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在角落里吃瓜,一边哼哼着‘小兔子,穿花衣,年年冬天有新衣~’,一边感觉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这样子,星尘小小年纪,心底就住了个白月光呢!
是星云国的?
……灵姝?
白荼脑海里浮现出鸿胪寺内自己偷看到的情景。
少年目含怯意,抬眼紧张得问:“……姐姐信我吗?”
如今想起来,就算他的确是利用这些话好打消灵姝的怀疑,也未尝不是出自真心。
哇哦,这不就是温柔大姐姐和腹黑小狼狗吗?
正当小兔子感觉捂着嘴不可思议时,突然被提起了衣领子。
“你不在陛下身边,怎么跑这里了?”星尘两根指尖捏住兔兔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兔兔在空中挣扎打转,试图让他放自己下来,结果差点没把自己勒死。
呜呜呜!小破孩!干嘛呢干嘛呢!
暴君平日里都不敢这么对她!
咳咳咳……真得要勒死兔了,快松手!
星尘看她不舒服,这才手忙脚乱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捧住了兔子道:“这么不经拿捏?陛下还真是养了只娇弱的小东西。”
小东西白荼: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都是东西,往上一辈是大东西,到你这辈是小东西!
骂完又发现不太对,往上一辈……好像把宗正晟也给骂进去了?
兔兔囧囧。
“陛下待你也太像待人了……”星尘摸了摸上好的云锦,轻摇了下头,“我都险些怀疑,你就是姐姐他们要找的人了。”
兔兔本已经准备张口开咬了,听到这话突然愣住。
这什么意思?
兔兔咽了下口水,不可控制得想到,那几日那个房间内除却映雪言生灵姝,就只进去过一只兔子,可之后宗正晟却进去带出了一位少女。
星尘那日说,他常常暗中窥探灵姝姐姐,那他会不会猜到了什么?
不等白荼多想,星尘就又若有所指般道:“星云国要找什么神女大人,我想帮忙,姐姐却说:‘神女乃是天地所孕,无人知其样貌。’”
“他们还说,没有完成祭礼的神女,还不是真正的神女,最终神女还是会回到星云国的。”
“你说,他们口中的神女,应当是怎样的人呢?”
兔兔炸起了兔毛,头皮有些发麻。
这小破孩是故意说的还是随口说的?
他不像是魏子荣那种装不住心事随处吐露之人,那便是有心说给她听了?
“哎,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这?”星尘眼看她挣扎得厉害,叹一口气松开了兔兔。
白荼立刻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兔兔心神不定。
他喵的,这小破孩怎么这么会装神弄鬼!
那什么祭礼,什么真正的神女,又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言生没跟她说?
她还说呢,怎么当时把她看得那么重要扭头又离开得如此果断,搞半天,这是有恃无恐?
可他们凭什么觉得她一定会去星云国?
“啊啊啊!”
兔兔苦恼。
兔脑袋跟人脑袋的容量显然是有差距的,她做兔子的时候真得不想动脑筋啦!
算了,左右她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还活着万事都不算事儿!
……
这事儿就算是就此揭过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魏子荣都不曾出现在皇宫里。
白荼本以为他是因为上次的事心有胆怯,结果无意中听见宫人议论,才知一切并非如此。
“你们知道吗?之前那位将军府小公子,几乎日日进宫,就连小公主也不放在眼里,许多人都以为他能成为陛下的心腹呢!”
“那又怎样?先前不过是得益于陛下养了只兔子,他又正巧精通此道,这才在陛下面前水涨船高!你看如今,他这半月可还有入宫过?”
“听说是镇远将军关了他禁闭,要他勤练武艺……”
“你懂什么?这分明是陛下暗中示意,听说他那日冲撞了陛下……”
兔兔听得津津有味,后知后觉想起。
之前暴君是不是其实是有替她出气的啊?
……他怎么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连着三日都对他没什么好颜色。
兔兔画了个圈圈,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但事情过去许久,她也无从提及了。
于是,这日宗正晟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将兔子揉扁搓圆,她都安安静静的在他手下任由蹂躏。
“……小白?”宗正晟险些以为她是生病了这才没有活力。
可是掀眸一看,兔子分明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用爪子顺了顺自己被挼乱的兔毛,颇为幽怨地盯着他。
……原来是在这积蓄怨气呢?攒够了好一次性对他咬个够?
宗正晟颇为严肃地思考了片刻,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唔?”白荼突然得令,在宗正晟手心滚了滚,格外反常地卖起乖来。
宗正晟缄口不言。
反常,太反常了。
看宗正晟神情严肃,白荼还以为他这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顿时跟着紧张了起来:“嗯?”
兔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并不疼,只是微微的痒,可见并未用力。
宗正晟力道放轻,嗓音难得紧了些:“你可是有事相求?”
宗正曦往日里,若是乖巧,八成都是有事相求。
兔兔摇了摇头,茫然。
她这每日吃好喝好的,能求个什么事儿啊?
“那你……”宗正晟微微蹙起眉头,嘶了一声,“可是做了什么坏事?”
宗正曦还有一种情况会格外乖巧,那便是闯祸了怕被他发现。
兔兔愣住。
啥情况,她难得当一回小甜心,怎么感觉还被嫌弃了呢?
这怀疑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嗷!”兔兔小嘴微微蠕动,之后扭头就冲着狗暴君咬了一口。
咬完了人,兔兔抖了抖自己的云锦外衣,迈着高贵冷艳的兔步逃离了案发现场。
宗正晟愣了一下,而后松了口气:“果然方才是我的错觉。”
小白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兔,他思索国事时稍不留意手中力道偏了一点,她便要抗议挣扎。
若是做什么不如她心意了,她就干脆上口。
宗正晟想着她这般陋习,也不知要怎么才能让她改掉。
明明……明明人身的时候,她也不这样。
想到这里,宗正晟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少女明艳的双眸。
白日里,日光倾泻,透过窗棂打在帝王挺直的背脊上,掠过他因发愣许久未曾颤动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