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这家伙说动心的曾醉墨看着中汉的嘴脸,心里忽然伸出厌恶和不齿。但是不仅没拒绝,反而淡淡的答应着“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去格安酒店收拾东西退房。”
“行、好吧!”中汉只好无奈的答应着。但是俩人回到安格酒店正门前的时候,他还是迟迟疑疑的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不跟着我上去了吗?”曾醉墨明知故问。
“算了,你快去收拾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下来,哎,说好了不许耍滑头偷偷的溜走。”中汉虽然不敢再跟着往里走,仍然不放心的说着。
“哼,为了区区一百万块钱,我有必要偷偷溜走吗?”曾醉墨不屑的说完这句话,一扭身大模大样的走进酒店大堂。
在门口等着的中汉心里惶惶不安,他既怕曾醉墨进了房间不出来,更怕她溜之大吉,但是又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眼盯着灯火辉煌的大堂望眼欲穿。
2208房间里,曾醉墨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换上刚刚买来的衣裙后拎着皮包下楼退房。当躲在远处的中汉看见她的声音之后立刻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几分钟后曾醉墨款款走来站在了他跟前,默不作声的看着中汉。
“嘿嘿,回来了就好,你果然是个讲信誉的人。走,咱走吧,到附近的客栈开个附件休息。”中汉急急火火的说着,想赶快离开这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鬼地方。说完见曾醉墨一动不动,伸出手想拉他,却又猛的缩回来了。
“去客栈开房间,你不怕我把艾滋病传染给你吗?”曾醉墨带着调侃的意味问。
“为了钱,为了填饱肚子,我豁出去了。”中汉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示意她快点儿走。
“跟你去客栈开房,咱们俩人同住一间完全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了才能拿到钱!”曾醉墨看着他那股贪婪劲儿,心里反感至极,收起同情心准备好好戏弄中汉。
“说吧!”中汉把心一横嚷嚷着。
“我以前习惯了夜夜有男人陪伴在身边的生活,这些日子以来一个人住在安格酒店里实在是太寂寞了。既然你非得开房看着我,今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总得主动做点儿事情吧。我要是满足了、高兴了,那笔钱明儿一大早分文不少,可如果我不高兴,心里郁闷烦躁,一分钱不给你。”曾醉墨故意装出娇滴滴的模样对他说。
“我是在床上伺候女人的高手,甭管什么样的都能让她舒舒服服、心满意足。可你不一样,我就是不要这一百万也绝不拿着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中汉立刻认认真真的回答,看样子态度十分坚决。
“我真金白银的一百万都换不来你陪伴一夜,那就没办法了,我再去找肯冒险的人吧。”曾醉墨说完转身就往安格酒店里走。
“哎哎,回来、你回来。”中汉一看曾醉墨真的走了,紧走几步追上她,伸展双臂拦着她。
“等你想好了,愿意冒险献身的时候再打2208的房间电话告诉我,钱少不了你的。”曾醉墨干脆利索的说完这句话,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中汉走进了酒店大堂。
这家伙火急火燎的直跺脚,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曾醉墨的背影消失在大堂里,愣是没敢往里追。
曾醉墨没有在总台开房,而是径直穿过空荡荡的大堂之后飞快的走出后门,站在路边上立刻挥手招来出租车坐了进去。
“师傅,请送我去马泉度假村。我有急事儿,咱们快点儿。”曾醉墨急匆匆的说着,还一个劲儿的催促司机。
“好的、好的!从这里去度假村的路我很熟,五六十公里的路程用不了一个小时,放心吧,耽误不了您的事儿。”司机大声大气的说着,发动车子向南疾驰而去。
阴差阳错之间,好运气的曾醉墨又躲过了一劫。
就在她退房离开安格酒店不到一个小时,本地司机带着陆经理等人来到了安格酒店。在此之前,他们在蒙城东奔西走查找了三十多家酒店,但是开房记录上都没看到曾醉墨的名字,以至于陆经理和他的助手们都打算放弃这种不靠谱的做法了。
“兄弟别着急,说不定到下一个酒店就能找到你的女朋友。陆经理到时候可得说话算数,请我喝好酒啊!”尽管忙了一晚上毫无所获,司机老哥依然边开车边笑呵呵的调侃着。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葛天崔头丧气,懒洋洋的倚在后排座位上念叨着。
司机一脚急刹车停在了安格酒店的停车坪上,拿出手机联系熟人,寒暄一阵子说明来意,没多久就看见酒店门口有位身穿职业装的女工作人员远远的冲着他的出租车摆手。
“嗨,不就是找个人嘛,这种小事儿电话里所以说就行了,干嘛还亲自来一趟呢。”女工作人员和这位司机非常熟悉,一见面就嘻嘻哈哈的说着,把他们带到了总台跟前。
“麻烦您给查一下有没有叫曾醉墨的客人开房,年轻女人,二十来岁……”葛天找人心切,急匆匆的说着,但是还没等他说完就传来了好消息。
“有,有这个人的开房记录……”女工作人员眼睛瞅着电脑屏幕说。
“在哪个房间呢?”一句话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陆经理赶紧追问。
“别着急,等我仔细看看!哎,你们来的太不巧了,这个叫曾醉墨的人刚刚退房走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工作人员惋惜的嚷嚷着,让刚刚进入惊喜状态的陆经理和助手们迅速跌倒了冰点。
几个人崔头丧气的走出酒店回到车里,经验丰富的陆经理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曾醉墨一定是离开蒙城了,否则怎么会在晚上退房呢!”
