖的白荼,斟酌半响,开口安慰:“宗正小白,你既随了朕姓,便要有些皇家气质……”
说着说着,安慰就成了说教:“如此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白荼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立刻端端正正坐在他掌心,不敢造次。
内心:我谢谢你全家嗷!
谁能想到,她白荼现代逃不过九年义务教育,穿越了还得被暴君严词教导呢?
不过,不消多时,白荼就心思跑偏。
她半截身子落在温泉内,感受着浓郁灵气,只觉得浑身经络骨骼都被滋养了一般。
她正想怎么能让暴君把手放得更低点,暴君却倏然抬起手。
“好了,灵泉虽好,却不可多贪。”宗正晟心有担忧。
这灵泉乃是百年前攻占此处时发现的,先帝因这里地处优越,迁都至此。
然而,灵泉却不是普通人耐得住的,对武艺高超之人可温养经络,对普通人却堪比毒药。
就连他,每次也不可待超过半个时辰。
这兔子未免不知天高地厚。
白荼却是不爱见他一副人上人的姿态管东管西。
二十一世纪向来人人平等!
就算穿越了她骨子里也是一枚新世纪女性!
臭暴君,你休想管我!
白荼扭了扭身子,把兔臀对准暴君,以示不满。
宗正晟抽了抽嘴角,掌控一国命脉的帝王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管不住一只兔子。
他冷冷开口,哼了声:“不识好歹。”
白荼自然听不进他的话,却也碍于自己变成兔子不会游泳不敢下去。
二人就这般置气一般彼此对峙。
直到白荼察觉自己浑身开始泛起麻痒感,又逐渐转变为细密的疼意。
兔兔这时才慌了神。
她,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