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南山南山2020-12-19 20:274,450

  “叮”电梯到达一楼,黄晃跟皇甫朝在大厅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白承泽。

  黄晃不可置信地看到白承泽一边走出电梯一边嘴角微微含笑。回头用眼神示意皇甫朝:你家老大被掉包了吧。

  皇甫朝难得不正经地耸了耸肩。

  再抬头时白承泽脸上的笑已经收了回去。他们不配拥有老大的笑容……

  这时候白承泽的手机响了:“喂,大哥。嗯,嗯……明天早上是吗?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

  收了电话,白承泽对黄晃先点头招呼了一下,然后对皇甫朝说:“回去吧,今天晚上辛苦。”然后转向黄晃,刚刚还有点不怎么正经的黄晃,见到白承泽看过来不由得挺直了下腰板。

  “这边麻烦你照顾一下了,他们所有的支出都记我账上。”

  “领导,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您放心我这边绝对让他们宾至如归,妥妥的~”

  黄晃颤抖着他的小肥肉说。

  白承泽表情有点放松,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跟皇甫朝一起走出招待所。

  黄晃在后面看着那个气势强大的男人的背影,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没想到铁树竟然开花了~哎哟,我的花儿在哪哩。”边上正巧妖娆走过的大堂经理,停下脚步,翘着兰花指对自己的上司说:“您呀,最近也不过冬了,先把身上那层膘先减减吧,然后再做梦比较快。”

  说完继续迈着步子走了。黄晃……身为领导的威严呢?我不要面子哒?!

  “老大,家里司机过来接我,你先回去,宋姨应该也还等着你。”夜风中皇甫朝打了一个电话后对白承泽说。

  “那好,明天我先不过来了,有事打我电话。”白承泽说完想到族地没有信号,“直接打老宅电话吧,盯着点兰青这小子。”

  皇甫朝知道老大这个时候来不了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然后想到兰青这不靠谱的家伙,皇甫朝有点无奈,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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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昭送走白承泽以后回到客厅,看到老妈靠着沙发眯着眼睛假寐。

  “妈,你怎么不进去睡?爸呢?”

  等等,周昭动了动鼻子使劲嗅了嗅,闻到厨房那边传来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眼睛一亮,“我闻到好吃的味道。老爸是不是去煮好吃的了。”

  周瑛睁看眼看到女儿稚气的动作,开怀笑:“就属你鼻子最灵。”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周昭坐过去。周昭看到母上大人的召唤赶紧蹭了过去。周瑛摸了摸周昭的狗头,顺了顺女儿乌黑的头发,心里却想到的是周昭二十八岁那会儿憔悴的样子。原本不懂为什么女儿要换专业,现在的周瑛却是懂了,怕是老周的心脏病给女儿留下了阴影。

  “我们家女儿真漂亮!”周瑛骄傲地说。的确是,上辈子的周昭勉强算是清秀小佳人,这辈子的周昭更是变成了高配版,周瑛知道女儿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免有点担忧。

  周昭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被亲娘撸秃了。虽然舒服地想睡觉,但是感觉老妈有心事的样子。她从自家老妈手中将自己的头扒拉出来,然后顶着个稻草发型撒娇地向自己老妈说:“妈,到底咋啦,怎么感觉你晚上怪怪的。”

  还没等周瑛有所透露,厨房里传来周学礼的声音:“面好了,可以吃了!”

  “先吃东西,一会儿再说。”周瑛对女儿说,然后起身走进厨房帮忙一起端面。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三碗面上桌,周昭和周瑛那两碗面都加了荷包蛋,周学礼自己倒是没有放。

  周昭看到这个场景莫名有种熟悉感,周学礼看着女儿举着汤勺和筷子愣在那里,笑着说:“还愣着干嘛?赶紧吃,吃完泡个澡睡觉。”

  周昭回神赶紧应了一声,拿起汤勺喝了口汤。……这个味道,周昭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眼眶隐隐有点发热,她甩了甩头,想起之前看到的车祸,心里想着不可能,但又忍不住马上再尝了口汤,真的是这个味道。

