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莉、施悦莉!心蕊!”原本乐颠颠的莫小五一下子脑门儿冒汗,在花园前的空地上来回转悠着大声吆喝。
但是香艳诱人的婢女心蕊没应声,端庄温柔的施悦莉也没答应,昔日鲜花绽放、美女欢笑的秀园在夜幕笼罩下犹如一座黑咕隆咚的魔窟。
莫小五抹了把汗,呆呆怔怔的闯进大厅点燃蜡烛,然后接着昏黄恍惚的亮光看了看室内,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儿,丁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是人不见了。
再举着蜡烛四处瞧瞧,厨房的用人也不见了,本该火苗乱窜的灶台毫无烟火。书房里施悦莉喝了一边的茶水还在,翻开的书本也没合上,只是不知道人去了何方!
莫小五竭力克制惶恐的前胸,坐在书桌前的高背椅上定了定神,纷乱的脑子里猜测着施悦莉和婢女们的去向,一瞬间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涌出来,把他吓得坐不住了。
“该去问谁呢?”这家伙在书房里来回转悠,嘴里还明知故问的自言自语。
其实他很明白,堂堂诺邦大巫师的府邸是神圣之地,即便是诺邦将军来这里也得恭敬谨慎,更没人敢随随便便掠走秀园的女人。若问施悦莉和婢女们的去向,只有问刚刚继位的飞翎女王!
可是飞翎女王正在送葬的路上,总不能匆匆忙忙追去讨要自己的女人吧!
坐立不安的莫小五点燃书房的蜡烛,焦急烦躁中打开一坛酒倒了满满一碗,端起来狠狠的喝了几大口,热辣辣的滋味穿肠过肚,却让他更像热锅里的蚂蚁。
夜色朦胧中,距离诺邦近千里的蒙城早已华灯初上,有着两千年历史的古街上人来人往,比起白天还热闹呢!远处新城区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边塞古城的繁华丝毫不亚于北方都市。
住在安格酒店2208房间里的曾醉墨休息了大半天,总算是养足了精神。
她站在床前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区,打算出去买部手机装上卡,还得买些中规中矩的衣裙鞋子,换下这套暴露的套裙和十二厘米鞋跟的鞋子,免得让人看着像个风尘女人,恰好这会儿饥肠辘辘得填饱肚子,心里想着就拿起皮包出门乘电梯来到了酒店大堂。
几个男人的眼神立刻注视着款款走来的她,曾醉墨只好装出旁若无人的样子目视前方,快步走出酒店正门,继续往前穿过大片绿地停车坪就是车来车往的古城大道了。
她径直向西,准备去繁华的主城区买手机衣服,岂不知已经被人已经盯上了。
在酒店保安室里被暴打一顿、搜光了钱财的中汉被赶出来之后身无分文,只好远远的躲在酒店对面路口的花坛边上,因为曾醉墨是他在蒙城唯一认识的人,所以六七个小时以来这家伙一直瞅着酒店大门,希望尽快看到曾醉墨出门。
苦熬苦等大半天之后,中汉总算是看到了曾醉墨熟悉的身影。心情急迫的他没多想,立刻蹿出来急火火的横穿马路,一边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一边紧追过去。
大步向前走的曾醉墨听见有人高喊自己,心里顿时一惊,在昏暗的路灯下回头一看,有个衣衫破烂、满脸伤痕的疯子紧追自己,顾不上多想立马尖叫一声,还连连后退躲在了电线杆子后面。
“怎么回事儿?”正在闲逛的几个人围过来问。
“他、他追我……”曾醉墨惶恐的指着已经跑到十几米外的疯子大声回答。
两位中年男人扭头一看中汉那副熊样儿,真的把他当成疯子了,立马大喝一声“站住,不许动,再动打断你的腿!”还顺手摸起来一块石头。
“误误会了,我找我老婆呢。”中汉忌惮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个急刹车站住,却又不甘心的嚷嚷着。
曾醉墨总算看清楚追来的疯子居然是中汉,惶恐片刻后赶紧对俩位仗义的中年男人说:“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嘿嘿,兄弟你撒泡尿仔细瞅瞅自己啥模样儿,还敢说人家是你媳妇呢。快滚吧,再敢胡闹马上喊警察来教训你个混蛋东西。”两个热心仗义的中年人打量着衣服撕烂、满脸伤痕的中汉,又瞧了瞧衣着时尚、美艳迷人的曾醉墨,一边嘻嘻哈哈的调侃着一边举起手里的石头撵他快滚。
饿了大半天的中汉顾不上这些,迟迟疑疑的往曾醉墨这边走过来,两个中年男人迎头上去把他踹倒在地拳打脚踢。
呆呆怔怔片刻之后,曾醉墨喊着“谢谢两位、谢谢你们!”赶紧踮着脚尖一路小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中年男人恶狠狠的说:“再敢胡闹腾,老子放了你的血,听懂了吗?”
