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呵呵,很简单!等我派人下山找人写份股权转让协议书,您签字画押之后,立刻派人下山收拾曾醉墨,然后再亲自带着兄弟们护送您去曾氏公司执掌大权,办理股权交接手续。到时候曾氏公司里谁敢说个不字,那就是断我们的财路,大哥我立刻让他从这个地球上消失。”鸠山紧握拳头大声大气的说。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快去写协议书吧,我签字就是。”曾晓娜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只能签字画押,所以没有迟疑立刻答应。
“不愧是女中豪杰,真是痛快!来人,备酒菜,我得好好招待您这位财神奶奶。”鸠山笑的合不拢嘴,嚷嚷着吩咐兄弟们去准备酒菜招待曾晓娜,然后又拿起对讲机吩咐心腹去山下找人写股权转让协议书。
经历了半夜生死波折、提心吊胆之后,随着曾晓娜答应了鸠山的要求,她瞬间变成了五头山的财神奶奶和座上贵客,只是这样的待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所以曾晓娜的眼神和脸色中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但是目前为止,她最起码拜托了生死未卜的境地,事情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远隔千山万水的南部原始森林边缘地带,艰辛远征却劳而无功的怒威将军为了摆脱赫赫威名毁于一旦、为了给九死一生的两万兵勇谋个好出路、也为了保住怒威将军执掌诺邦兵权的地位,正在悄没声的展开了一场挽救行动。
昨日日落黄昏时分,衣衫褴褛、丢盔弃甲的大队兵勇们来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怒威将军吩咐就此止步,休息一天再赶路。
四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两点。艰难行军一整天的兵勇和将领们一个个倚在大树底下睡着了。可是怒威将军彻夜难眠,眼神呆滞的望着茫茫夜空,脑子里无时不刻的幻想着回到诺邦紫阳宫之后受辱的那一刻。
上王莫小五的失望、文官们的不屑与奚落、百姓们的调侃和讥讽不言而喻,祖先们五百年来守卫诺邦的战功与英明从此成为泡影,如此境况之下,自己除了主动请辞兵权回家颐养天年之外别无去路。
想到这里,昔日威风凛凛的怒威将军心如刀绞,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不、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毁了家族的荣誉!”
“将军,小声点儿,免得他们听见胡说。”倚着旁边树桩闭目养神的幕僚智囊哈恩坎连忙睁开眼,还指了指附近正在睡觉的兵勇们。
“唉!我、我实在憋得慌啊!”怒威将军叹了口气,压低嗓门儿低声说着,看起来满心不甘。
“将军,到森林里走走,咱们说说话。”哈恩坎站起来说完,伸出手把怒威将军搀扶起来,俩人接着月色向林地走去,离开正在酣睡的兵勇们之后,俩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打了起来。
“将军,甭说您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受难,就连九死一生的兄弟们都不肯。如实向上王和文官报告战况,那就等于把耻辱挂在脸上一辈子,从此永远抬不起头来。”哈恩坎慢悠悠的说着。
“找不到哈利莫和他手下那一窝匪徒,偏偏又赶上了山洪、泥石流和冰雹,天意跟我过不去,还能呢个有什么好办法呢?”怒威将军悻悻的念叨着。
“白天跟您说过,利用好唯一的俘虏安准这小子,回到诺邦紫阳宫就能干脆利索的打个翻身仗。上午您答应考虑一下,怎么样?拿定主意了吗?”哈恩坎急急火火的问。
尽管这一提醒,怒威将军影影绰绰记起来哈恩坎昨天上午说的这事儿。当时觉的心焦火燎情绪很差,感觉他的馊主意太不靠谱,所以不以为然。现在心境稍稍安定下来,哈恩坎旧话重提,怒威将军迟疑片刻后轻声说“你在讲讲,究竟打算怎么利用那个叫安准的俘虏?”
“咱们和安准好好谈谈,让他抵达诺邦以后写供状的时候就说哈利莫手下数千人兵强马壮,装备了火力最先进的武器,诺邦兵勇拼死围剿、勇猛无比,激战十天死伤过半,总算是一举全歼哈利莫匪帮。这样一来,此次出征就算是功成圆满了。”哈恩坎一句一顿的说着。
“安准能听咱们的话吗?活着的兵勇回去以后会不会说出实情呢?还有、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是,日后哈利莫一旦重出江湖,那么咱们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啊?”怒威将军迟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听口气还是十分担心。
“安准现在是俘虏,听话则留下来为咱们所用,不听话就立刻砍头,我想这家伙不会不顾生死。至于活着的兵勇嘛,更好说,让他们的将领去说,愿意回去享受军功的就听话,不许乱说。不听话说的,一律就地绞杀!这样一来,没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去找死。至于哈利莫万一重出江湖,到时候就说这家伙狡诈无比,很可能被咱们杀死的是替身。”哈恩坎头头是道,说完之后停下脚步看着怒威将军,等待他决断。
“我总觉的如此弥天大谎难以自圆其说,时间久了终究纸里包不住火。”怒威将军细细思量一番,忧心忡忡的说。
“将军,天底下难有万全之策。眼下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是可以让九死一生的兵勇兄弟们回去之后不必承担战败的耻辱,而是风风光光的享受军功的奖赏,衣食无忧过一辈子。那些实在此次远征路上的兵勇的家人,也可以享受厚厚的抚恤,让他们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将军,难道你忍心看着追随你的兄弟们白白死了却一无所得吗?二是撒了谎这个谎,可以保住怒威家族世袭的兵权,将来咱们可以再立战功。否则兵权拱手送人,你我永远只能在诺帮人的讥讽嘲笑下苟且偷生,永远失去为诺邦效力的机会。多难之秋,撒谎并非仅仅为了您自己一个人,就别再犹豫了。”哈恩坎不愧是怒威将军的智囊,这段话里扯上了兵勇们的今后的利益,让怒威将军不得不仔细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跟着我九死一生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回去之后再让他们忍受屈辱和穷困,我实在不忍心啊!”怒威将军一只手扶着大树,长叹一声后絮絮叨叨的说着。
“将军,咱们走过原始森林后,继续往西走百十里路就到诺邦最西边的领地了,事不宜迟,您别再犹豫了。”哈恩坎听了他刚才那句话,立刻再次催促着。
