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的那个人知道我住在这家客栈里,恐怕一会儿就会找来。你走不走?我可是先走了!”五全说着故作慌乱的收拾东西。
“你骗了钱一走了之,我可不当冤大头,等等我。”斐文手脚麻利的穿上长裙、蹬上高跟鞋,一边快步朝门口走去一边嚷嚷着。
几分钟后俩人下楼来到九月客栈的大堂里退房退款,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去什么地方落脚,忽然间听到楼上又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喊着“613的客人,刚才古董市场有位叫潇潇的人打来电话找您!”
五全听了这句话心里掠过一阵惊喜,连声道谢。随即拿起总台的电话给潇潇打了回去。
“呵呵,我是五全,刚才是不是打来了电话啊?”五全瞅了瞅满脸狐疑的斐文,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悄声问。
“是啊!报告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了一拨从诺邦来蒙城的生意人,而且他们最近就要回去。要是你打算跟他们……”潇潇用得意的语气对他说,但是声音未落就被五全这家伙打断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下午去找你,咱们见面再谈。”五全似乎忘了斐文就在跟前,立刻打断她的话,眉飞色舞的说着。
“见面再聊,您可别忘了答应的赏金,我还等着去买新衣服呢!”潇潇慢声细语的说着。
“我说到做到,只要事情办妥,赏金绝对少不了你的。”五全非常慷慨的答应着,随即撂下电话,抬头发现斐文不眨眼的盯着自己,立刻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斐文冷笑两声,快言快语的嚷嚷着“老东西手脚够麻利的啊!”
“啥意思!”五全故作惊讶的问。
“听刚才那声音,真是清脆又甜美,想来人也不错吧。”斐文阴阳怪气的回答。
“此人关系到咱们最近能不能顺利的去诺邦,绝不是我沾花惹草,别胡思乱想。”五全装腔作势,脸色严肃、表情凝重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斐文拖着长长的腔调,声音夸张,还摊开双手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姿态。
五全佯装冷冷的表情,不再搭理她,转身和总台结账,心里却在嘀咕着怎么甩开古怪精灵的斐文,独自去古董市场见潇潇。
离开九月客栈,俩人肩并肩走在城南大道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去什么地方落脚,可是说来说去还是意见不一致。争执一番后五全故作恼怒的说:“干脆各走各的,你去仙霞谷做你的女神仙,我带城东住我的小旅馆。”
“哎,去仙霞谷需要那么多钱,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斐文大嗓门咧咧着喊。
“需要多少钱?”五全毫不在乎的问。
“多多益善!”斐文理直气壮的回答,同时伸手在他面前晃悠着。
“好,我给你,来,拿着,到那里好好的玩。”五全也不迟疑,痛痛快快的从帆布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她手里,还急急火火的嚷嚷着。
斐文看了看厚厚的一沓钞票,嘴角一笑转身就走,可是刚刚走出去十几步又回过头来大声问“老东西,不许丢下我一个人去诺邦。”
“我去诺邦之前回到仙霞谷找你,带着你一起去。”五全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快点儿走。
看着斐文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城南大道上,五全撩开大步向东南方向而去,走出一段路之后看见对面行驶过来的出租车,立刻招手拦住上车。
半小时后再次来到古董市场门口,这家伙脚底生风快步穿过长长的商业街,凭着记忆找到入口进入庞大的地下世界,七拐八拐总算是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大厅里见到了潇潇。
看见匆匆忙忙奔来的五全,潇潇犹如见到了财神爷一样喜滋滋的跑过来,眉开眼笑的挽着他的胳膊大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你找到去诺邦的人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嘿嘿!”五全这会儿幽默感十足,用调侃加讥讽的口气低声回答,还一脸坏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干嘛把话说的那么直白,真讨厌你这个老家伙。”潇潇喜滋滋的说着,拉着他的手向长长的走廊走去。
“只要有钞票,我这个邋邋遢遢的老头子在你眼里也是魅力十足,瞧瞧,这不是马上就拉着我进房间里嘛。”五全像个老顽童似的阴阳怪气的嚷嚷着。
俩人嬉笑吵嚷,拐了两个弯之后来到挂着122门牌的大房间里。一进门,五全和潇潇立刻停止嬉闹,面对面坐下来谈正事儿。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立刻联系经常往来诺邦与蒙城之间的生意人。事情很凑巧,他们现在就在蒙城,而且打算最近几天就回去。”潇潇简明扼要的说着,还拿出一只雪茄递给五全,然后又殷勤的为他点上了火。
“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一共几个人?可靠吗?”心急火燎的五全没顾得上吸烟,立刻连声追问。
“一共五个人,常年来往蒙城和诺邦之间贩运宝石。领头的人叫水哥,四十多岁,非常豪爽仗义。”潇潇马上回答。
“有没有跟他们说我想跟着去诺邦这事儿?”五全吐出一团烟雾,伸长脖子急火火的继续问。
“简单说了几句,水哥既没拒绝也没有答应!”潇潇狡诈的眨了眨眼,含糊其辞的回答。
“我现在该怎么办?请水哥和他的手下人喝杯酒,然后再谈谈这事儿,可以吗?”五全用试探的口气问她。
潇潇呵呵一笑没说话,而是伸出了白皙纤细的小手在这家伙面前晃了晃。
五全不傻,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之后翘起二郎腿,叼着雪茄慢声细语的说:“我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巧了,我也是这样的人!”潇潇佯装不屑的眼神看了看这个难缠的老头儿,毫不迟疑的回敬了这么一句,俩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等我见了这位水哥,谈妥跟着他去诺邦的事情之后,赏钱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的,请放心吧。”笑过之后,五全很认真的对潇潇说。
潇潇也不迟疑,立马拿起电话拨通了水哥的号码。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深沉的声音后,她娇滴滴的问“水哥啊,我是潇潇,啥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个面?”
