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闭上嘴!”曾醉墨冷冷的吩咐一声,骆海峰立马冲着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打耳光发出的响亮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叫骂声戛然而止!刹那间,殷红的血从曾晓娜的嘴角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几个保安躲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偶尔翻起眼皮偷看一眼,可谁也不敢吱声。一间间办公室开着细微的门缝,几双眼睛偷偷的注视着大厅里的这一幕。然而大家都明白这是曾家人之间的争斗,没有一个人报警。
“送曾总回家!”曾醉墨声音清脆响亮的喊了一声,骆海峰的手下人立马连拖带拽的带着曾晓娜和吴倩姿往外走。
“这是打劫、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你们快点儿报警啊!”无计可施又不甘心被带走的曾晓娜扯着嗓子尖声喊叫,希望警察能来制止这帮人。
可是这一套压根儿就没用,喊声未落,已经被踹进了车里。
吴倩姿看上去像断了腿似的,被几个年轻人拖着往前走,其实是吓瘫了。
她原以为曾晓娜威风八面、财大气粗,在佗城没人敢把她怎么样。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儿曾醉墨带来的这位骆海峰居然一手遮天,大白天就在曾氏公司带走了自己和曾晓娜。
十几辆越野车和曾醉墨那辆兰博基尼浩浩荡荡一路向西,直奔百十公里外的洛城。坐在车里的曾晓娜和吴倩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知道江湖大佬骆海峰会怎么收拾自己,更猜不透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刚刚恢复平静的曾氏公司总部里,杜菲雅也恢复了昔日神采飞扬、高冷霸气的模样儿。
“通知公司总部所有职员和各分公司负责人,马上到十楼大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迟到。”杜菲雅倚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吩咐。
“好的,我马上就下通知。”
看着总裁办公室工作人员俯首听命的样子,杜菲雅得意的笑了笑。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津津的脸颊,暗暗庆幸刚才这个急转弯恰到好处,否则现在就该和曾晓娜、吴倩姿一样被骆海峰收拾了。
不知道因为气温太高还是刚才紧张过度,她觉的浑身燥热难耐,只好站起来走到窗前,一阵凉爽的风拂面而来,感觉真够惬意!
二十多分钟后,一身酒红色职业装、脚穿黑色高跟鞋的杜菲雅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走进大会议室,刚才还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职员们立马闭口不言,数百双眼睛一起盯着她。
跟在她身后的十几位保安站在了会议室门外待命!
她抬起头用冷冰冰的眼神环顾室内,慢腾腾的坐在了平时曾晓娜才能坐的位置上,从前排一直看到了会议室的最后面。
“刚才各位议论什么呢?”杜菲雅忽然声音清脆、一字一顿的问。
一瞬间,紧盯着她的数百名员工要么低头、要么转过脸去躲避她犀利而尖锐的目光。
“公司高层领导之间有矛盾、发生冲突很正常,至于她们用什么方式来解决矛盾和冲突,那是高层领导们该考虑的问题。跟我们这些职员没什么关系,更不必妄自议论、指指戳戳。”杜菲雅声音高亢的说完这几句话,目光再次巡视室内。
“杜主管,我们都是曾氏公司的一员!高层领导出了事儿关系到公司的正常运转,公司能否正常运转自然关系到每个员工的切身利益,我们为什么不能讨论呢?”说话的是吴倩姿下属的一位中层负责人,也是吴倩姿最亲密的心腹,叫连山。这会儿见主子被人带走还不知好歹,连山居然站起来挑衅式的质问杜菲雅。
室内寂静无声,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杜菲雅,等着她回答。
杜菲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忽然间嫣然一笑、声音柔和的问“刚才骆海峰带走曾总和吴倩姿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这几句话呢?你可以告诉骆先生,这家公司离开曾总和吴倩姿就没法正常运转,没法正常运转你就拿不到薪水,所以绝不能带走两位领导!”
刚才气氛紧张的会议室里哄堂大笑,大家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识数的连山,眼神和表情里全都是嘲弄和讥讽!
“你也是受曾总器重的人,为什么关键时刻不站出来说句话呢?”连山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质问。
“你的脑子进土了,还是不识数啊?”杜菲雅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反问。
“你凭什么侮辱我?我和你一样都是曾氏公司的职员,大家是平等的!”连山果然脑子里缺根筋,这会儿还说这些没用的屁话。
杜菲雅哭笑不得,她觉的这个叫连山的家伙和吴倩姿刚才的表现如出一辙,怪不得俩人关系如此亲密呢!
“连山,你现在可以坐下老老实实的开会。也可以拍屁股辞职走人,但是决不允许在会场上胡闹!”杜菲雅脸色一变,表情严肃的大声说着。
“你算什么东西,曾总和吴经理就是被你这种歹毒小人暗算了!”连山紧握拳头,怒气冲天、声嘶力竭的喊叫着。站在门外的保安们顿时紧张起来,等到杜菲雅的命令。
“连山,你被解雇了!马上出去!”杜菲雅底气十足的大声说。
“我有长期劳动合同,谁也不能随便开除我,这是违法的!”连山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手指杜菲雅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你说的没错!马上去报警起诉吧,也可以申请劳动仲裁,我违法我负责!”
“不,我现在就要讨个公道!”连山大喝一声,离开座位往前走。
一场全体职员的大会眼看着变成了闹剧!杜菲雅忽然挥手大声说:“保安呢,马上把连山拉出去!”
十几个魁梧强壮的保安蜂拥而至,连拉带拖把这家伙揪出了会议室,他高声叫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渐渐地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一直扭头紧盯门外的杜菲雅收回眼神,看上去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难免落个棒打落水狗的下场!”