“我错了,不、不闹了。”倒在地上的中汉摆着手示弱。
“哼,以后再敢这样,打断狗腿!”两位一人踹了他一脚,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中汉顾不上浑身疼痛,忙不迭的爬起来沿着曾醉墨逃跑的方向往前追。算他运气好,狂奔两三分钟后总算是看见曾醉墨正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但是生怕再遇上狗拿耗子的人,中汉没敢贸然上前,而是悄没声的低下头跟在了她后边。
路口的红灯变绿,曾醉墨在人流中继续往西去,丝毫没留意这家伙居然又追了上来。跟踪十分钟后,总算是到了个偏僻点儿的地方,心急如焚的中汉不顾危险紧跑几步,一下子蹿到了曾醉墨前边。
“你别怕,我不耍赖也不胡闹,只是想跟你借点儿钱吃饱肚子。”生怕曾醉墨再喊人,更担心招来警察,中汉赶紧急匆匆的说着。
曾醉墨被冷不丁蹿出来的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中汉之后连连后退两步,然后捂住自己的皮包问“要多少钱?”
“嗨,上午在酒店里你说不认识我,可把我害惨了。那帮滚孙子保安把我抓去一顿暴打,还搜光了我的钱。这不饿着肚子在酒店门口等了你一下午,总算是看见了。我、我求你了,给点钱让我买口饭吃、找个地方住下来。”中汉见曾醉墨问自己要多少钱,赶紧急火火的说着。
“给,这是五百块,足够你吃饱喝足找地方住的了!”曾醉墨给予摆脱这个鬼魂一样的家伙,赶紧拿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这、这,这也太少了吧!”中汉得寸进尺,哼哼唧唧的说着,没接那几张钞票。
“不要拉倒,我走了。”曾醉墨把钱丢在地上抬腿就走。
“哎、哎,等等!”中汉立马捡起钱,却又紧追几步拦住了曾醉墨的去路。
“再这样子,我可是喊警察了。”曾醉墨气急败坏的说。
“你别忘了,咱们从佗城来之前有约在先,甭管现在怎么样,你该付给我的那笔钱不能赖账啊!”中汉理直气壮的喊着。
“是有约在先,我不赖账。可我现在没钱,拿什么给你呢?以身抵债你又不愿意,只能等我有钱了再说呗!”曾醉墨真心不想把一大笔钱白白给这家伙,决定当一次无赖,所以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呸,你、你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还以身抵债呢!睡了你就是找死。”中汉气哼哼的说着。
“反正我现在没钱,随你怎么说都行。我要去买东西,别跟着,否则喊警察。”曾醉墨不想继续跟他扯下去,一边冷冰冰的警告一边抬脚快步往前走。
中汉好不容易才抓住曾醉墨这根救命稻草,当然不会轻易撒手。见曾醉墨转身就走,他也亦步亦趋、形影不离的紧跟在身后。
“哎,中汉你究竟想干什么?”十分钟后来到了蒙城女装顶级奢侈品牌店AIKES门前,曾醉墨站在五彩闪耀的霓虹灯下慢悠悠的问他。
“我一个破衣烂衫、鼻青脸肿的男人冒着再次挨打被抓的危险跟着你,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想要点钱填饱肚子、找个栖身之所。你是佗城首富,身价数十亿的富姐儿,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再说了,如果不是昨天夜里我把你从洛城带到这里,肯定被曾晓娜送到西部卡瓦城青帮头子手里了,呵呵,你长得漂亮、气质好,落到青帮头子手里能做什么事儿,想想吧!做人总得有良心,不能过河拆桥再落井下石啊!”中汉见硬要钱不行,立刻改变策略,装出一副可怜相念叨着说完了这番话。
他想的没错,几句话果然击中了曾醉墨的软肋。
