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湿地这么危险,不如昨天晚上搭乘人家的飞机,到诺邦区区几百里,眨眼的功夫就到。”莫小五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句。
听着他说这些没用的废话,飞翎一脸不屑的讥讽说:“坐在烂泥堆里等着吧,说不定飞机会回来接你!”
莫小五听的出好歹,一声不吭的从背包里掏出果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伸长树枝试探着继续向前走。
前路漫漫又艰险,就在俩人浑身是泥艰难跋涉的时候,天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单调而持续不断。
“奶奶的,听这动静好像飞机来了。”莫小五边走边仰头张望,还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你做梦啊,还是产生幻觉了?”飞翎迈着大步,不以为然的说。
“哎,你站住,别出声仔仔细细的听!”莫小五吆喝了一句,原地不动竖起耳朵听,两眼还四处张望搜寻飞机的影子。
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响亮,飞翎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仰头看天,忽然间尖叫着高喊“你快看,很多飞机往南飞。”
莫小五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北边天空的乌云之下数十架飞鸟大小的飞机成群结队的向南而来,看那速度犹如离弦之箭。
飞机的身影越来越大,呼啸轰鸣声越来越响。飞翎从包里拿出一条鲜艳的红裙子挥舞着,希望引起飞机上那些人的注意,莫小五站在烂泥堆上连蹦带跳、狂呼尖叫,还不停的摇摆着手臂。
然而远道而来的飞机由远及近,从他们俩头顶上的天空疾驰而去,奔向远方。
兴奋的莫小五和飞翎一下子泄气了,悻悻的坐在了满是泥水的草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飞机小时的地方。
“昨天夜里肯定是飞机上的人看到咱们那辆车的灯光,才落地的。现在是大白天人家从飞机上往下看,咱们就是个蚂蚁,啥也看不见。”莫小五一边抹身上的稀泥一边念叨着。
“也许看不见,也许不想管,还可能根本不想搭理咱!唉,这会死心了,脚踏实地的往前走吧。”飞翎像念经一样嘟囔着。
莫小五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大步往前走,飞翎则急吼吼的嚷嚷着“您能不能拉我一把啊!”
他只好折返回去挽住飞翎的胳膊,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继续跋涉在南去的路上。
曾醉墨眯着眼睛倚在北苑别墅的沙发上浮想联翩,满脑子猜想着逃亡中的莫小五在做什么,感觉累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骆海峰赶紧为她续上水!
“骆先生、骆先生,我把那个叫金宇宁的家伙逮回来了!”别墅门口一阵刹车声之后,骆海峰还没来得及出门去看,就听见罗浮大呼小叫的吆喝着。
“人呢?”骆海峰急火火的问,听见这话后曾醉墨也急忙站了起来。
“这个混账东西被我打残了,在车里呢!”罗浮跑到客厅门前气喘吁吁的回答说。
“抬过来!”
门口的几个小兄弟听到骆海峰的命令,七手八脚、骂骂咧咧的抬着金宇宁走过来扔在地上。
金宇宁浑身是血、哼哼唧唧呻吟着,双臂勉强支撑身体趴在地上。他一脸惊恐地看了看曾醉墨,又打量了一眼骆海峰,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金宇宁,告诉我曾晓娜的下落,你可以马上滚蛋。否则过不过今夜!”骆海峰绕着这家伙转了两圈,声音威严的说。
“不知道、真不知道。”金宇宁的脑袋拱着地上的石板,断断续续的哼出来这几个字。
“好汉,佩服!死到临头也不肯出卖自己的主子,有气节。好吧,送到西楼和安雨菲、赵春娜关在一起,狠狠的打。实在不说就那就灌醉丢到洛江里喂鱼。”骆海峰冷冷的下达命令。
几个小兄弟蜂拥而上,拖着他的胳膊像拉死狗一样去了西楼。曾醉墨疑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宁死也不出卖曾晓娜呢?”
