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体面人,这种破事儿事儿实在不便抛头露面,杜老五是个明白人,一定会按照我的吩咐办好的!你可以去看看,晚上早点儿回来,咱们庆祝一下。”金云飞喜怒不形于色,轻轻淡淡的回答。
“呵呵,好的,晚上我回去一定好好犒劳你。”曾晓娜眉飞色舞的说着,拿过司机的对讲机呼叫在前面车上的杜老五。
“我是老杜,您有什么吩咐,请讲。”杜老五听到呼叫声之后立刻有礼貌的回复。
“我就是想问问,把鸠山送到碧莲洞之后你怎么打算的?”曾晓娜不紧不慢的说。
“来之前金先生嘱咐我,一定要让鸠山老老实实的把曾醉墨交给您。等会儿到了碧莲洞,我立刻给这家伙用大刑,让他马上安排手下人把曾醉墨送过来。”杜老五条理清晰的回答。
“鸠山这个人久经江湖,强悍无比。即便是大刑伺候,也很难让他乖乖的垂手就范,杜先生心里要有数啊!”曾晓娜傲气十足的提醒他。
“嘿嘿,到了我杜老五手里,就没有不听话的人。金女士请放心,天黑之前让这家伙比龟孙子还老实,乖乖的把那个叫曾醉墨的人给送到西山。”杜老五以为曾晓娜小看自己,不相信自己有这个本事,一边拍着胸膛一边嚷嚷着打包票。
“好的,等会儿到了碧莲洞就看你和兄弟们大显身手了。请杜先生转告大家,等事情顺利办妥了,我一定拿一大笔钱犒劳各位。”曾晓娜哈哈大笑随即慷慨的许诺,这一刻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笑意,似乎曾氏公司总裁的大权就在不远处,唾手可得。
四辆车沿着盘山公路在崇山峻岭之间西山爬行两个多小时,直到日暮黄昏时分才走完七十多公里盘山路,终于抵达这座山脉的最高峰-西子峰。
毫无疑问,四辆车上十几个人当中唯独鸠山最沮丧!但是这家伙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嘴里堵着毛巾、脑袋上蒙着头套。一路上只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和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谈笑,既说不出话,也丝毫不能动,只能一刻不停的考虑着曾晓娜为什么胆敢这样做!
其实他不必琢磨也明白,还不就是为了不付那六亿元巨款,白白拿到曾醉墨这个人嘛,这可真算得上空手套白狼。鸠山这样想着,心里却不心甘情愿就范。
“好了,停车,把人带到碧莲洞!”四辆车来到西子峰的落花台,杜老五一声吆喝,几辆车立刻刹车停下,小兄弟们把五花大绑的鸠山拖下车,推推搡搡带着他往一片巨大的崖壁下走去。
“西山就是我和兄弟们的一片天地,平时聚在上面的碧莲洞里逍遥自在,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不必担心有人打扰。”杜老五和曾晓娜并排走在最后面,他一边走一边向曾晓娜介绍说。
“如此说来,杜先生也是一方豪杰了,冒昧的问一句,您和兄弟们平时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曾晓娜心情舒畅,边走边好奇的打听。
“您是场面上的人,不问我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也好,总之也是仰仗金先生过日子,既然他吩咐我帮您做这件事,老杜我就一定帮到底。”杜老五声音不高,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诚恳。
“多谢您了,事成之后一定好好酬谢您和各位兄弟的。”曾晓娜为了保证事情顺利,再次开口许诺。
杜老五连连摆手,一群人已经来到了碧莲洞。曾晓娜看到巨大高耸的崖壁上长约十米、高五六米的洞口,里面黑洞洞的,犹如魔鬼张开的大嘴。
“请,请跟我进去,呵呵,这就是碧莲洞。”杜老五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脚穿高跟鞋的曾晓娜沿着石阶往上走,小心翼翼的走过五六十个台阶,总算是进了洞里。
荒莽大山里的碧莲洞内却另有一番风景。洞口修整的很平坦,向里走二十多米后豁然开朗,原来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山洞一下子升高到二十多米且地势开阔,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置身其中让人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拉扯着鸠山的小兄弟打开几盏大灯,洞内顿时灯火通明。曾晓娜好奇的四处张望,只见平坦的地面上摆放着敦实的座椅,茶具美酒一应俱全,俨然是个喝酒聊天、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把这家伙带到里面去!”杜老五一声吆喝,两个小兄弟立刻拖着鸠山继续向里走。
