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家的小楼下陆续驶来五辆越野车,从俞伦山来的十几个同族兄弟下车后立刻走进一楼大厅里吃饭喝酒。这些霍侃人不声不响、规规矩矩,除了偶尔响起碰杯的动静,几乎没什么声音。
曾晓娜、金莉和格安在楼上房间里单独一桌边吃边谈、聊的火热。
“我带来的十七个兄弟,加上咱们三个人分乘五辆车,绰绰有余。上路之后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到佗城之后怎么安排。”格安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鸡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
“有什么好商量的?先下手为强,到佗城以后来个突然袭击,抓住骆海峰、曾醉墨就万事大吉。磨叽的时间久了,一旦走漏风声全部计划就会泡汤!”曾晓娜漫不经心的说着。
“总得留点儿时间搞清楚这两人在什么地方,再找个安全的地点动手吧?”格安撂下酒杯问。
“我在佗城有一批非常可靠的人,她们对骆海峰、曾醉墨的行踪了如指掌,咱们到了佗城之后就能马上得到确切消息,万无一失。”曾晓娜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格安连声嚷嚷着,端起酒杯准备再来一杯。
“少喝点儿,咱们还有几千里的路要走呢,别耽误了正经大事儿。”曾晓娜看了看贪杯的格安,冷冷的劝他。
“嗯,你说的对,不喝了……”格安说着立马搁下杯子。
就在这时候,门口进来个年轻人大声喊着“大哥,兄弟们吃饱喝足了,啥时候动身赶路啊?”
格安转过头看曾晓娜,她赶紧和颜悦色的说:“去佗城路途遥远,大家吃完之后好好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再走。”
“吃饱就走,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休息个啥啊!”格安念叨了一句。
“你懂什么,跟我到三楼房间里来,有事要嘱咐你。”曾晓娜淡淡的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格安跟进放下筷子尾随其后来到了三楼房里。
“神秘兮兮的,有啥事啊?说吧!”
曾晓娜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格安,撩起裙角的坐在沙发里,然后翘起二郎腿拿着一支细长的烟叼在嘴上,笑盈盈的不说话。
格安殷勤的划了根火柴给她点着,曾晓娜忽然一把抓住这家伙的手腕,柔声细语的说:“你我本来素不相识,前天在卢卡城才有缘认识,真没想到你能这样实心实意的帮我。我这个人知恩图报,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
“真的直接说吗?”格安会意,弯着腰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暗含深意。
“磨磨唧唧的,还像个男人吗!”曾晓娜娇嗔的说着,眼神却亲昵无比。
格安紧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肩膀,趴在曾晓娜的耳边轻声嘀咕着“我是个男人,财色兼收!”
“男人都是这个德性,你也不例外。哼,既然说出来了,还愣着干嘛。”
退却后,两个人彼此搂抱着瘫倒在沙发上,曾晓娜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梳理格安卷曲的长发一边哼哼唧唧的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一定实心实意的帮我。事成以后亏不了你,想要什么都能让你满足!”
“我明白你的意思,帮你做成这件大事,我也能分一杯羹。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会好好干的!”格安一边抚摸着她一边回答。
“明白就好。收拾一下,咱们走吧!”曾晓娜轻启红唇献上香吻,轻声呢喃着说。
“好,我下去招呼兄弟们上车赶路,你也快点儿下去。”格安一点也不磨叽,说完爬起来整理衣服快步走出房门。
二十分钟后曾晓娜拎着皮包走下楼,款款走过去坐进了格安的车里,俩人亲热的搂抱一下后她轻声说:“吩咐你的兄弟们走吧!”
格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后面的几辆越野车大喊一声“路上保持车距、大家互相照应,走喽!”
五辆车缓缓启动,沿着宽敞的大路穿过卢卡城直奔高速路口,踏上了遥远的征程。曾晓娜坐在车里给金宇宁、安雨菲和赵春娜群发短消息,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字:
“大姐正在回城,路途遥远,大约需要三十多个小时。你们可得好好准备迎接我啊!”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蕴含着旁人难以猜测的深意,殊不知身陷囹圄的金宇宁和安雨菲根本不可能读到这条消息。正在洛城北苑别墅东楼上的赵春娜听见自己的手机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略微一怔,想过去看却又立马收回了脚步。
正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保姆也听到了短短的提示音,立马扭过头来向客厅里看了看,见赵春娜斜眼瞅着门口,又转过身去丁零当啷的刷洗不锈钢水壶。
赵春娜四处查看,慌慌张张的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又悄没声的放回了原处。保姆在厨房忙完了之后笑盈盈的走出来,一边擦拭手上的水渍一边轻声说:“赵女士,我帮您给手机充充电吧,免得没电了接不通电话。”
“不麻烦你,我自己充电就行!”赵春娜赶紧婉言拒绝。
“嗨,这些是保姆应该做的小事儿,你甭客气。要是照顾不好您,骆先生知道了肯定大发雷霆,说不准就把我给开除了。”保姆乐呵呵的絮叨着,不由分说拿起赵春娜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却插到了厨房的电源插座上。
赵春娜很清楚,这位比自己年纪稍大的女人绝非保姆,而是负责监视自己的,她当然不敢分辨。可是转念一想,与其被她监视,不如主动把曾晓娜刚刚发来的消息给曾醉墨和骆先生看一下。
“你去请骆先生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赵春娜摆起架子吩咐说。
“嗯,我马上就去。”保姆答应着,却锁上了厨房的门才离开了这间房。
十分钟后,骆海峰和曾醉墨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春娜就抢先说:“曾晓娜刚才给我发来一条信息,非常重要!本想到客厅里说一下,可手机被保姆锁在了厨房里。”
“为什么要把春娜的手机锁在厨房里?马上拿出来,以后不许这样做。”骆海峰佯装生气的训斥着,保姆连忙拿出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她发来的什么消息?”曾醉墨问。
“您自己看手机吧。”赵春娜声音柔和的回答。
“既然信任你,何必看手机呢,说吧!”
