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上亿资产,每年分红还能拿到一笔巨款。天降财运让卢伟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找曾晓娜谈妥条件。他急匆匆的扭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经褪去,窗口隐隐约约投进来微弱的亮光。
“您把曾晓娜关起来多久了?”卢伟问。
“昨天你醉了,刚刚睡着我就吩咐兄弟们把她关在了西边山顶的小屋子里,到现在也就五个小时左右,大约半夜时间。”鸠山不以为然的嘀咕着。
“曾晓娜平日里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富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深山老林的小黑屋子里关了半夜,呵呵,早就该吓破胆子了。依我看,现在就去找她,看看她啥态度。”卢伟急切的说着。
“那就去吧,带上酒肉,你们边喝边吃边谈,好话坏话都得说,让她知道厉害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鸠山痛痛快快的答应着,还指了指茶几上的烟酒和牛肉,示意他带上。
“以前在曾氏公司里,我就是曾晓娜的心腹,对她了如指掌,知道该怎么对付她!嘿嘿!”卢伟一边忙不迭的收拾烟酒和肉,一边眉飞色舞的嚷嚷着。
几分钟后,鸠山喊来一个值夜班的小兄弟,带着卢伟去西山。俩人沿着崎岖不平的石板路一前一后走了大半个小时,就看到山洞孤零零的小屋窗户里透出微弱昏暗的灯光。
鸠山的小兄弟拿出钥匙打开铁锁链的动静把躲在墙角的曾晓娜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谁会进来?更不知道进来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立刻惶惶不安的站起来,脸色蜡黄、眼神飘忽不定,俨然末日来临。
然而当破旧的木门打开之后,卢伟拎着手提袋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曾晓娜脸色一怔,随即双腿瘫软跌坐在干草上,接着又急急火火的喊着“卢伟你总算来了、总算来了。昨晚鸠山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间破屋子里,把姐快吓死了。”
“姐,别怕、别怕,都怪兄弟我不好,让您受惊了!唉,我该死!您看我这不是来了嘛!还给你带来了酒喝肉,快点喝口酒压压惊。”卢伟佯装自责内疚的模样,用关切的眼色看着曾晓娜连声安慰,还殷勤的拧开酒瓶塞子给她到了满满一杯酒,亲手递了过去。
“卢伟,快告诉我,鸠山这家伙打算怎么处理我?啊,快说啊!”曾晓娜心急如焚,那里顾得上喝酒压惊,她抓住卢伟的手腕慌慌张张的追问。
“刚才鸠山大哥说你不讲规矩,冒犯了他,所以一气之下把你关在了这间小屋子里。我醒了之后听说这事儿,苦苦哀求他,才让我来跟您见一面,可是……”鸠山面容悲戚、两手颤抖着说了一半,忽然间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快说啊?”曾晓娜瞪着眼追问。
“我和鸠山二十年前就成了结拜兄弟,一直以为他是个真正的汉子,可是知道今天才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啊。”卢伟答非所问,期期艾艾的说到这里又忽然停住不吭声了。
“究竟怎么了?”曾晓娜心急火燎的问。
“刚才我求他放过你的时候,鸠山这个人才露出了真面目。他说放你可以,而且还会马上去抓曾醉墨,然后把她关在五头山的山洞里,为你掌握曾氏公司大权扫清障碍……”卢伟唉声叹气的说着,但是曾晓娜听完这几句立刻打断了他。
“好啊、好啊!”本来已经绝望的曾晓娜一下子高兴起来,乐颠颠的嚷嚷着。
“可他有个条件,实在是……”卢伟说了半句,看了看曾晓娜,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闭口不言。
“鸠山不会白白帮忙,这个我知道。啥条件,你快说呗。”曾晓娜急急火火的催促她,看上去异常急切。
“他的条件是等你重掌曾氏公司大权之后,要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报酬。”有了前面的铺垫之后,卢伟这才一句话说出了这个苛刻的条件。
曾晓娜为了收拾侄女曾醉墨,虽然不计代价,可是听完卢伟说的这个条件之后也一下子愣住了!她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呆呆怔怔,片刻之后絮絮叨叨的嘀咕着“曾氏公司八十多亿的资产,分给他百分之二十,就是让我拿出接近二十亿拱手送人。这、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呢。”卢伟偷偷瞅了瞅曾晓娜不情愿的样子,一边随声附和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迫使她就范。
“卢伟,我不能任由鸠山狮子大开口,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咱们走,到外面找别人做这件事,区区几十万就能搞定!”曾晓娜仔细想了想,收拾曾醉墨绝非登天难事儿,鸠山开口就要曾氏公司五分之一的资产,她实在不甘心,随即匆匆忙忙的嚷嚷着,还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卢伟慌忙拉住他,还一个劲儿的打手势示意她小声说话。曾晓娜立刻蹲下来小声问“交易不成,鸠山不让咱们走吗?”
卢伟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装模作样、蹑手蹑脚的走到小窗口前向外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回到压低嗓门儿说:“鸠山这家伙实在是太卑鄙,他刚才说只要你不答应,不光你不能走,我也走不了。”
“他把咱们留在这里干什么?”曾晓娜心里七上八下的问。
“这家伙达不到目的,就把咱俩活埋在山里。”卢伟面色惶恐,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曾晓娜一下子跌坐在干草上,惶惶不安又无计可施,想到大难临头禁不住浑身颤抖,她焦急的看着卢伟,语无伦次的念叨着“你、你一定再想想办法,咱们年纪轻轻,可千万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在这个荒山野岭里啊!”