“里面是什么地方?”曾晓娜放眼看去,一堵高墙赫然在目,还隐隐约约传来低沉而悠长的嚎叫声,立马好奇的追问。
“进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呵呵,请吧。”杜老五一边神秘兮兮的说着,一边前面带路往里走去。
曾晓娜跟着他快步向前走了大约七八十米,才来到了洞里那堵墙后面,然而几盏大灯打开的刹那间,她禁不住连连后退尖声大叫,倘若不是杜老五及时搀扶了一把,肯定跌坐在地上了。
这里面并没有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而是一道高高的铁丝网后面两三百平米的地面上,几十条碗口粗的蟒蛇互相纠缠缓缓蠕动,十几头野狼来回踱步,泛着寒光的眼睛紧盯刚刚进来的人们,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撕碎皮肉饱餐一顿,远处几头凶猛的猎豹也虎视眈眈的看着这群人,张开血盆大口缓缓走过来,鼻孔里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啸。
“呵呵,我老杜在山里闲极无聊,养这些宠物玩个,怎么样?比你们城里人样的小狗小猫有意思吧!”杜老五一边扶着曾晓娜一边得意的说着,语气和神情里透着炫耀的意味。
“猛的看见几乎能吓死人!”曾晓娜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样说着却忍不住东张西望,想看看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猛兽。
“今儿这里也算是排上用场了,来啊,你们哥几个给鸠山先生松绑。”杜老五笑眯眯的吩咐兄弟们,说着还亲手扯下来他的头套和塞进嘴里的毛巾。
被捆绑了几个小时的鸠山揉揉眼睛,抬头一看眼前景物,顿时脸色惊恐。但是他毕竟是凶悍的老魔头,片刻之后就镇定下来,还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曾晓娜。
“呵呵,委屈了,请喝杯酒压压惊!”杜老五招手示意小兄弟送酒过来,冷笑两声后慢悠悠的说着。
“你们、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鸠山没有心思喝他的米酒,而是后退两步盯着杜老五和曾晓娜连声质问。
“兄弟,你也是久经江湖的人了,这还用问吗?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就少说废话吧!”杜老五用嘲讽加调侃的语气嚷嚷着,坐在了小兄弟搬过来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在五头山不可一世的鸠山。
“你、你可真够阴险的,居然把我耍……”鸠山当然为什么来这里,转头盯着曾晓娜大声嚷嚷着。
话音未落,曾晓娜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鸠山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山洞里回响。
“你这个狗东西要挟我、敲诈我,还强迫我做……算了,今儿必须好好教训你!”曾晓娜怒目圆瞪,指着这家伙的鼻尖大声呵斥。
“兄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按我的吩咐办事吧!这样呢,一来可以保住你这条狗命,二来也能少受皮肉之苦。现在我把话撂在这里了,听不听由你。”杜老五摆着手示意鸠山坐在跟前的大石头上,还慢吞吞的说着。
“我知道,就算是按你的吩咐办事,也免不了一死。”鸠山在他面前没那么大底气,吞吞吐吐的念叨着。
“听话,就免你一死,否则马上扔进去喂蟒蛇、喂狼,听明白了吗?”本来慢声细语说话的杜老五忽然间厉声大喝,然后飞起一脚把鸠山踹出去几米远。
昔日在五头山像狼虎一样彪悍的鸠山倒在石头堆里,呆呆怔怔的看着杜老五,不敢吭声更不敢反抗。
杜老五面目狰狞、目露凶光,一把夺过小兄弟手里的皮鞭慢慢靠近他,高举皮鞭却没有抽到他身上,而是一字一顿的说:“马上命令您的手下人把曾醉墨送到西山别墅101号,可以吗?”
