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星回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房间里了。
可这里,跟她住的偏院又有些不同。她睁开眼,仔细看了看周围,却一无所获。
“这里是正院,阳光好一些。”
季北川的声音,此时就像是温润的小溪,沁入她的心里。
盛星回刚回过神,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因为蒋煜。
他的到来不仅没有让她感到高兴,反而一句怀疑,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原本就薄弱的情感链接。
她从床上徐徐坐起来。
季北川赶紧上前扶着,“医生来看过了。说你的体质有些虚弱,得好好调养。”
顿了顿,他看向旁边的人。
“星儿,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喜欢的人?”
他摇摇头,表示了不理解,“不说他凭什么能污蔑你,就是对你说话的态度,都千万不该。”
盛星回始终安静着没有说话。
她的心却只要一想到蒋煜那张冰冷的脸,就会觉得刀划过胸口。
“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我看不了你在别人那里受欺负。”
季北川说的真情实感,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心疼。
但也不留情面地诋毁蒋煜。
终于,她冷冷地开口,“别说了。让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
看她的样子,还是没死心。
他有些急上头了,站起身后,声音激动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死心?”
“星儿,你到底想要他什么?他能做的,我发誓,我能做的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
盛星回怔怔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
仿佛刚才经历的事情,她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来。
她盯着眼前人片刻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季北川哪里肯罢休。
继续在床边悻悻说道:“他凭什么让你伤心?”
“凭什么怀疑你我的清白。我便是再想要你,也不可能强迫你。他根本都看不懂你的心思,你还奢望什么?”
一字一句,都像是针一样,刺进盛星回的心里。
她不止心里难受,就连肚子也都不放过她。
在被子里,疼得打滚。
季北川看见被子里的人缩成一小团,瞬间就被吓到了,他赶紧让人找来了私人医生。
医生来之后,先是给她做了基本的检查。
这时候,盛星回才从被子里露出头,“我身子还好吗?”
医生表情凝重,看向盛星回时没有言语。
而后,他又转头看着季北川道:“先生,我出去跟你说吧。”
“不用,就在这里。这是我的孩子,跟他没有关系。”盛星回的话,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联。
对方也很为难,不得开口。
是季北川点点头,示意他就在这里说,人才循循开口。
“小姐的身体本来就很弱,怀孕又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如今她受了刺激,身体实在吃不消。”
“说重点。”盛星回不想听这些废话。
只想知道眼下如何能保住这个孩子。
倒是季北川开始点火,“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季北川,你先出去。”
盛星回不想听见任何关于这个孩子不好的消息。尤其不喜欢季北川这种带着引导的话,让医生跟着他的思路走。
她的呵斥,并没有让人离开。
他继续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眉色似是愉悦。
床上的人突然抬头看着他,冷冷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要把这个孩子当作亲身孩子的态度?”
“你分明是希望这孩子消失。”
盛星回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掀开被子起身就准备要走。
她咬着牙,忍受着肚子里的剧痛,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季北川看到她额头上的汗,吓得赶紧退缩。
“好,我出去。”
说是出去,也不过是隔了一扇门,继续在门口听。
医生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厉声劝说道:“你的身体很虚弱,不应该再为这些事情动怒。”
“医生,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看到了,他不想让我把孩子留下。”
盛星回的声音有些低落。
眼下,蒋煜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却不相信她。
那么解救的计划,只能依靠她自己了。她在想,如何才能逃脱季北川的控制。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孩子就会被他弄消失。
“医生,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
医生点点头,很严肃地说道:“这个孩子想要留下,确实不容易。”
“不过,我知道国外有一家相当出色的医院,可以让你安心养胎。你可以试着考虑一下。”
“国外的医院?”
盛总有眉头一锁,她并没有想过要去国外那么远的地方安胎。
原本她想着自己只要安心待着,蒋煜早晚会找到她。
而今,似乎为了孩子,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不禁询问,“去国外的话,就可以保证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事吗?”
“也不能完全保证,但至少比你在这里强得多。”医生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盛星回也犹豫了。
现在什么情爱误会,恩怨不解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要做的,只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医生走了以后,季北川再次进入了房间。这一回,他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
或许是听见医生说的。
或许是盛星回刚才的态度。
亦或者,就是他知道了两个人有可能从这里离开,去往国外的机会。
他站在不远处道:“星儿,你想去吗?”
“去国外,安胎。我可以安排。”
盛星回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放松,反而警惕地问,“跟你?你会不会在半路害死我和孩子我都不确定。”
“我不会跟你去的。”
季北川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赶紧上前,蹲坐在她的面前,柔声道:“是我错了。我一心只想着你的安全。没有考虑到其他事情。”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孩子的性命,比你的命都要重要。”
“所以,我们去国外。”
盛星回看了他良久,都未曾开口说话。
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曾经的所有时候,他似乎一次次用为了她好这种理由,将她推入了深渊。
而她从前未曾怀疑过他背后的欲望。
现在看来,他的一切伪装,都带着一个肮脏自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