“的确有些蹊跷,让人摸不清头脑!也许这家伙认为曾晓娜神通广大,会想办法救他。”骆海峰考虑良久之后才慢吞吞的回答说。
“不可能。”曾醉墨干脆利索的回答。
“罗浮把他打成这样也无济于事,其中必有缘故。不如换个办法,威胁利诱她们,也许能说出实情。”骆海峰缓缓的说着。
“你觉的利诱谁最合适?”
“金宇宁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安雨菲也挨了打。依我看,赵春娜可以一试!”骆海峰不容置疑的回答。
“嗯,试一试吧。”曾醉墨点头答应,骆先生随机吩咐兄弟们把赵春娜送到东楼的书房里。
“要让她看到咸鱼翻身的机会,试探一下这个女人是什么态度。”俩人走进东楼的书房,骆海峰坐下后慢声细语的嘱咐着。
“嗯,我知道,能掌握好火候的!”曾醉墨答应着,透过窗玻璃往楼下看发现,两个兄弟已经押着赵春娜往东楼这边走了过来。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里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赵春娜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似乎不情愿进来,可是被身后的年轻人猛的一推,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卢山,平时我怎么教你的,不能对女人这么粗鲁!何况赵女士还是曾氏公司的高管呢。”骆海峰一下子站起来,气呼呼的痛斥小兄弟,然后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请惊魂未定的赵春娜坐下,还殷勤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从佗城柳园别墅地下室被抓来的这几个小时里,赵春娜还没喝口水呢。口干舌燥的她眼巴巴的看着那杯茶,胆战心惊的瞅了瞅曾醉墨,又看了看骆海峰。
“赵女士受惊了,您喝口茶水润润喉咙!”骆海峰微笑着说完,指了指茶几上的茶水。
“喝吧,别怕!”曾醉墨淡淡的对她说。
焦渴难耐的赵春娜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光了那杯水,不顾形象的伸手抹了一把嘴,看到骆海峰殷勤的给自己添茶续水,赶紧低声说:“谢谢,谢谢骆先生!”
“甭客气,刚才让你受惊了!”骆海峰连忙说。
从进门之后到现在短短三分钟,却把赵春娜彻底搞懵了。她不明白刚才凶神恶煞的骆海峰为什么忽然间对自己客气起来了,更不清楚本该怒目相对的曾醉墨为什么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
“骆先生、曾总,我、我……”赵春娜想说几句认错的话,可是张开口却支支吾吾、结结巴巴。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人品极好,和曾晓娜、金宇宁、安雨菲这些人素无纠葛。你不是说被金宇宁胁迫才参与这件事嘛!我相信,也能谅解你身不由己的难处,不会计较的。不说这些事情,来,多喝点水。”曾醉墨脸上带着浅笑柔声细语的说着,让人感觉宽厚大度。
赵春娜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起伏跌宕,从刚刚进屋时的胆战心惊、惶惶不安中稍稍放松下来。
“曾总,在您刚刚上任之际我不仅没有鼎力相助,反而被人胁迫做了这种事情,我很惭愧、很内疚。您宽宏大量,今后我一定……”赵春娜急于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愧疚,语气匆匆的说着,看上去极为真诚。
“我知道你被这些人胁迫的苦衷,不必多说了。这件事要怪就怪曾晓娜和她的死党金宇宁这些人,没有她们从中唆使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样看来,不彻底打垮曾晓娜的阴谋,今后我们谁也别想在公司里安安宁宁的工作,你说是不是?”曾醉墨装出许许多多闲谈的样子,末了还反问了一句。
赵春娜听了这番话,脑子里立刻权衡利弊,并且在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抛开已经被打垮的金宇宁和安雨菲,主动向曾醉墨示好,争取她的信任和好感,像杜菲娅一样做个不倒翁。
“虽然是被胁迫参与这件事,可我也知道其中的详情。”她谨慎的抛出了一个话题,但是没有继续往下讲,而是试探一下曾醉墨和骆海峰对此感不感兴趣。
“详情?说说看!”骆海峰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笑眯眯的眼神打量着赵春娜。
“以前在曾氏公司里,安宇宁本来是曾晓娜鞍前马后的铁杆心腹。可是自从曾晓娜出逃之后他就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一心想着趁乱把您关起来,把曾晓娜请回来当傀儡总裁,自己独掌实权,所以这家伙策划实施了在电梯里绑架您这件事。”赵春娜短短几句话道出了绑架案的来龙去脉。
“听你这样说,曾晓娜并不是今天早晨绑架案的幕后主使?”骆海峰紧皱眉头追问。
“曾晓娜出逃以后多次用别人的手机给安宇宁发短信,说最近几天带人回到佗城,夺回曾氏公司的大权。她还要求安宇宁留心观察您的动向,及时报告消息。可是金宇宁铁了心另起炉灶,根本不听曾晓娜的命令。可以说,今天早晨您在电梯里被绑架这件事是金宇宁一手策划的,和曾晓娜没什么关系。”赵春娜实话实说。
“我明白了,金宇宁今天是抛开曾晓娜单打独斗。而曾晓娜最近还会带人回来兴风作浪。”骆海峰喃喃的说着。
“是的,您说的没错!”