鸠山满心期待巨款到手,不料却落得人财两空、生死未卜的下场,当然心里不甘,但是既不敢也无力反抗,沮丧又惊恐的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鸠山,你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听话只有死路一条,何必呢!”曾晓娜往前走了几步,收敛裙摆蹲下来慢声细语的开导他。
“嘿嘿,给你三十秒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马上丢进去喂蟒蛇!”杜老五一边狞笑着一边威胁恐吓他,两个小兄弟见状,故作声势的把鸠山拉到了铁丝网门前。
几条大蟒蛇缓缓的爬过来,隔着铁丝网对着鸠山吐出长长的信子,那群野狼也围拢过来,盯着他张嘴长啸。平日里扬武耀威、霸道无比的鸠山此刻顾不上脸面,坐在地上惶恐的连连后退,岂料有个小兄弟飞起一脚把他踢回铁丝网前。
“行、行,按你说的办!”鸠山知道不能自讨苦吃,蜷曲着身子连声嚷嚷着答应。
“好,算你懂事儿!说吧,怎么跟你的兄弟们联系,才能让他们把曾醉墨送到西山别墅?”杜老五大声问,曾晓娜也盯着他等待回答。
“五头山有一部电话,我马上给手下人打电话,让他们把人送过去。”鸠山说着伸出手来。
曾晓娜得意的笑着,拿出手机递过去。就在鸠山颤抖着手指拨号的时候,杜老五拿起一把尖刀抵在这家伙的喉结上,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示意不要乱说话。
“陆良,你、你带着曾醉墨,马上去安久市西山别墅区101号,快点儿把人送过去!”鸠山语速飞快的吩咐最可靠的兄弟。
“大哥,你在啥地方呢?干嘛把曾醉墨送到那里啊?”陆良马上问。
“别说废话,赶快把曾醉墨送到安久市西山别墅区101号,越快越好,别耽搁!”鸠山看了看抵在脖子上寒光闪闪的,马上厉声重复刚才的命令。
“好的,我马上就办。”陆良脆生生的答应着,撂下了电话,鸠山也怯生生的把手机递了回去。
五头山里早已夜幕降临,陡峭山峰笼罩在夜色中,陆良看了看表长叹一声,心想今天夜里把人送到就行了,随即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
三个小时前,杨瑞峰在安久市凯歌酒店门前开着车徘徊良久,感觉暂时没法对鸠山和曾晓娜下手,于是驱车返回五头山。
一路疾驰抵达入山口以后,他并没有沿着石板路上山,而是从山背面的丛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了很久,总算是看到了峰顶关押汤辰的那间石头屋子。
他不敢贸然过去,只好伏在高高的草丛中静静的观察了半个小时,见四周毫无动静,这才握着尖刀从小屋子后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从窗口往里看了看,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假扮曾醉墨的汤辰倚在干草堆上闭目养神,光脚丫蹬着水泥板小桌子,似乎悠闲自在的样子。
“汤辰,我来了!”杨瑞峰压低嗓门儿低声喊她,同时还紧张的东张西望。
“哎呀,是杨叔叔啊,进来吧!”汤辰一怔,立马爬起来嚷嚷着,丝毫不像被关在这里的人。
“没人看着你吗?”杨瑞峰趴在狭小的窗口上低声问。
“他们觉得这儿是一座孤峰,除了沿着五头山顶峰那条小道走过来以外别无他路,所以根本没人看守。其实我如果想逃走,早就走了!哎,你进来啊!”汤辰大大咧咧的解释着,拉开了木板做的房门。
杨瑞峰听了这话总算是放心了,大步走进屋子里坐下,赶忙查看一路爬山上来被树枝乱石刮擦的伤口。
“这一整天去什么地方了?我啥时候才能走啊?”汤辰看了看他,忙不迭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