“哈恩坎,你跟随我已经快二十年了,知道我的秉性和为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如今虚报战功,对我来说是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怒威将军还是难以下定决心,他迟疑不定的说着。
“将军,我知道您执掌兵权几十年来一直以守护诺邦领地为己任,是诺邦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眼下绝非为了一己私利而虚报战功,而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数万跟随您的兵勇有个好出炉,为了我们今后更好的保护诺邦啊!别再犹豫了,再拖下去就到我们的领地了。”哈恩坎火急火燎的嚷嚷起来。
怒威将军回头看了看东倒西歪睡在森林边缘的兵勇兄弟,考虑片刻后轻声说:“事到如此,只能这样了。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
“哎,好的,将军英明。我这就去找安准,先试探一下他是什么态度。”哈恩坎心急如焚,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就走。
“等等,咱们俩去找安准谈谈。”怒威将军迟疑片刻之后喊着,随即较快脚步追上了这位幕僚。
二十分钟后,五花大绑的安准被几个兵勇推推搡搡带到了怒威将军和哈恩坎跟前。当满脸疲惫的怒威将军那犀利又严峻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这家伙微微低头弯腰,虽然还没说话就表现出一副顺从老实的模样儿。
哈恩坎冲着兵勇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回避一下,几位兵勇立刻转身就走,消失在夜幕下的树林里。怒威将军和哈恩坎对视一下,已经心领神会。
“安准,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怎么打算的?”哈恩坎站在距离他三五米的地方低声问,语气严肃,透着腾腾杀气。
安准一怔,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祸是福,稍稍考虑之后慢吞吞的回答说:“这位幕僚先生,我现在就像你们手掌心里的一只蚂蚁,生死不由自主。您却问我作何打算,难道我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吗?恕我愚钝,实在难以回答您的问题。”
“听这句话,安准先生很有自知之明!”哈恩坎不急不缓的说着,看了看怒威将军。
“假如给你一次选择生死的机会,你将如何选择?为你的大哥哈利莫殉葬呢,还是跟我们配合?”怒威将军直截了当的问。
“烟雨山已经被你们付之一炬,我的兄弟们不知去向,很可能已经魂归西天乐土。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安准一个人活着也没啥意思,请两位来个痛快的,给我一刀。”看上去顺从老实的安准毫不迟疑的回答说,眼睛里显现出坚定的神色。如此豪言,确实出乎怒威将军和哈恩坎的意料。
“命只有一条,希望你细细斟酌掂量!”哈恩坎冷冷的劝他。
“从被你们抓住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不过是早一点死或者晚一点死的问题。而且就算是你们刚才的话算数,也不过是利用完我的价值之后再让我去死,所以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为烟雨山、为兄弟们殉葬,还可以留个仗义的美名。”安准不傻,直截了当的讲出了大实话。
“好,有骨气。”哈恩坎看着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样子,立刻大声称赞他。
“幕僚先生,多说无益,请动手吧!”安准平静的说完,目视远方。
“年纪轻轻,来日方长,何必着急去死呢?”哈恩坎继续和他兜圈子。
“早晚都是一死,苟且偷生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安准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看样子十分坚决。但是哈恩坎对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非常自信,他淡淡一笑之后围着安准转了两圈。
“难道你们还要等什么吗?”安准冷冷的追问。
“安准先生,世上有无数人愿意苟且偷生,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毫无意义的死去,这其中也包括你我!这是因为死去之后一切人世间的快乐都荡然无存。依你看,我这句话对不对?”哈恩坎慢悠悠的反问。
“不错!”安准有些糊涂,不明白这个半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稍稍迟疑后才低声回答。
“你不过三十出头,大好日月都在后面,豪宅美酒、如花佳丽,醉生梦死,想想都让人向往不已。你难道不愿意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吗?”哈恩坎继续反问。
“我已经是你们的俘虏,再想这些岂不是做白日梦!”安准用实诚的声音回答。
“错了!你虽然是诺邦大军的俘虏,但是眼下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究竟立刻死去还是好好活下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愿意选择吗?”哈恩坎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说,谈话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
“愿闻其详!”听完这句话,安准总算明白怒威将军和哈恩坎深夜把自己带到森林里来的用意了。对活下去的渴望让他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诺邦大军此次远征烟雨山,老天作对,实在是一场劫难,五万兵勇已经死伤大半。班师回城之后如何向诺邦上王、诸位文官和百万百姓交代,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巨大难题。但是假如你肯配合,我们就能以大胜而归的勇士身份凯旋。当然了,这场戏演好了,我们也会满足你好好活下去的愿望。”哈恩坎一字一顿的说着,与刚才隐晦的试探不同,这几句话说的直白而清楚,即便安准是个傻瓜也该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