“对,肯定去别的地方了,她总不会大晚上换个酒店住吧。”葛天也随口附和陆经理的见解。
本想赚一笔意外之财的出租车司机也是这样认为的,满心不痛快的说:“几位对不住了,没帮你们办成事儿。我看咱们还是按一开始约定的,你们付车费吧。”
“车费当然得付给你。”葛天说着看了看计程表,拿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陆经理则拿出手机向远在佗城的曾晓娜报告情况,他首先详细叙述了寻找曾醉墨的艰难过程,然后总结式的下结论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一定是离开蒙城去了别的地方。至于人在何处,现在无从查找啊!”
电话那边的曾晓娜坐在自己别墅的客厅里,习惯性的高高翘起二郎腿,脚尖挑着高跟鞋摇来晃去,听完陆经理的报告后满心不悦,哼哼唧唧的说:“目前为止,你拿了我一大笔钱、还得到了我了,也算是既发财又痛快。但是却把事情办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有脸跟我说啊!记住,继续找,什么时候找到人再回佗城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好,好吧,我带着兄弟们尽力去找。”陆经理知道黑白通吃的曾晓娜这句后果自负意味着什么,抹了把汗连声答应。
葛天看着他撂下手机,赶紧问“她这么说的?”
“继续找!”陆经理冲着这位助手吼了一声。
此刻,曾醉墨顺利抵达蒙城南部的马泉度假村,并且在山间客服部开了房间住下来。想到总算是摆脱了中汉的纠缠,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但是刚刚坐下来休息片刻,又想到该如何才能返回佗城赶走姑姑曾晓娜、夺回曾氏公司的控制权这件事烦心事儿,禁不住皱了皱眉冥思苦想。
午夜来临,蒙城南部的马泉度假村万籁俱寂,只有几间客房里透出刺眼的灯光,曾醉墨沉思良久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叹了口气洗漱一番准备上床休息。
与此地相隔几百公里的诺邦同样也进入午夜,诺大的城邦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可是却不宁静。
为诺邦先王洛佳图送葬的队伍足足绵延两公里,此刻正在从王陵返回城邦的路上,无数盏灯笼连成一条线,看上去犹如游走回旋的长龙。
诺邦先王洛佳图的葬礼从夜幕降临时开始,知道现在才刚刚结束,数百名将军、文官、婢女和护卫兵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城里。因为折腾了大半夜,个个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女王您累了吧!”尽管年事已高,紫阳宫总管西莫还是坚持参加了今夜的葬礼,送他伺候了一辈子的洛佳图最后一程,此刻看着刚刚继位的女王,关切的询问着。
“我年轻,腿脚好,还能撑得住。你这么大年纪了,前段时间精心筹备葬礼事宜,现在又来回奔走几十里路给先王送葬,肯定累坏了吧!”飞翎女王声音柔和、语气诚恳的说着。
“多谢女王关心!老臣伺候先王几十年了,今日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得送他最后一程啊。累无所谓,只是先王离开,心里悲伤。”西莫总管喘着粗气回答,表达自己对洛佳图家族的忠诚。
“您一辈子料理紫阳宫的大小事务,如今先王离开了,也该歇歇了。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忙忙碌碌操心了,到城外找个僻静地方安心休养,颐养天年吧。”飞翎依然柔声细语,只是说出来的话别有心意。
“这,好,好的。老臣回去明日就辞去紫阳宫大总管的职务,回乡养老。”西莫一怔,随即无可奈何的顺着飞翎的心意回答,只是凉意透彻心骨。
听到这句话,飞翎笑意盈盈的连说几声好,随即放缓脚步等跟在后面的怒威将军走了上来。
“将军今日受累了!”飞翎虽然是问候诺邦劳苦功高的将军,但是语气淡淡,带着一股冷意。
“先王葬礼、女王继位都是诺邦大事,身为将军本该全程出席,谈不上受累。”怒威将军朗声回答。他按照祖辈惯例给飞翎赶制了加冕继位仪式上的衣服鞋子,但是却穿在了婢女身上,这件事让怒威将军非常恼怒,同时也嗅到了飞翎冷落怒威家族的意图,因此此刻说话间还带着怨气。
“刚才西莫大总管说自己老了,等回到城邦明天就辞去大总管的职务回乡颐养天年,不知道将军您有何感想。”飞翎像闲聊一样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暗含深意。
怒威将军没想到刚刚继位还不到半天的飞翎女王居然敢于挑战自己!不,这不是挑战自己!
回想五百多年前,洛佳图家族和怒威家族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历时十五年终于驱赶异邦评定部落内乱,一起奠定了诺邦的局面。之后两个家族达成协议,洛佳图家族称王,怒威家族永不称王但是世代掌握军权。就这样,两个家族的先辈们数百年来以大局为重,和和美美,让广袤的诺邦大地一片祥和安宁,可今天这个刚刚继位的女王就要打破这种局面,难道就不怕这片土地血雨腥风、乱成一团吗?
“您的意思是不是让我效仿西莫大总管,也卸下大将军的盔甲,回家休养啊?”铁骨铮铮的大将军不会像西莫那样畏惧女王,因此立马直截了当的追问。
“大将军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我一定成全。”飞翎一字一顿的回答。
“我怒威今年六十岁,依然能驯服最强悍的战马、挥舞最沉重的长矛,还想指挥勇士们冲锋陷阵、浴血奋战呢!”怒威将军毫不示弱的说着,话语里明显带着挑战和示威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哼了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将军勇猛,人老心不老!”飞翎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大声说着。
不知道怒威将军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从此刻起,他的心里已经埋下了嫌隙和敌意,甚至萌生了推翻女王的念头。向西北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心中依然怒气难消。略微停顿之后一扭身脱离长长的队伍,向正南方走去,几公里之外就是吉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