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少爷,你之前不是给我说要调查夏寻真那个朋友的案子吗?怎么样?有眉目了吗?”何思恺故作关心地问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就正在和他通电话呢。之前只是一直听真真说他是冤枉的,那些案件资料也都是公事公办的官方公文,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细节,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他,想了解清楚整个时间的来龙去脉。”“他怎么说?”“还没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些。这不你来了,肯定要先招待你喽。”在杜尚霖的心里,他依然没有完全相信蓝天。
“你的真真小妹妹怎么样了?我看你的小前女友也跟过来了,看来你很有两把刷子的嘛。还整天在我面前卖惨,”看来林朗并没有告诉杜尚霖关于自己的那部分,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别提了。如果不是真真死缠烂打非让我帮这个蓝天调查当年那件事,说什么我不帮她调查,她就不配合的话,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当时他供认不讳,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来喊冤。鬼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杜尚霖觉得自己拿这个青梅竹马的妹妹没有办法,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是那个情况了,却还要整天缠着他帮一个不相干的人翻案。“搭理他干嘛,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接触你家小妹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别让小妹妹被骗了。”何思恺在心里想,倘若让杜尚霖再继续调查下去,自己就要暴露了,那就危险了,他的目光突然凶起来。但愿这个老朋友知趣点,不要再搭理那个人。
“对了,思恺,你说我到底该挽回童悦呢?这次我以雇她照顾真真治疗的理由将她一起带来美国了。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啊。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已经感觉到她对我是有感情的,但是早上起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论起女人这块,他觉得没人能比得上他这位老友,想要重新得到童悦的芳心,还得要仰仗他的出谋划策才行。
“之前不是给你分析过的嘛,当初童悦离开去学习深造,她大可以留在那边发展不再回来,可是她却还是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这不就说明她还是爱你的吗?不然她回来干嘛?况且这次她还能答应和你一起来美国照顾真真治疗。足以说明她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只是女生嘛,难免都有点小傲娇,小矜持。慢慢来嘛,你若实在等不及,咱们就来个欲擒故纵。咱们再像那天晚上一个,我给你找几个妞儿,这次换个口味,来几个非洲狂野型的,让她吃吃醋?”何思恺一开始还正经,后面便满脸暧昧的笑。“去你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守株待兔等待佳人吧。”杜尚霖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心里又着实地感激他。
“这个李教授怎么样嘛?”何思恺借着问道,他迫切地想了解到林朗母亲的近况,想知道这对母子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
“人嘛,倒是爽快的。是医术精湛的医生,也是头脑精明的商人。之前一直不肯为真真治疗,在我答应集团同意和他合作以后,他才答应收真真这个患者。”杜尚霖觉得自己这次来回奔波为真真找到的医生一定是靠谱的,一定可以治好真真的白血病。
“这样也好。这样你也不必担心他会不对真真尽心了,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和你们万和集团合作的嘛。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呀,他以后是真真的医生,真真又是你青梅竹马的小妹妹,那以后也是我的朋友嘛。万一以后我生什么病了,也能联系上不是。”“去去去,哪有咒自己生病的。我就计划这两天安排夏伯母和李教授见个面呢。到时候你也一起嘛。”
次日,何思恺便见到了李琴,林朗的母亲,那个虽然已上年纪,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在大家面前保持着良好的姿态,优雅的谈吐,何思恺心里不禁冷笑,别人不知道你的来路,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倒想知道你们母子俩这次要作什么妖。
“李太太,你保养的真好啊,不知道的都不敢相信你马上就要五十岁了。”何思恺想探查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哪里哪里,眼角的皱纹可是骗不了人的。”“不不不,你看看你在美国的那些同龄朋友,哪个有像你这样的身材,这样的风采。说你三十岁都没有人怀疑呢!”李琴心里不明白,明明是丈夫的病人家属请丈夫吃饭,这个人却总是跟自己找话题呢。
“李教授,我们中国的女人,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李太太又漂亮,又识大体,你能得到李太太的芳心,想必当初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吧?”李教授听见何思恺夸赞他的太太,不由地心花怒放。看着面前风韵犹存的漂亮妻子,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那时候初来中国学习交流的他,看什么都新奇。虽然自己的中文水平已经算是同行所有人里最好的了,可是对于中国的很多习俗文化却是一知半解,他们在学习交流会之余,会结伴出行,体验中国的风土人情。
