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后,她默默的想着等卢伟醒了酒,也许会想办法说服鸠山放了自己,这大概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口干舌燥的她端起水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然后一下子躺在厚厚的干草上,心里乱糟糟的想着,看来今夜只能这样度过了。
午夜来临五头山里万籁俱寂,曾晓娜目光呆滞的倚在墙角,犹如一尊雕塑。据此千里的蒙城也结束了喧嚣,整座城市就像进入梦乡一样安静了下来。
在古董市场对面小旅馆,醉卧床上的五全睁开惺忪睡眼之后立刻看了看表,然后悄没声的翻身起床洗了把脸,蹑手蹑脚的开门穿过走廊下楼。
布鞋踏在地上毫无声息,连倚在门厅沙发上打瞌睡的老板金海都没有发觉他的身影,这家伙就溜出去横穿马路,径直来到了古董市场大门口。
他东张西望发现四周空无一人,立刻进门沿着去地下室的通道快步往前走,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五全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一定大帽子戴在了脑袋上,把自己的脸完全遮掩起来。
随着电梯快速下降,他来到了地下二楼。这里与静悄悄的城市截然不同,霓虹闪烁、乐曲悠扬,大批年轻人坐在酒吧大厅里推杯换盏,一派歌舞升平的惊像。
这家伙在人群中找来找去,总算是看到了身穿吊带长裙、脚蹬高跟鞋的潇潇,等她身边没人的时候才悄悄走了过去。
“哎,挺忙啊!”五全俩开干瘪的嘴巴跟潇潇打招呼,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呵,你怎么突然来了!”潇潇看见这个其貌不扬但是出手阔绰的老头儿,先是一惊,随即喜滋滋的嚷嚷着问。
“晚上实在无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实在没地方去,到这里喝杯酒打发时间。”五全大大咧咧的说着,点燃一支雪茄叼在嘴上。
“喜欢在大厅里凑热闹,还是到我小房间里喝酒聊天啊?”慷慨大方的财神爷忽然降临,潇潇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机会捞一沓钞票,虽然这样问,可是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西边走。
五全也不多说,跟着他穿过长长的的走廊,再次进了温馨又安静的116房间。
“来,红酒,还有水果。”潇潇为了赚钞票,一进门就热情的端来红酒和水果,还殷勤的递到了他手里。
“就咱们俩喝酒聊天有什么意思!去,再喊几个你的姐妹来一起玩,人多热闹嘛,哈哈。”五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色神秘、脸上带着坏笑吵吵嚷嚷的喊着。
潇潇听了这句话,笑而不动,还没等她开口,五全又嚷嚷着“怕什么?我有的是钱!”说完之后拿出一沓钞票撂在茶几上,然后趾高气扬的点燃烟卷看着潇潇。
潇潇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钱,顿时眉开眼笑,一边连声答应一边伸手拿钱,但是她柔嫩的小手还没碰到钞票,就被五全立刻抓住了。这家伙念叨着说:“这钱是给你的姐妹的,别拿!等把人喊来了,加倍给你。”
“哎,好的,我这就去!”潇潇见钱眼开,脆生生的答应着并且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五全听着高跟鞋踏地的动静越走越远,立刻起身掩上房门,眯着小眼睛扫视小屋子里,然后敞开床头柜、衣橱搜了个遍,短短三十秒时间就找到了一个小皮箱。
打开一看,里面不仅装着自己白天给她的十万块钱,还有十几件黄金、白金首饰和两块名表。这家伙嘿嘿一笑,把小皮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事先准备好的手提袋里,然后开门瞅了瞅,像老鼠似的飞快穿过走廊,从防火通道一溜烟的跑了。
他戴着宽大的帽子,拎着手提袋飞快的爬过几十个台阶,一溜烟飞到古董市场门口,回头一看背后没人。立刻大模大样的过马路,向小旅馆走去。
来到门口,这家伙放轻脚步,轻如影子的进门上楼,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的房间,把钞票、首饰和名表一股脑倒在了床上,然后喜滋滋的清点刚刚的收获。
这里满心欢喜,对面古董市场地下二楼的116房间里却炸开了锅。几分钟前,潇潇和两个花枝招展的姐妹嬉笑打闹的推开门,她立刻嚷嚷着“呵呵,来了,这两位可是我们的名花,你可得悠着点儿,免得明天扶着墙走出去。哎,去哪儿了?”
潇潇兴冲冲的说着抬头一看,屋子里一切照旧,唯独不见五全的踪影。打开卫生间的看了看,再敞开衣橱找,根本没有刚才那个老头儿的影子。
“哎,姐,你的客人呢?”被她喊来的艾娟疑惑的轻声问。
“刚才我去喊你们俩的时候,他还坐在这里喝酒吸烟呢。这会儿功夫能去那儿?再说了,咱们这地方来来回回巡逻的保安很多,不允许客人到处乱窜的……”潇潇说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小皮箱就撂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顿时脸色惊骇,急急火火的拿起来看了看,然后犹如疯了一样打开衣橱胡乱扒拉着。
她把衣服扒拉了个遍,钞票和金条、首饰、名表影踪全无。呆呆怔怔的想了片刻,立刻明白五全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
潇潇急咧咧的一脚踢开小皮箱,想跑出去找五全却被两个姐妹死死拉住,叫艾娟的那个还急火火的问“姐,这个客人来的时候在总台登记了吗?”