  上辈子的周学礼就爱在面里加酱油,但这辈子的周学礼却偏爱清淡的。刚回来的时候周昭还失落过,但现在重新喝上这个味道的周昭感觉她可以分明期待些什么。

  之前看到的上辈子父母的结局是周昭今天一直逃避和不愿回忆的事情,清醒后的周昭看似正常了,但内心总有一个过不去的点——上辈子父母的死,不知道某个时刻会变成一个定时的炸弹。但如果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一个最不可思议但却最令人期待的可能。

  周昭苍白着脸,想起之前周学礼叫她那一声“乖乖”,只有上辈子的父母才会叫这个乳名,在这个世界,自己一直是被‘昭昭、昭昭’叫着。她僵硬着手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糖心的!然后再努力扒拉了几口面条,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咚咚地跳动声,一声一声地就像在耳边,呢喃着相信吧,相信你的感受,你的直觉,相信奇迹……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周学礼、周瑛,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眨眨眼睛想要清晰地看见他们!周昭用力吞咽下哽在嗓子眼的食物,没来得及捶捶自己的胸口,颤抖着唇喊出了更加深沉的感情:“爸……妈……”

  周学礼与周瑛也有点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忽然听到女儿的呼叫,一齐抬起了头看到泪眼朦胧的女儿,齐齐一惊。

  “咳咳,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

  “对!怎么就哭了,是不是刚才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看我不收拾他!”

  周昭实在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勺子和筷子,期待又害怕地问道:“是你们对不对,你们也过来了对不对?!”

  两个对不对直接问懵了正准备推开椅子过来安慰的周瑛,而周学礼则猛然心酸了一下。女儿开始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这对既陌生又熟悉的父母肯定很害怕吧。以为是重新回来,却没想到遇到的人事都是被重置过了的,连她自己也是。然后放下手中的碗筷,探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千万句话汇成一个:“嗯!”

  “呜呜呜呜!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周昭忽而哭得撕心裂肺,“我,我自欺欺人,他们就是你们,只是失去记忆了。我从没奢望真的能再见到你们!”

  周瑛一个跨步走到女儿身边使劲拥住她,抽咽道:“是爸爸妈妈不好,是爸爸妈妈不好!呜呜……”说着母女两抱头痛哭。周学礼也摸了摸眼泪,走过去圈住这两个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三人拥抱着断断续续哭了十分钟,碗里的面条已经冷了,但他们的心是火热的。顾不得收拾桌子,三人移步回客厅,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始末。

  在知道,原来的爸爸妈妈跟现在的爸爸妈妈是同一人,只是复苏了上辈子的记忆,内心不禁放松,幸好不存在夺舍啊什么的,果然无脑小说害人,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而周学礼和周瑛却对女儿的特殊充满了担心,感觉这辈子的走向已经脱离他们的理解范围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都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连小偷都没有缘分遇上,没想到这一遇上就遇上个王炸。

  看到父母在那里愁眉不展,周昭踌躇了一下但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是跟父母说:“之前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白大哥邀请我加入特殊部门我拒绝了。但现在我想加入他们。”

  听完周昭的话,周学礼倒是有不同的见解:“乖乖,爸爸倒是觉得这个部门你应该加入。不管是从学习一些特殊能力的角度上还是他们足够能保护你的方面都是很好的决定!”

  原本周瑛是不同意的,但仔细一想,的确去学习一点对付今天晚上的妖物的方法也好。再碰到这种情况也有应对的方法。

  于是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对周学礼说:“我们两个人去报个武术班,以后跑远一点不让自己变成昭昭的拖累。”

  周昭哭笑不得地看着老爸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想法甚好,决定明天就去看看。

  三个人看着彼此脸上遗留下的哭过的痕迹相视一笑,莫名感叹这个充满奇遇的世界。

  “好了,都赶紧去洗漱,昭昭白天还要上课。”周瑛发话。

  说到上课就让周学礼、周瑛想到女儿复读准备考医学的事情,同周瑛一样马上明白女孩改变志愿的原因。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心中漫开,周学礼握着周昭的手:“你看你爸我经过上辈子的心脏病肯定好好保养,而且这辈子跟上辈子已经有那么多不一样,家里的条件更好了,不容易劳心劳力,你不用为爸爸妈妈改变自己的人生。你这样我们并不会开心。”

