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隐没、夜幕消散后晨光初现,新亿市的黎明时分来临了。
“莫小五,醒醒!”飞翎刚刚睁开眼还没起床,就冲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莫小五嚷嚷。
他昨天午夜喝的醉醺醺,这会儿还头昏脑胀,随口嘟囔着“再睡一会儿,晚不了!”
飞翎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鞋子扔了过去。莫小五这才慌手慌脚的穿上男扮女装的行头,又忙不迭的贴硅胶假面、戴假发,然后蹬上挤脚的高跟鞋紧跟飞翎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坐进安鲁的越野车里一路向南,这家伙踏上了第二天的逃亡路。
穿过新亿市南郊以后这辆车进入巨灵山脉,盘山路一侧郁郁葱葱、层峦叠嶂,另一侧则是深不可测的山谷。越野车只能减缓车速,慢腾腾的往深山里走了一个多小时,路越来越难走。
在一个急转直下的拐角处,静谧的山林中忽然响起尖利的嚎叫声,犹如鬼哭狼嚎。
“这、这是什么声音?”莫小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怯生生的问。
“劫匪,拦路打劫的!”不知道飞翎哪里来的底气,此时还不屑的笑了笑。
莫小五心里一惊,猛的抬头看,只见五六个身穿红衣服、端着猎枪的年轻人已经围拢过来了。安鲁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手脚麻利的掀起*底下的座位,枪弹全都藏在这儿了。
“别拿枪!”飞翎说着推开了车门。
“全都下车,快点儿!”一个凶悍的大汉急火火的嚷嚷着,忽然间枪口朝天扣动扳机射出一串子弹,给车上的人来了个下马威。
头一回见这阵势的莫小五双腿颤抖,哆哆嗦嗦的抬腿下车。因为紧张,脚底下的高跟鞋一晃,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司机安鲁磨磨蹭蹭的下来,站在打开的车门跟前。
“快点儿绑了!”绑匪大手一挥,几个手下人立马扑上来。
飞翎忽然扬手扔出去一颗手雷,紧接着用力将莫小五推进车里。三十米外,手雷爆炸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把三个劫匪的身体抛向空中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安鲁在飞翎扔出手雷的那一刻反应神速,抬腿上车,直直的冲着路上的劫匪碾压过去,伴随着哀号惨叫声,两个大活人命丧车轮下。
此时只剩下一个劫匪躲到了四五十米外的山林里,还企图以小博大,朝越野车车轮不停的开枪。
飞翎拿出手枪毫不迟疑的开枪还击,就在她扣动扳机的刹那间,躲进树林的劫匪应声倒下。
莫小五目睹如此惨烈惊险的一幕,神情恍惚、脸色蜡黄,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样子。
“您刚才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腿,那家伙没死!再补一枪吧!”安鲁扭头看了看在树林里翻腾挣扎的劫匪,一边倒车一边说。
“安鲁你快停车,把那个劫匪拖到路边上来。”飞翎急匆匆的命令他。
安鲁立马停车跑过去,拽着那个大腿中弹的劫匪往车跟前拖。
“你、你干嘛?是不是想救他一命!”莫小五嘴唇哆嗦、声音颤抖的问。
“哼哼,你这家伙头一回见真刀真枪的开火,准是吓傻了,出来!”飞翎哭笑不得的说着,伸手把莫小五从车里拉了出来。
“太血腥了,真不想看!”莫小五扭头指着安鲁刚刚拖过来的劫匪说。
“莫小五,今儿给你个锻炼的机会。来,拿枪对准他的脑门儿,轰隆一声,这个龟孙子的脑袋就开瓢了。”飞翎大大咧咧的说完,安鲁立马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支枪递给他。
莫小五瞅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劫匪,迟迟疑疑不接那把枪。
飞翎见状举起枪对准他的脑门儿,哼哼唧唧的说:“马上开始倒计时,你不开枪我开枪,十…九…”
莫小五可不想死,立刻惶恐不安的拿起枪瞄准五米外的劫匪,紧闭眼睛把头一扭,横下心来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声响过之后,痛苦挣扎的劫匪脑袋一歪,血水“咕嘟咕嘟”的从胸前的弹孔里往外冒!
与此同时,莫小五手里的那把枪掉落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他整个人犹如僵尸一样站在路上,魂飞魄散、眼睛直勾勾的。
“很好,干得漂亮!快坐下!”尽管莫小五表现的很烂,可飞翎不仅没训斥他,反而连声叫好,还扶着他坐进了车里。
“我杀人了!”莫小五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嗨,既然去南部匪徒丛生的法外之地混日子,杀人嘛,不过就是保全自己的手段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也不会有警察满大街找你治罪。今儿开头第一枪,表现不错!安鲁快开车往前走走,咱们离开这个血腥气重的地方,一块儿喝杯酒给小五庆祝庆祝!”飞翎紧握着莫小五的手、亢奋的叫嚷着。
可是俩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兴奋她的,莫小五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蔫头耷脑、有气无力的念叨着“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开枪杀人呢!”
“哎呀,刚生下来谁也没有杀人的胆子。可是环境所迫,不得不打打杀杀,胆量也慢慢的变大了。”飞翎大声大气的说着,还悄无声息的拍了拍安鲁的肩膀。
安鲁心领神会,立马慢声细语的开导他“莫小五你看看刚才那情景,跟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打仗一模一样!你不干掉他,自己的脑袋就得立马搬家。再说了,打死几个劫匪也算是仗义行侠,你该高兴才对啊!”
这几句话讲的有道理!
莫小五听完之后点点头,倚在座位上长长的喘了口气,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了。
这阵子工夫,越野车已经沿着蜿蜒起伏的盘山路向前走了几十里,途径一座败落的道观时,飞翎吵吵嚷嚷的命令安鲁停车。
“小五,快点儿下车!”飞翎笑盈盈的说着,还伸手小心的搀扶他。
说来也怪,飞翎几天来一直对莫小五恶声恶气,可刚才他开枪打死劫匪之后,飞翎忽然变的温柔体贴起来了,这会儿,还在地上铺了块厚厚的毡毯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