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十公里的时速往南走,我让你停车的时候自然会打电话。”话音刚落,这家伙又立刻挂断了。
红色宝马车沿着南北大路以自行车的速度往前走,与她保持二百米距离的杨瑞峰为了防止被发现,只好超车向南跑出去几百米后再减速,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曾晓娜的去向。
十几分钟后,坐在凯歌酒店六楼落地窗前叼着雪茄的鸠山,看到火红的宝马车缓缓驶过继续向南去,立刻警惕的瞅着后边的车辆,确信没人尾随才拿起电话低声吩咐说:“回头,往北走,到凯歌酒店的大堂里,有人会跟你联系的!”
“好的!”曾晓娜马上答应,同时掉头往北。
几分钟后,杨瑞峰看着她走进凯歌酒店,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远远的停车静等。
凯歌酒店彬彬有礼的侍应生伺立门口,宽敞的大堂里十分幽静,曾晓娜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着大理石地板走进来,扫视一圈依然不见鸠山,只好佯装镇定的坐在了大堂西侧的真皮沙发上。
611房间里,倚在沙发上的鸠山按了下铃,不一会儿有位侍应生轻轻的推门进来彬彬有礼的问“先生您好,有事您吩咐!”
“大堂里有位穿着白色长裙、酒红色高跟鞋的女士,请带她到我的房间来。给,这个拿去买烟抽吧!”鸠山淡淡的说着,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
“好的,谢谢先生。”侍应生连忙答应着,准备出门。
“不要告诉她我在哪个房间,直接带她上来就行了。”鸠山嘱咐了一声。
“没问题!”已经走到门口的侍应生转过身来答应着,然后微微鞠躬退出房间,乘电梯直接来到了一楼大堂里,稍稍查看后径直来到了曾晓娜面前。
“您好,有位先生请您到楼上房间里去!”侍应生微笑着低声说。
“在哪个房间?”曾晓娜立刻站起来问。
“请跟我来!”侍应生没有回答,而是很有礼貌的说完就往电梯口走去,曾晓娜只好尾随其后,一起进了电梯。
“可以告诉我去哪个房间吗?”曾晓娜一边急切的问,一边伸手拿手机,想在进房间之前告诉金云飞或者躲在楼下车里的杜老五。
“实在抱歉,马上就到了!”侍应生避而不答,脸上始终挂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转眼间到了六楼,俩人一前一后来到鸠山的房门口,曾晓娜下意识的看门牌号,但是这个房间门上却啥都没有。
“就是这里,您请进吧!”侍应生推开门彬彬有礼的说着,等曾晓娜进门之后立刻掩上房门。
鸠山看着曾晓娜,倚在沙发上嘿嘿的笑了几声,站起来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滑的肩膀,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问“绕来绕去跑了一大圈,甩掉跟在你后面的那几个尾巴了吗?”
“我不知道谁跟在后面,而且直到刚才停车前也没发现有人盯梢,真的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曾晓娜装出茫然不解的样子念叨着,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知道不知道、发现没发现都不重要,只要现在没人跟在你后面就行了。嗨嗨,我不想知道跟着你的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拿到钱!”鸠山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却拉着曾晓娜的手腕走进里间的卧室。
鸠山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点燃一支雪茄狠狠的吸了两口,房间里顿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哎,说说大事儿吧,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把曾醉墨送过来交给我?”曾晓娜眯着眼睛放松片刻,然后轻轻拍打着鸠山解释宽厚的胸膛问他。
“只要钱到位了,这些都不是问题!”鸠山答非所问,却把自己的态度讲的十分明确。
“六亿元是个大数目,我需要时间调集资金,看样子暂时没法全部给你,只能先付一半。但是请放心,余款一定在见到曾醉墨之后马上付清,一分不少!”曾晓娜连忙表态,其实她也很担心曾醉墨究竟是不是真的在鸠山手里。
这番回答和曾氏公司股东提出的条件如出一辙,两边都要求见人给钱,鸠山感觉到两边捞钱这事儿,决定不像狗头军师洛田预料的那么简单。
“你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现在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鸠山考虑片刻,像答复杨瑞峰一样回答曾晓娜。
“可我很清楚,我是唯一的买家!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愿意花六亿元买这个小丫头片子。如果我不买,你只能把她卖给大山里的单身汉,呵呵,大概也就值六千块钱吧。”曾晓娜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错了、你错了!曾氏公司得知我把曾醉墨关在五头山之后,派人传话,说愿意出同样的价钱赎回她。”鸠山佯装镇定,不慌不忙的回答。
话说到这里,曾晓娜并不想斟酌是真是假。她现在只想让杜老五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尽快控制鸠山这个魔头,迫使他立马把曾醉墨送到自己手上。
“是吗!”曾晓娜用不相信的口气反问。
“千真万确!”鸠山马上斩钉截铁的回答。
“呵呵,咱们到楼下酒吧里喝一杯,慢慢聊这笔大买卖,可以吗?”曾晓娜希望离开这间奢华的套房,只有那样才能尽快让杜老五发现自己,从而可以尽快控制鸠山。
“好啊!但是请记住,我的耐心很有限,今晚如果不能谈拢付款的事儿,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去佗城和曾氏公司的人谈生意。”鸠山故作强硬的说着,拉着曾晓娜的手腕站了起来。
“我们的分歧不在于做不做这笔交易,而是在于如何付款交人等等琐碎细节的问题,慢慢谈,总会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曾晓娜声音甜柔的说着,主动挽着这家伙的胳膊出门走进电梯。
眨眼睛来到一楼大堂,俩人牵着手走出门之后,曾晓娜依然挽着他径直朝马路对面的酒吧走去,途径停在门前广场上的红色宝马车,她大声嚷嚷着说:“拎着包去酒吧实在太麻烦,等我放在车上!”