“没、没有啊!”挣扎着跑出去找五全的潇潇听完这句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毯上,她目光呆滞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哭鼻子抹泪。
艾娟神色慌张的掩上房门,飞快的拿起纸巾递给她,又压低嗓门儿怯生生的说:“顾客上门不再总台登记,老板就不能抽份子钱。这事儿以前发生过好几次,个个被老板的打手打的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还得扣两个月的辛苦钱。千万不能声张出去,以免自讨苦吃。”
“可是、可是我丢了十几万块现金、价值七八万的首饰和两块名表,算起来足足三十万啊!”潇潇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泣着,不甘心的念叨。
旁边那位叫伊美的立刻慌慌张张的捂住她的嘴巴,还冲着她竖起指头示意别说话。
“这事儿就是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吧。否则被老板知道了,不仅丢的东西找不回来、皮肉之苦免不了,还罚薪俩月,又得损失好几万呢。”伊美趴在她耳朵边上嘀咕一阵子,又抬起头来冲着艾娟打了个手势,俩人小心翼翼的开门溜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潇潇独身一人在地毯上做了几分钟,硬撑着站起来走到茶几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扑通一下子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扇门,眼睛里露出凶狠狰狞的目光。
甭管心里有多恨这个该死的老头儿,她也抓不住早已溜之大吉的五全,更找不回自己的钞票和金首饰以及那两快价值不菲的明白了。
五全在短短半小时内就收回了这两天花在潇潇身上的钱,这会儿已经藏好金银钞票,打开一瓶米酒乐滋滋的闷了几口,盘算着明天啥时候去仙霞谷找斐文,然后等后天天亮和那位豪迈仗义的水哥一起去诺邦。
潇潇悲伤欲绝,对五全恨之入骨,可五全这家伙喝了半瓶米酒之后已经心满意足的醉卧床头酣然入睡了。但是身处北方佗城西南五头山的曾晓娜比起他们惨得多,她这会儿身陷集运堂大哥鸠山的私家牢笼里,听着小小窗口里传来野狼长啸的声音,禁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五百米外,五头山主峰上的集运堂总部里灯火通明。大睡几个小时的卢伟醒了,这家伙揉着惺忪睡眼伸伸懒腰,然后看了看宽敞的屋子里,只见鸠山大哥正在眯着眼看武侠片,随即慢腾腾的走过去问“哎,大哥,我那位朋友呢?就是曾姐,去哪儿了!”
“嘿嘿,你问她啊!那个不懂规矩的疯子早被我关起来了。”鸠山干笑两声,满不在乎的回答,眼睛还一直盯着电视机屏幕。
卢伟大惊失色,忙不得的走过去急火火的问“大哥,她是不是得罪你了!您、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回吧。”
“呸,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把她关起来了,怕什么?”鸠山依然盯着电视机屏幕,漫不经心的念叨着。
“大哥,她来请你帮忙,您不帮也就算了,干嘛把她起来嘛。这事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故意设圈套诓骗朋友到五头山呢。您说说,我以后怎么做人啊!”卢伟焦灼不安的嚷嚷着,就差没有跪下来哀求鸠山了。
“你小子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诓骗朋友、怎么没法做人了?敢再说一遍,我打烂你的狗嘴。”鸠山忽然间勃然大怒,拍着茶几厉声喝问。
“大哥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您别这样对我的朋友,不如我的面子上过不去。哥,求你了,放了她,给我个面子。”卢伟慌慌张张,絮絮叨叨的乞求着。
鸠山说翻脸就翻脸,但是好的也快。听完卢伟这句话之后忽然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哥,她不懂山上的规矩,不知道您的厉害。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卢伟心里不安,一个劲儿求情,但是话说了一半就被鸠山连连摆手制止了,他之后闭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鸠山。
“兄弟,做事得动脑子,才能发大财!你想想,曾晓娜是何等人物?收拾了曾醉墨以后,她可以顺利成章的掌握曾氏公司数十亿资金啊!咱们如果能搭上她的车,发大财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鸠山关掉电视,得给卢伟一支烟以后语重心长的说着。
“既然您打算靠她发财,又为什么把人家关小黑屋自呢?”卢伟一头雾水,赶忙追问。
“让她见识一下大哥我的厉害,软硬兼施谈条件,那不就容易多了吗?哈哈哈,你这个傻瓜明白了吗?”鸠山说完哈哈大笑,一边反问卢伟一边使眼色。
“您、您打算开什么条件?”卢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随即刨根问底。
“很简单,我帮她!明天立刻派人动手绑了曾醉墨,在五头山找个隐蔽的山洞关起来。这样一来就解除了曾晓娜的后顾之忧,她可以对外宣布侄女失踪,自己顺理成章的担任曾氏公司总裁。作为报答,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嘿嘿,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喽!嘻嘻,这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鸠山眉飞色舞的说着,话没说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啊,是这样,明白了!您一晚上跟她兜圈子、绕弯子,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卢伟恍然大悟,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怎么样?行不行?”鸠山大声问。
“那得看曾晓娜舍不舍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卢伟怯生生的回答。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鸠山立刻底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为啥?”卢伟又糊涂了,轻声问。
“不答应,就永远关在五头山的小黑屋子里。”鸠山干脆的吼了一声。
“对,对对。这样做曾晓娜只能答应您的要求,您高明,兄弟自愧不如。”卢伟略微考虑片刻,立刻竖起大拇指恭维鸠山大哥。
“大哥我虽然贪财,但是不忘兄弟。这事儿必须由你去和曾晓娜谈,事成之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里分给你四分之一,呵呵,这个条件可以吗?”鸠山忽然话题一转,挥舞大手慷慨的说。
“好,好的,好的,兄弟忘不了大哥的恩情。只是啥时候跟曾晓娜谈条件?现在就去,还是关几天让她吃点苦再说?”利益面前卢伟立刻见风使舵,笑嘻嘻的连声问鸠山。
“这事儿我不管,只要能谈成了,就算是现在摸黑去跟她谈都行。”鸠山慢悠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