“曾晓娜正在回佗城的路上,路程很远,大约三十多个小时之后才能来到。她还让我注意您的行踪。”赵春娜实话实说。
曾醉墨和骆海峰对视一下,俩人都没说话,令人压抑的气氛迅速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请骆先生和曾总放心,以后有曾晓娜发来的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们,绝不会隐瞒。”赵春娜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马上简短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样做很好!可是、可现在我们搞不清楚曾晓娜在什么地方,从哪里来,你能不能婉转的问问她呢?”骆海峰慢声细语的说着。
“我可以按您的要求做任何事情,当然也可以问这个问题。但是曾晓娜不仅不会说实话,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引起她的警觉。”赵春娜条理清晰的回答。
“对,没错。言之有理,看来我们目前只能等,等着曾晓娜一点点的透露自己的行踪。”骆海峰若有所思的念叨着。
“她回到佗城以后会不会耍花招,故意藏在暗处不露面、捕捉绑架我的时机呢?”曾醉墨问。
“她心思诡异,这、这谁能说得准呢。真是很被动啊!”骆海峰倒背着手来回踱步,嘴里轻声嘀咕着。
赵春娜看着他们一筹莫展的样子,毫不迟疑的开口说:“曾晓娜就像一把躲在暗处的毒剑,随时都可能出击。骆先生和曾总在明处,防备她的确十分被动,不过你们两位可以牵制她啊!”
这几句话猛一听很有道理,可仔细斟酌又令人感觉含糊不清。可见赵春娜心事缜密,在牵引着曾醉墨和骆海峰按照自己的思路考虑问题。
“我们怎么牵制她?”不出所料,曾醉墨立马追问。
“曾晓娜的主要目标是您,您在山上她就会追上山、在海里她就会追下海。假如你佯装一无所知,去某个便于她下手的地方,我再把确切位置告诉曾晓娜,骆先生是不是就可以安排手下人半路伏击,一网打尽呢!”赵春娜慢悠悠的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又稍纵即逝。
“呵呵,你的谋略完全可以做将军了,有道理。我和醉墨商量一下,确定具体方案以后马上告诉你。”骆海峰不吝溢美之词夸奖赵春娜,然后和曾醉墨一起离开了这里。
赵春娜站在落地窗前目送俩人下楼后脚步匆匆的走进别墅主楼客厅,转身掩上房门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喘了口气,然后又得意的笑了笑。
目前为止,反应迅速又心思缜密的赵春娜牢牢掌控了主动,把曾晓娜、曾醉墨和骆海峰三个重量级人物牢牢的抓在了自己手里,谁都离不开她。
北苑别墅的客厅里,曾醉墨迷茫的问“洛叔叔你看赵春娜刚才那番话可信吗?”
“我不敢完全确定,但是按常理推断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她人在北苑别墅,一般情况下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骆海峰马上回答。
“这么说我们可以按她的办法一试?”
“试试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您看我去什么地方合适呢?”曾醉墨征求他的意见。
“鸠山度假村藏在洛城西南的山里,进山的路只有一条,便于我安排兄弟们防守进攻。你就去鸠山度假村吧,我会安排大批人保护你!尽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再出任何纰漏。”骆海峰考虑良久才回答说。
“嗯,明天我就去鸠山度假村。”曾醉墨点头答应着。
“我连夜订房,让手下兄弟们先住进去。”骆海峰面色凝重的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别墅区安排人手。
北苑别墅里安静下来,曾醉墨心事重重考虑着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感觉累了才倚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她的对手、也就是姑姑曾晓娜此刻正以每小时一百多公里的速度赶来,摩拳擦掌准备厮杀一场,重新控制曾氏公司的大权。
北方洛城夜幕初垂,朦胧月光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南部广袤大地上日落足足比北方迟两个小时,现在也已经夕阳西下,流金似火的霞光染红了天空和草原、森林河流,一派壮美景象。
一天来,莫小五和飞翎在南北宽度接近五十里的湿地蹒跚前行,跌倒了无数次又咬着牙爬起来,好机会跌入泥沼中死里逃生,此刻总算是走到了湿地的南部边缘地带,脚底下的草地感觉硬了许多。
“你看到前面比较亮的地方了吗?”浑身是泥的飞翎忽然兴奋地喊叫着,伸出胳膊手指远处一条蜿蜒的长线。
“嗯,看见了!”莫小五和她一样泥头泥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远眺,紧接着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无比亢奋的飞翎忽然间飞起一脚把这家伙踹倒在湿滑的草地上,嘴里大声吆喝着“咱们俩居然活着走出了湿地,而且天还没黑就走出了湿地!哈哈、哈!”
倒在草地上的莫小五挣扎着坐起来,拿出果酒喝了一大口,翻着白眼看了看犯神经病的飞翎,扭过头去没吱声。
“哎,我们在天黑之前已经走出最危险的湿地,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是不是有毛病啊?”亢奋不已的飞翎看着像木头疙瘩一样的莫小五,反过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