“嗨嗨,我也想见你,可是每次见面都得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钞票啊!”水哥嬉笑着开了个玩笑。
“水哥您别闹了,今儿见面不收钱,我还要请你喝酒呢。”潇潇拖着长腔慢悠悠的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水哥嘿嘿的坏笑着嚷嚷,就是没有一句正经话,这让本来就心急火燎的五全更加着急上火,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打手势催促潇潇跟他讲自己的事情。
“昨天跟您说有位朋友想去诺邦,但是路不熟,想跟着您一起走。这事儿不难,水哥您就别端着架子了。这不他现在就在我这里,来吧,认识一下。”潇潇依旧娇滴滴的说着。
“你求我的事儿,那还能不行吗!等着,我一会儿就到。”水哥果然痛痛快快的答应着。
“好,我备好美酒佳肴等着你。”潇潇柔声细语的说完之后挂断电话,然后用得意的眼神瞅了瞅五全。
五全乐滋滋的冲着她竖起大拇指,然后用异常干脆的声音说:“有你帮忙,看样子这事儿能成!”
“肯定错不了!”潇潇得意的说着,又拿起电话吩咐后厨准备红酒白酒和美味佳肴迎接水哥。
这位水哥也不食言,二十分钟后直接来到了这个房间。五全看到这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赶紧站起来笑脸相迎,还一边寒暄着一边伸出手想跟水哥握手。
“就是这位老先生想去诺邦吗?”水哥没有跟他握手,而是用诧异的眼神瞅了瞅五全,又转过头去用疑惑的语气问潇潇。
“是啊!五全大叔心心念念的想去诺邦看看,央求我跟您联系,所以才打电话约你来见面的。”潇潇一时间没有明白水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叨着回答。
水哥上下打量着五全,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这才慢吞吞的说:“实话实说,从蒙城到诺邦这一千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可是这条路绝非寻常路,得翻越高山险峰、横穿原始森林、度过滔滔江河,而且还难免遇到猛兽和狩猎的土著人。就算是年纪轻轻的壮实大汉也很难承受,这位老先生论年纪、论体力,我看……”
听完这几句话,俩人都明白了水哥的意思。潇潇用无奈的眼神瞅了瞅五全,只见他呵呵笑着,看上去毫不在乎。
“和这位兄弟初次见面,恕我鲁莽,请试一下我的臂力!”五全笑嘻嘻的说着,胳膊肘放在桌上伸出右手。
水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慢吞吞的说:“年龄不饶人,这是实话,也是实际情况,老哥也莫怪兄弟说话不好听!”
“试一下!”五全不依不饶,底气十足的大声说。
“算了吧!”水哥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五全大叔虽然年纪大,但是身手非常好。甭说臂力了,就是跟你面对面的对打较量,我看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水哥还是别自以为是了。”潇潇一看这场面,赶紧用激将法帮五全。
水哥不屑的笑了笑,慢腾腾的伸出宽厚有力的大手握住五全那只干瘦如柴的右手,然后缓缓发力。只见五全屏住呼吸抵御水哥的力量,瘦削的胳膊和干鸡爪子一样的右手居然纹丝不动。
一向以力大如牛而著称的水哥看了看沉着应对、自信满满的五全,知道今儿遇到了奇人,但是又不愿甘拜下风,随即使出全身的劲儿力压他的手腕。
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把他的胳膊压下去。僵持大约一分钟后,水哥只好放弃,他松开手之后笑着拱了拱手,然后谦逊的说:“前辈果然非同寻常,请教一下,您是?”
“北方安久市人,大家都喊我五全,相必您明白是啥意思,哈哈哈。”这家伙自报姓名,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就是啥坏事都少不了你的那个意思嘛。”潇潇快言快语的说着笑了起来,水哥也随即谦恭的一笑,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五全,想听他继续讲自己的来历。
“对,没错啊,五全正是这个意思。我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是769的核心成员,遍游南部,如今想故地重游,生怕物是人非。所以想随您一同去诺邦,还请多多照顾。”五全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水哥彬彬有礼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段话刚刚说完,水哥就赶快站起来再次拱手弯腰郑重的行礼,还用钦佩的眼神看着五全说:“前辈原来是769的老英雄,佩服佩服。能和你一起同行,实在是荣幸至极!”
“呵呵,水哥答应了!”潇潇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拿到五全给的赏金,随即喜滋滋的抢先说着,还倒了两杯米酒分别递给他俩。
“多谢、多谢!”五全连忙站起来道谢,接过酒杯和水哥碰了碰之后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间里,俩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水哥始终对他保持着谦逊和恭敬的态度,言行举止完全没有平日里大大咧咧、豪迈义气的模样儿,潇潇虽然不解,但是她完全不关系其中原因,只是想着五全能够给自己多少赏金。
一瓶米酒和一瓶红酒见底之后,水哥一字一顿的说:“咱们后天黎明时分出蒙城南门一路南下,到时候您在南门等着。请放心,路上一定尽心尽力照顾您。”
“大恩不言谢,奉上一笔钱作为路上费用。钱虽然不多,算是聊表感激的心意。”五全说完,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到了他面前。
“你是当年战功赫赫的769的成员,也是诺邦人的恩公。倘若收您一分钱,我水哥今后在诺帮人眼里将一文不值,这钱坚决不收。”水哥虽然醉意不浅,但是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说罢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