“嗯!”鸠山叼着雪茄瞅了瞅红色宝马车,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
“611房间”曾晓娜开门弯腰往车里放皮包的时候,语速极快的轻声说着。
“现在去哪儿?”平躺在后排座位上的杜老五连忙小声问。
“对面酒吧!”曾晓娜飞快的回答,然后关门紧走几步追上了叼着雪茄的鸠山。很幸运,这家伙没有在意看她的红色宝马车里,当然也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一个人。就是这短短几秒钟的对话,让曾晓娜的大事儿重见希望。
俩人不紧不慢的过马路,朝着对面那间酒吧走去,躲在百米之外车里的杨瑞峰看着他们悠闲自在的走进古朴的酒吧大门,知道这种情形下决不能打草惊蛇,只好叹了口气倚在车里闭目养神。
但是杜老五一刻也没闲着,他立刻向金云飞打电话汇报情况,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废物,只要有机会,马上把那个家伙抓起来送到西山碧莲洞里,先给我暴打一顿。”金云飞听完之后斩钉截铁的吩咐。
“好,只要有机会,我尽快动手,把人送到碧莲洞之后马上向您报告。”杜老五低声答应着,随即又立刻打电话调集在东郊路边等候着的兄弟们,仅仅十几分钟时间的功夫,四五辆车向酒店这边聚拢过来。
午后斜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凯歌酒店对面的金叶子酒吧里,悠扬低沉的乐曲声荡漾回旋,鸠山和曾晓娜在角落里坐下,每人面前一杯红酒。
“咱们少说废话,你啥时候能把这笔款子打到我的账户上,我就啥时候把人交给你!”尽管气氛既温馨又悠闲,但是鸠山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这话听起来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
“六亿元不是小数目,我不见兔子不撒鹰!”把自己的下落告诉杜老五之后,曾晓娜心里顿时硬气了许多,所以毫无怯意的回敬了一句。
“请注意,这样说话会让我失去和你谈交易的耐心!”鸠山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瞪大眼睛盯着曾晓娜恶狠狠的嚷嚷着。
“六亿元钱是一笔巨款,你在五头山闹腾一辈子也许赚不了这么多!呵呵,为了这笔钱,你不会失去耐心的。听我劝,还是先见人后交钱吧。”曾晓娜气定神闲的端起高脚杯抿了口酒,慢悠悠的说着。现在甭说给鸠山六亿,鸠山六块钱也不打算给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朱老五的人来擒拿这个魔头。
“嘿嘿,我再重复一次,不要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买家!你不付钱,我照样可以向曾氏公司要六亿赎金,而且他们愿意付款。”鸠山气恼的说着,还伸出巴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一点儿也不过分,干嘛发火呢!”曾晓娜嘻嘻笑着说,接着端起高脚杯和他轻轻的碰了一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朱老五,只要鸠山跑不了就万事大吉了。
“你怕一笔巨款付给我之后拿不到曾醉墨这个人,同样,我也怕把人给了你之后拿不到钱,我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不过分吧?”鸠山急乎乎的反问。
“既然这样,我建议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曾晓娜为了拖延时间随口说着,甚至还没想好怎么样各退一步。
“怎么退?”拿钱心切的鸠山立刻急匆匆的追问。
“让我先见见曾醉墨,确定人在你手里……”曾晓娜漫不经心的说着,忽然看到朱老五站在酒吧落地窗外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快点儿走。
“说啊!”鸠山背对落地窗,看不见外面打手势的人,见曾晓娜说话忽然吞吞吐吐,于是火急火燎的追问。
“嗨,算了吧,先不说了,咱们痛痛快快的喝完酒,回酒店房间里再谈好吗?总之就是那么点儿小事情,只要你我都有解决问题的诚意,肯定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做法。来,再喝了这杯!”曾晓娜笑呵呵的说着,高高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鸠山猛的一仰脖子,大半杯红酒一滴不剩,然后把酒杯重重的撂在桌子上说:“好,那就回去谈,走吧!”
“哎,好的!”曾晓娜脆生生的答应着,站起来挽着这家伙的胳膊往外走,眼神则飞快的扫视外面的情况,只见朱老五叼着烟卷站在马路边,附近停着他手下兄弟的几辆车。
“曾醉墨就在我手上,这样的毋庸置疑!”鸠山边走边嚷嚷着。
“我相信,不着急,等回到房间再谈。哎,陪我到前面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吧!”曾晓娜一边说着一边扯着他的胳膊往杜老五和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就在两人挽着胳膊往西走,距离杜老五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他的一个*忽然打开车门低着脑袋往前走,一下子撞在了鸠山身上,这家伙一个趔趄差点儿倒在地上。
“小子,大白天的抬起头来走路,毛手毛脚的撞了我,不知道道个歉吗?”鸠山站稳之后看了看那个瘦巴巴的年轻人,叼着雪茄硬气十足的大声训斥他。
“撞你怎么了?没撞死吧?”瘦巴巴的年轻人出言不逊,一边喊着一边冲上来揪住了鸠山的头发,猝不及防的鸠山还没反应过来呢,杜老五大手一挥,几个手下兄弟立刻一哄而上把他拖进了越野车里。
曾晓娜冷笑着看着拼命挣扎叫嚷的鸠山,见他被捆绑起来并且堵住嘴、戴上了头套,伸出白皙娇嫩的手整理一下长裙,然后步态优雅的走进后面的车里。
四辆越野车快速一路向西,半小时后总算是走出市区,来到了西郊。曾晓娜神色得意的拨通了金云飞的电话,用轻快的声音说:“杜先生和他的兄弟们手到擒来,一切顺利,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市区到了西郊。呵呵,你要不要去碧莲洞会会这个大魔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