“也行,等明天去银行,给你一笔钱在这里谋生。但是咱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曾醉墨踌躇片刻后回答他。
“只要你给了钱,我立马就在你面前消失。”中汉立马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要多少?”曾醉墨问。
“就这些吧!”中汉迟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眼巴巴的看着她说。
“一根手指头是多少?一万吗?”曾醉墨当然知道这家伙想要的肯定不是区区一万块钱,但是仍然假装疑惑的问。
“打发叫花子啊……”中汉气哼哼的嚷嚷着。
“十万?”曾醉墨追问。
“一百万,至少一百万!”中汉跺着脚大喊。
“行,没问题。明天一早我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把钱划到我的账户上,然后咱们九点钟在安格酒店楼下的银行门口见面,把钱给你。”曾醉墨说完之后转身往女装店那边走。
可是走出去还没几步呢,又被中汉蹿到前面拦住了。这家伙歪着脑袋看着她,张开双臂示意不能走。
“我已经答应明天给你钱了,还要怎么样?”曾醉墨没等他开口就怒气冲冲的质问。
“你的确是答应给我钱了。可就这样一走了之,明儿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呢?”中汉声音不高,慢吞吞的反问。
“中汉我告诉你,一百万对我来说算不上大数目。既然答应给你,就会说到做到,明天上午九点在安格酒店下面的银行见,一分都不会少的。如果你怕我耍赖,就这样死乞白赖的跟着我好了!”曾醉墨没好气的说完,抬脚走进了灯壁辉煌的AIKES奢侈女装店里。
鼻青脸肿、浑身灰尘、衣服上还撕开几个口子的中汉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跟了进去,可是立马被店员拦住了。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请止步!”光彩照人的女店员面带微笑的说着。
“为啥?进来买衣服还不行吗?”中汉当然知道为什么被拦下来,可是为了跟住曾醉墨,不得不硬着头皮耍赖。
“您看这!”女店员笑眯眯的回答,伸手指着门右侧写有“衣冠不整请勿入内”的牌子。
“好,好的,我不进去,在门口等人总可以了吧。”中汉带着怨气说完,赌气似的蹲在了那块大牌子下面。
女店员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回店里招待这位刚刚进来的客人了。曾醉墨站在宽敞的店里扫视一周,毫不迟疑的说:“深红色和象牙白这两件长裙各一件,要L号的,八厘米的酒红色高跟鞋要39码的,两双!”
“试试吗?”店员赶紧问。
“这个牌子的衣服鞋子码数非常准,没必要试穿,装好就行了。”曾醉墨淡淡的说着,连价钱也不问就拿出银行卡准备付钱。
女店员拿着计算器算了一阵子,面带浅笑报价“非常吉利的数字,两万六千八百八十。”
曾醉墨点点头,手指飞快的按下银行卡密码付款,然后拎着几个袋子就往外走。出门后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中汉,淡淡的说:“走吧!”
“你去什么地方?”中汉猛的站起来紧跟着走,还不放心的追问。
“回安格酒店2208房间啊。”曾醉墨回答。
“哎,不能去。那儿的保安上午说了,只要我再进他们酒店一步,就打断我的腿。咱们还是换个别的地方吧!”中汉哼哼唧唧的说完,毫不犹豫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曾醉墨问。
“换个酒店,咱们俩开一间房,等到天亮你给了钱立刻各奔东西,从此互不打搅。”中汉急匆匆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