“你知道曾晓娜的下落吗?”骆海峰继续追问。
“不知道。”赵春娜边说边摇头。
“她现在草木皆兵,还贼心不死,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呢。可是抓不到她,今后谁都别想安宁。”曾醉墨没有多说,只是忧心忡忡的感叹着。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们必须尽快击垮曾晓娜,否则任由她兴风作浪,不仅你的安全堪忧,整个曾氏公司也将鸡犬不宁。”骆海峰也面色严峻的念叨着。
赵春娜默默的考虑着骆海峰刚才这句话,审时度势,毫不迟疑的做出了一个重大择决。那就是背弃之前的主子曾晓娜,投向曾醉墨。不仅如此,她还要帮助曾醉墨击垮她的姑姑曾晓娜,为今后的前程增加沉甸甸的砝码!
事到如今,已经不必犹豫了!
“骆先生、曾总,曾晓娜最近几天就要返回佗城采取极端手段夺取曾氏公司的大权,无论来之前还是回到佗城后,都要和金宇宁联系打探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联系不上金宇宁和安雨菲,肯定会想办法找我……”赵春娜不想急哄哄的主动献媚,所以这番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静静的等待回应。
“春娜,你愿意帮我吗?”曾醉墨不失时机的问了一句。
“我就是这个意思!一旦得到曾晓娜返回佗城的消息,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告诉你和骆先生,争取一网打尽。”赵春娜这句话斩钉截铁,看上去态度十分坚决。
“好,很好。希望今后我们互相配合,抓住曾晓娜以后天下太平,我回到曾氏公司以后绝不会亏待你这个有功之臣。”曾醉墨赶紧许诺。
“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刚才还语气坚定的赵春娜忽然间吞吞吐吐的问,还疑惑的看着曾醉墨和骆先生。
骆先生稍稍考虑片刻后慢悠悠的说:“为了安全,这段时间大家都住在我这个北苑别墅里。我马上让手下兄弟把你的手机拿来,一旦收到曾晓娜发来的消息按平时的样子回复,再把她的动向告诉我和醉墨,这样我们就能稳操胜券!”
说完后,他立马吩咐手下人把赵春娜的手机送到客厅,还安排人去栋楼给她收拾房间。
就在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赵春娜成功转身,投靠了形势看好的曾醉墨。而她的同伴金宇宁和安雨菲还被关在西楼阴暗狭小的房间里,几个看守她们的年轻人吸取教训,堵在门口寸步不离,甭说逃走了,就连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监视。
赵春娜很快入住栋楼舒适的房间,当然了,骆海峰还派来两位三十多岁的保姆照顾她。
夜幕笼罩繁华的佗城,惊心动魄的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三千公里外的西部边塞卢卡城日落比这里晚一些,现在也已经如落西山、夕阳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