这句话分明是说给会场内数百名员工听的,一时间,台下的人纷纷收起看热闹的笑脸,胆怯心虚的看着杜菲雅,等待她发表讲话。
“我受曾氏投资集团公司法定代表人曾醉墨女士的委托,暂时主持公司的日常工作。为了保持本公司的正常运转,维护各位的切身利益,现在宣布几条纪律:第一,各位按照原来的分工各负其责,做好本职工作,不得消极懈怠。第二,严禁私自议论公司高层领导的是是非非,更不允许造谣生事。第三,决不允许对媒体透露本公司发生的任何事情,所有员工不得接收媒体的采访。”杜菲雅一口气讲完三条纪律以后,用严肃冷峻的目光看了看台下,见一片肃静暂停片刻。
“凡是违反上述纪律的职员,按照曾醉墨女士的吩咐,一律开除!也就是说,和连山一样的待遇!”末了,杜菲雅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大声说。
“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当场提出来,我会尽量解答。没什么问题就散会!”
曾氏公司总部数百职员中难得有连山这样的二货,再也找不出下一个。大家静悄悄的起身离开会议室,经过主席台的时候还纷纷讨好的冲着杜菲雅笑笑,而她也始终保持笑脸面对这些职员。
参加会议的人全都走了,杜菲雅嘴角上扬得意一笑,站起来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狂奔百里的车队抵近洛城北苑别墅后缓缓减速,一辆辆越野车停在古朴典雅的门前,身穿白衬衣的兄弟们纷纷下车,同时也把曾晓娜和吴倩姿押下了车。
“请两位女士到别墅大厅里喝茶!”罗浮说着挥手示意小兄弟们。这句话说得客气,可语气却冷峻无比,曾晓娜主仆二人心里明白这是进了虎狼窝。
一群人牢牢看守着曾晓娜和吴倩姿走进别墅,还有几个小兄弟搬运从地下密室里搜出来的资料账册和电脑。走在最后面的曾醉墨有些焦虑的问骆海峰“骆叔,接下来怎么办呢?”
“路上我已经打电话约大名鼎鼎的林海文律师马上来这里,我们跟他谈妥起诉曾晓娜的事情以后,由他一手操办起诉事宜!人脏俱在,你姑姑和吴倩姿是跑不了了。你看这样做行吗?”骆海峰慢声细语的回答。
“您老谋深算、考虑周到,就按您的意思去办吧!”曾醉墨这才明白,骆海峰把姑姑和吴倩姿抓来是为了防止她们逃走,所以马上答应着。
大律师林海文如约而至,他坐下来一声不吭的听曾醉墨谈具体情况,然后简单的问了两三个问题,又仔仔细细的翻阅那些账册资料。时间飞快的过去,两个多小时后林海文大步走出书房,冲着曾醉墨和骆海峰点了点头。
“林律师,怎么样?”曾醉墨急匆匆的问。
“证据非常充分,可就怕起诉以后曾晓娜等人早就听到风声逃之夭夭!”林律师话不多,但是简明扼要句句说到关键点上。
“我骆海峰想找个人还不容易,哈哈!”骆海峰毫不客气的说着,拍着林海文的肩膀哈哈大笑。
“这样就好,我可以回去准备了!”林海文办事干脆利索,一句废话也没有,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林律师,我们递交起诉书以后,过多久才能抓捕曾晓娜呢?”曾醉墨不放心的追问着。
“我明白您和骆先生的心思,请放心吧!”林海文答非所问,又似乎回答的很清楚,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曾醉墨满脸狐疑的看了看骆先生,而骆先生也看穿了她的想法,慢悠悠的安慰说:“我和林海文是多年至交好友,非常了解他的品格和能力,尽管放心好了。事情的进展一定会比你预料的更快更顺利!”
“那就好,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曾醉墨点头回答。
“我们接下来休息一下呢,还是去看看你姑姑和吴倩姿啊?”骆海峰问。
提到这俩人,仇恨和气恼飞快的涌上心里,她毫不此意的说:“我去看看她们!”
罗浮带路,骆海峰陪着曾醉墨走进地下室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开门就看见昔日威风凛凛的曾晓娜长发凌乱、面色灰土,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
“醉墨、骆先生,你们别这样对待我!放我出去,我不跟你们争也不抢,马上离开佗城还不行吗?”曾晓娜看见他们进来,立马站起来眼巴巴的哀求。
曾醉墨刚想开口说话,岂料骆海峰使了个眼色制止她!还马上堆起笑脸对曾晓娜说:“曾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今儿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可惜在公司里您那个叫吴倩姿的下属讲话太难听,我这个老家伙一气之下才这样把您请来,实在是失礼了!这帮手下兄弟也是胡闹,怎么能让您到这里来呢!来,咱们快走,去客厅了喝茶说话!”
曾醉墨不解的看了看骆海峰,但是没问。罗浮扶着恍恍惚惚的曾晓娜,几个人一起离开阴暗的地下室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罗浮,赶快给曾总上茶,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好好伺候!”骆海峰大声吩咐着,罗浮则飞快的跑去安排。
曾晓娜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忐忑不安的坐下后胆怯的看了看曾醉墨,低声说:“醉墨,姑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咱们是一家人,别互相为难,好吗?”
曾醉墨已经明白骆海峰刚才为什么客客气气的对对她,只好强压怒火佯装笑脸坐下来说:“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啊,别这样说!我去公司找你,可那里人多嘴杂,吴倩姿又飞扬跋扈肆意侮辱我,只好把你请到骆先生的别墅里,只是为了找个清净地方好好聊聊而已,千万别想得太多了!”
“嗯、嗯,好的。咱们俩好久没坐在一块儿说说话了,是该好好聊聊。”曾晓娜不傻,知道骆海峰和曾醉墨说的全是假话,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