  周昭感受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只有右手中指常年握笔留下来的茧子。身边的母亲没有因为操持父亲的心脏病变得疲劳的容颜,只有对生活充满满足地精神气——面色红润,没有丝毫皱纹,还有那一身被艺术熏陶的韵味,与周昭一起出去说是姐妹都有人信。

  周昭内心动摇了,并且有些迷茫,如果爸妈不需要自己的操心,那自己的重生又是为了什么?周昭决定好好思考一下。

  “我会好好想想。”周昭承诺道。

  周瑛俯身抱了抱一脸孩子气的女儿,然后想到刚才哇哇大哭都可以看到小舌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别想了,我们乖乖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让你爸给你煮好吃的。”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妈在笑什么,但是周昭感觉被嘲笑了,气鼓了脸,奶凶奶凶。

  “真是,怎么越来越幼稚了,都二十八了~”周瑛在周学礼无奈的表情下继续逗着女儿。

  “什么呀,我现在才十九!”周昭不服。

  “这么说起来,小泽是不是还是得叫乖乖一声姐姐啊~哈哈哈”

  “妈~~~”

  “好了、好了~”看到女儿恼羞成怒周学礼好笑地当着和事佬。

  那一刻,客厅的灯光照耀着三人的欢声笑语显得特别温馨。

  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周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可能是因为这个招待所有过特殊处理,这个晚上很安静,没有听到窗外任何小动物夜间活动的声音。原先在自己家的时候,周昭每次都因为窗外麻雀的呼噜声、猫猫狗狗调情的声音无法入睡。但今天这么安静却也意外地没有丝毫睡意。

  脑子有点乱,一会儿想想之前意识里看到的类似献祭场景和那白袍人回眸看过来的一眼。一会儿想到父母亲车祸的现场,一想到母亲无力垂下的手臂周昭就将自己埋进空调毯。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周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呢,爸妈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了,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其实周昭将自己变身的事情向周学礼、周瑛瞒下了,也许因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一个则是潜意识里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得知这个事情对他们没有好处,所以话到了嘴边,周昭选择了隐瞒。

  还有白承泽他们是实实在在看到自己变身了的样子的……怎么办……如果要解释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啊……啊……好烦啊~

  还有复读的事情,如果老爸以后不会得心脏病那么自己还要学医吗?

  周小昭将自己团成团,黑暗中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皱成了苦瓜。

  自暴自弃地想:先睡吧,不管什么事情睡眠充足的时候再做决定,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睡在隔壁的周学礼和周瑛也同样没睡着,任谁遇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也不会马上淡然处之。

  他们静静地并排躺着,周瑛开玩笑地说:“那会儿出车祸的一瞬间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感觉我花了很多时间想一些有的没的,想到昭昭、想到爸妈,还想到我们还没买墓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葬在一处,就像现在一样并排呆在一起。”

  虽然说着笑,但是周瑛眼中并没有笑意,“阿礼,我不敢睡,我怕这些都是我车祸时臆想出来的,我这如果一睡着一闭眼那就真的醒不过来了。”说着,泪水从直直睁着的眼中流淌出来,隐没在两鬓处。

  周学礼听到这话,抬身打开床头灯,然后抓着妻子的手重新躺下:“没事儿,如果真是假的,也有我陪着你。你这一辈子操心,年轻时候操心乖乖的成绩、爸妈的身体,后面操心昭昭的婚姻,临到可以休息了我却又生了这个毛病。”说着转身将妻子轻轻拥进怀里,“睡吧~会好的~”说着轻轻地拍着周瑛的背,慢慢地感觉胸口一阵湿润,周学礼一顿,没有拆穿周瑛难得的脆弱,继续安慰着。

  周瑛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但慢慢地在丈夫的温热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随后灯光一暗,周学礼在周瑛额头印下失而复得的吻,他也以为一辈子都要跟妻子孩子永别了,但庆幸老天爷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让梦再长久点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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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生不可能这么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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