“唉!姐,如今咱俩人在屋檐下,你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卢伟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长叹一声,摊开双手说着。
曾晓娜拿出一支烟点上之后猛吸了两口,看看窗外,转过身来伏在卢伟耳朵边上悄声问“逃跑行不行?”
“漫山遍野都是鸠山安排的岗哨,万一被抓回来,一顿皮肉之苦难免,这都是小事儿,就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气之下把咱们活埋了,到时候那才是后悔莫及。”卢伟不以为然的说着,否决了她这个想法。
“照你这样说,眼下除非答应鸠山的要求,就是死路一条了,对不对?”曾晓娜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低声问他。
“基本就是这样子!”卢伟沉默片刻,佯装无计可施的样子双手一摊边点头边回答。他虽然蔫头耷脑、愁容满面,但是心里暗暗得意,因为眼看曾晓娜已经毫无退路,接下来只能照单全收鸠山要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条件,这样一来,自己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到手了。
身处绝境的曾晓娜依然不甘心拱手送出曾氏公司五分之一的资产,坐在干草堆上脑子飞转,忽然间心生一计,考虑片刻后伸手揽着卢伟的肩膀低声说:“既然这样,咱们就给他来个缓兵之计!”
“你有好办法啊,快说、快说!”卢伟装出惊喜的样子,想套出曾晓娜的计策。
“咱俩马上去见鸠山,我就说为了夺回曾氏公司的大权不计代价,只要他能尽快收拾了曾醉墨,让我执掌大权,就给他五分之一的股份。”曾晓娜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讲下去。
卢伟大概明白了曾晓娜的鬼把戏,但是佯装不知,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问“怎么?你打算满足他的要求啊?”
“哼,傻瓜,缓兵之计就是先答应下来,等咱们逃出虎穴狼窝之后矢口否认。到时候咱们人在佗城,鸠山就算是神通广大也鞭长莫及!”曾晓娜飞快的说着,希望这个计谋能够帮助自己摆脱五头山的天罗地网、逃离困境。
“姐,你想的太幼稚了!鸠山是老谋深算的集运堂老大,不是大街上缺心眼的混混儿。你以为答应他以后,这家伙就凭口头一句话就能放咱们走吗?绝对不可能!”卢伟急火火的说着,看上去异常焦急。
“他、他会怎么办?”曾晓娜连忙追问。
“这家伙说了,你答应给曾氏公司五分之一的股份以后必须写下字据、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书,然后还得把咱们继续关押在这里。他才派人下山抓曾醉墨,事成之后再派人带着咱们回曾氏公司,等你重掌大权办了股权转让手续、坐等分红之后,才算完事儿。”卢伟慢声细语的说着,装出无计可施、一筹莫展的样子耷拉着脑袋。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路路不通。曾晓娜彻底没注意了,只要一个劲儿的吸烟,还倒了碗酒大口大口的喝,一言不发也不在看卢伟。
“姐,我眼拙,以前被鸠山这个人的假仁假义蒙骗了,如今连累了你,实在是该死。可是事到如今,为了咱们这条命,你快那个主意吧。”卢伟等了好久不见她说话,忍不住催促曾晓娜,意在让她快点儿屈服。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还是命重要,要不就忍疼割肉,给他五分之一的股份吧。”曾晓娜满眼酸楚、心不甘情不愿的嘀咕着,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留了下来。
“甭说你舍不得给他五分之一的股份,我都觉的心疼。可是反过来想想,倘若不答应他的条件,心狠手辣的鸠山就会把咱们活埋了,命都没有了,钱还有啥用处?再反过来想,钱是人赚的,只要你我这条命还在,以后好好经营曾氏公司,把钱再赚回来嘛。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卢伟见曾晓娜下定决心了,顿时心花怒放,但是又不得不装出咬牙切齿的样子开导她,让她放宽心。
“有道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对于长远利益,暂时的顺势算不上什么!”不料曾晓娜立刻大声表示赞同他这番话。
“好、好,你想得开就好。你看啥时候去见鸠山啊?”卢伟心里急切,但是又不变催促,只能这样问。
“还在这里等什么,现在就去。”曾晓娜一边痛痛快快的说着,一边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捻灭,然后马上站起来看门往外走,卢伟里忙跟了出去。
黎明时分凉飕飕的山峰吹拂她的脸颊和秀发,曾晓娜沿着崎岖的石板路快步往五头山主峰的那片房屋走去,等他们来到鸠山住的地方,天色早已大亮了。
“呵呵,实在抱歉,让曾女士受惊了,来来,请坐!”俩人一前一后进门,鸠山立刻站起来笑脸相迎。
曾晓娜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竭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看了看鸠山,然后翘起二郎腿,却什么都不说。
站在她背后的卢伟却有些慌乱的看着鸠山,一边冲他点点头一边暗暗的使了个眼色,鸠山会意,不慌不忙的找座位坐下,热情的泡了热茶,亲手把热气腾腾的茶水端到曾晓娜面前的茶几上。
“鸠山先生不必客气,我看咱们还是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谈谈吧!”曾晓娜淡淡的说,但是毕竟身处鸠山的魔窟,说出来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我带着一帮兄弟在这个荒山野岭里混日子,朝不保夕、食不果腹。如今有幸认识您,心里就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呵呵,希望曾女士慷慨的给我和兄弟们赏给饭碗。”鸠山这种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但是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谦卑有礼,更加让人恶心。
“鸠山先生,咱们都是明白人,说话就别兜圈子、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刚才卢伟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说真的,即便是事成之后我也不甘心给你曾氏公司五分之一的股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只能答应,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就干脆麻利的安排吧!”曾晓娜知道现在只要满足鸠山的要求,自己就是他的财神爷,不仅没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是五头山的座上宾,所以理直气壮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