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不断在下降。今日一早,外面又毫无预兆地冷了好几度。
灰白的天空衬得整个窗外都生机寥寥。
绵软的被子里却像是一个温暖的小世界,包裹住了身体。
盛星回懒洋洋地睁开眼,只觉得手臂痛了一晚上,她似乎睡的不踏实。
又想着今天不需要去公司,便偷得浮生半日闲,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突然,房间门直接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让她一早上惬意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私自闯进我的房间?”
“你为什么不锁门?”
蒋煜理所当然的走进来站在床边。手里抬着一个托盘,俯视着她。
盛星回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开门时透进来的一丝冷意,让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明明动作可爱,但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神和冷淡的口气,“不锁门不是你进来的理由。”
“不上班也不是你不吃饭的理由。”
蒋煜极其能言善道。
可下一秒,他才不管她的态度,直接坐到了床边。
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又道:“你只能喝粥。”
盛星回的视线看向托盘,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旁边的饺子,“那这是什么?”
“今日立冬,要吃饺子。”
她一听,先是愣神看了一眼蒋煜,随后目光再次放在那盘饺子上。
齐南国都城在南,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
对于冬天的印象她几乎没有,更别说关于立冬的习俗。
蒋煜看着她的视线,竟然松口,“允许你尝一个,宋妈的手艺不错。”
盛星回抿了抿嘴,却只是拿起了粥。
她扬头喝的很快,放下碗才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人了。
于是,她偷偷拿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没有骗她,宋妈的手艺确实不错。
忍不住又吃了好几个。当一小盘快见底时,蒋煜再次拿着纱布和药返回来。
他面带嘲笑问,“偷吃了?”
盛星回冷眼摇头,可嘴里塞了不少,无法开口。
人重新坐到床边,也没有追着不放。只是命令道:“手拿出来。”
“我给你换药。”
她三两口吞下饺子,极力抗拒,“换药有医生。”
“医生今天有事。”
“那让宋妈来。凭什么是你。”盛星回据理力争。
她可不能再让眼前人多占一分一毫的便宜了。
可是蒋煜怎么可能顺了她的心。直接掀开被子,拽着她的大臂,将她往前带了带。
动作看似粗暴,却没有弄疼她。
“宋妈的工作是服务我,你还想使唤她给你换药?”
这话说的霸道。
没等盛星回反驳什么,他的手已经缓缓揭开了带血的纱布。
蒋煜仔细地将药涂抹在伤口的周围,并且用手机拍下来发给医生,等确认了伤口没有发炎的现象,他才开始用新的纱布包好。
一系列的动作认真又带着生疏。
盛星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切记不要碰水。”
难得的,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这乖巧的模样不禁让蒋煜停下了动作,抬眸撇了一眼。
“这几天都是我换药,你可得好好习惯。”
盛星回嗤了一声,反驳道:“谅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蒋煜包好伤口,又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后,便起身离开。
“谢……”
话在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了。
倒是门口的人似故意一样,“不用谢。”
“就是手臂太细,没有手感。”
板正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房间里。全然不知身后一个枕头朝他飞了过去。
盛星回怒吼着,“蒋煜你这个浪荡子弟。”
接下来的几天,蒋煜都很准时地在去集团前给她换药。
这天,盛星回自然地抬着胳膊任由他动作。
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地方的?”
蒋煜的动作已经明显比前些天都熟稔不少,边换药边回答。
“有人给我发了短息,还有你和杨禹安的照片。”
“谁?”
“一个陌生的号码,加过密。我已经让罗策去查了,不过需要一段时间。”
盛星回一听,陷入了思考中。
那日的计划,只有孟兰和李怀知道,得偷偷摸摸。
杨禹安是将计就计的人,也不可能向蒋煜暴露了真实目的。
那么还有谁会给他发送一条短信,让他来呢?
蒋煜看出来她的疑惑,直接把手机递给她看。
盛星回很惊讶,“竟是让你去捉奸?”
“若你没有制服杨禹安,你觉得我到了酒店会看到什么画面?”
这下子,她彻底明白了。
却更加不理解发送这个短信给蒋煜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她想了想,“你的爱慕者,要玷污我的名声?还是你的竞争者,要威胁你的利益?”
不过,不管是哪种人。
这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二人都很不屑。
蒋煜将药收整好,淡然回答,“不论是谁,计划都没有成功。所以我觉得很快就有第二次了。”
盛星回颔首表示同意。
她发现他们两个人只要是站在利益的同一边时,异常的默契。
但是她也明白,这种默契并不会持续很久。
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不会太上心的。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下楼时,蒋煜还没有走。
倒是对方看见她,眉头一蹙,“我说过了,你得在家好好养伤。”
盛星回拿着包,满脸平静。
“下周不是你大伯父的生日。难道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她倒是礼数周全。
蒋煜平缓了语气,走到她的旁边,“我送你,去哪里?”
“去维氏博拍卖公司。”
对方愣了几息后才反应过来。
视线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翻,越看脸色越灰。
最后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说你去哪里?”
盛星回不耐烦地重复,“维氏博,我跟季北川约好了。他说他那里有很多东西,我肯定会喜欢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砸门的声音。
而刚才还说要送她的人,现在已经消失了。
她耸耸肩,“这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