就是那次出行游玩,偶遇了他现在的太太,李琴。李教授原来对中国女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了那些老电影里,纯朴,要强,又保守。可是李琴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她漂亮,又热情,身材姣好,一身风情。一点都不像那些老电影里的中国传统女人,她眉眼间皆是故事,一颦一笑都有味道,他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沦陷了。
而李琴呢?长年累月地靠做皮肉生意维持自己和儿子的生计,对男人的心思再了解不过,过不多时,她便看透了这个外国男人的心思。她这个东方女人,是这个外国男人眼里的异类,她漂亮又奔放,和他印象里的中国女人完全不一样。他对她好奇,又痴迷,他迫不及待地想深入地了解她。
而她呢?也觉得这个外国男人和中国的男人不一样,尤其是自己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拳脚相向的前夫。
他多金,浪漫,又单纯,对女性满是虔诚的尊重。绝大多数中国男人身上都避免不了地有或多或少的大男子主义,他们觉得女人永远不过是自身的一个附属品罢了,觉得女人永远都应该臣服于自己,服务于自己。更有甚者,稍有不满意之处,便是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挣脱现在生活的唯一的那根稻草。
他们开始频繁地约会。“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到我的国家去生活。”李琴心里当然求之不得,可表面却依旧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李,你知道的,我并没有什么文化,到了国外连最基本的语言都不通,不要说工作,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搞不定。”“李,你不用担心。我的收入足以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你不用出去工作。至于语言交流,你放心,我可以给你请家庭教师,教你最基本的日常交流。况且美国也有华人区呀,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孤独。”李琴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微微点头。
回到家以后,她又担忧起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个外国男人坦白过自己的真实处境,她有一个近二十岁的儿子,过去这么多年她都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生活。那次能偶遇到他,也不过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热闹繁华的地方为了揽到更多金大方的客人罢了。
她舍不得自己忍辱负重养大的儿子,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嘛。她怀着他时便动不动受家暴,被他的父亲拳脚相向;她为了养大他,让他吃好穿暖,让他受良好教育,她近二十年都在出卖自己,把自己卖给那些猥琐的男人们。如今,她终于熬出头来,她终于遇见一个对她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他浪漫又多金,重要的是,他对她爱得痴迷,她终于可以像其他正常女人一样理所当然地享受男人的爱。林朗也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没有母亲他也一样活得下去。为什么要舍弃这到手边的幸福呢?她辗转反侧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跟这个外国男人走,她要从现在发霉的地狱里走出来,去过全新的生活,活全新的人生。
一顿饭下来,何思恺已经了然于胸。这个女人并不知道她离开以后,她儿子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迫不及待地抛弃过去所有的经历,然后投身到全新的生活当中去。也许在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分割开来吧。何思恺心里想,林朗啊,你看你一心维护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啊。她迫不及待地抛下你,生怕晚一分钟她的幸福便会被你这个拖油瓶毁掉。她在新的环境新的男人怀里过得心安理得,风生水起。才不会顾忌你这个拖油瓶儿子。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让你认识下李教授,你却在不停地和人家太太聊天?人家是正经人,年纪和我们父辈不差上下,都能当我们妈了,你不要乱搞啊。”杜尚霖觉得今天的何思恺有点反常,他虽然常常流连于烟花场所,视女人如衣服,可他从来都是极有分寸的。今天这顿晚宴的主人翁不仅是医生,也是很厉害的商人,背后的家族关系也不容小觑,他怎么会在席间对他的太太表现得那么感兴趣呢?
“放心啦。我虽然爱玩,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妈妈辈的女人有什么想法吧。我只是觉得她离开故土多年,又没有过去的朋友在身边,心里一定孤单,对故土一定是满满的回忆和思念。他乡遇同乡,聊聊天嘛。你干嘛这么紧张。”已经确定李琴对过往那些事情一无所知的何思恺心情大好。
既然李琴一无所知,那么想必他们母子两人根本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便是完全断了音信的。那么那个小子现如今找人喊冤,请人帮他翻案,定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哪里去了,所以才会不再顾忌他的秘密会拆穿,才会想证实自己的清白。
那么这样就好办了。我只需要让他知道他母亲的存在,让他知道他仍然需要顾忌他的秘密,他自然会继续保持沉默。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尽快查到林朗的行踪,尽快找到他人。
想要尽快知道林朗的下落,还是要通过杜尚霖才行,他都已经和林朗通上电话了,想必对他的行踪也是知晓的。
“杜大少爷,你之前不是想请我帮忙嘛?那你把他的电话给我吧,我向他了解清楚当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何思恺忽然想起前几天杜尚霖有请自己帮忙去查这件事,自己调查林朗的行踪一直是一无所获,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通过杜尚霖获知他的所有情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何思恺得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