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既明从书房出来以后已经快要十点了,他回了房间,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拿了睡衣和被子正要出门,燕绥就从里面出来了:“你要去哪里?”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燕绥心里是忐忑的,结婚六年,就算她闹得再过分徐既明也没有和她计较的打算,最多就是晚上折腾得狠了点儿。但是今天徐既明连被子都拿走了,是要和她分房吗?
徐既明闻言回过身,看着她半湿的头发,有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滑到了浴袍里,下意识就想去浴室拿吹风机,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徐既明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燕绥身旁,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快要到了,你送我的礼物真好。”
燕绥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她咬死了不承认,他能把她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像以前一样她软着红几句就过去了。
“别急着否认,宾馆走廊里有监控,你裹得在掩饰我也能认出你。”徐既明俯下身子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孔,“我以前送你的礼物你从来都没看过,但是今年的历物语你一定会喜欢的。”
燕绥一惊,几乎意识到徐既明要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他。
“我还你自由。”徐既明轻声说,“我今天才发现,其实是你也不是那么无可替代。”
燕绥一惊,瞪着眼睛看向徐既明:“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我成全你。”说完,徐既明转过身重新拿起睡衣和被子,冰冷的声音传导哦燕绥的耳朵里,“办结婚证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没到场,现在要离婚你也不必去了。明天离婚证会送到你手上,今天晚上你可以开始收拾东西系了,两天之内回到HK吧。”结婚的时候他把两个人的结婚证都留在自己手上,反正,大概她也不会想看见。
她越来越靠近门口,燕绥像是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出口的竟然是:“什么叫我不是不可替代的?”
徐既明回过头,嘲讽地看着她:“字面上的意思,你亲自安排女人给我,这么多次了,我也不好一直拒绝。”
燕绥扯着他袖口的手猛地收紧,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是不可替代的,是因为他碰了别的女人,难怪他回来得那么晚,难怪.......
“徐既明,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呢!”
徐既明忽然笑了:“你忘了吗?那个女人是你送到我床上的。还是,你忘记了在洛城那几年,你在北安堂的荒唐了?”
“我从来都没有......”燕绥忽然失了声,解释什么呢,说她虽然去了北安堂,但是从来没和别人乱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疼呢?
徐既明抬手从她手中挣脱出去:“我以为你早就有准备了,你做得一切不就是为了和我离婚吗?我以后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都是迟早的事儿。”
燕绥定定地看着徐既明,心上仿佛被破开了一个洞,鲜血源源不断的淌出来,疼得无法呼吸。她眼底有泪雾泛起:“徐既明,我没想过......”没想过他真的会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可是这种话说出来,燕绥自己都觉得无耻。
“燕绥,六年了,你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仗着我爱你,但是任何感情都经不起挥霍,我也会累。”徐既明停顿了许久,才把喉咙里的哽咽咽下去,“我不是一个人,我背后还有徐家。就算你要杀我也不会以眨一下眼,但是我不能拿徐家开玩笑。你这次,过了。”
门开了又关上,燕蹲下身子,把脸埋在膝盖。她终于要自由了,她苦心孤诣了流线的结果,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开心。徐既明真的不重要吗?燕绥不敢往下想。但是,他说的好像没错,她就是仗着他的宠爱伤害他。
如今,他终于累了。以后会有一个比他温柔笑意,比她更适合做徐家长媳的人成为他的妻子......
这一晚,燕绥蹲在卧室里靠近门口的地面上,泣不成声......
门外。
徐既明倚在墙边,这个人从来都知道怎么让他心疼。哪怕是看见他泛红的眼睛,他就几乎控制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狠下心,狠下心她才能有条生路,狠下心他才能回到HK。只不过以后她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徐既明的人了。
这六年,是他强求的婚姻,注定不能长久。还好,他在她心里也不是很重要,她或许会难过一阵,但是就像父亲说过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以后会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守候她一生......
......
燕绥一夜没睡,双眼因为哭了一夜泛着红血丝。
徐既明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清晨,离婚证就放在了燕绥的床头:“你父亲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到了HK会有人接你。”
燕绥看着床头薄薄的小本子,用手轻轻摩挲着,真有意思,离婚证为什么也是红色的?
徐既明继续说,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以后、如果你结婚,记得给我送一份喜帖,就算人不去,礼也会到的。”
燕绥拿起离婚证,僵硬的笑了一下。有权就是好,结婚和离婚双方当事人都没去就办下来了。
多讽刺!
“你放心,我就算结婚,也不会通知你的!”燕绥讥诮地说。离婚第一天,前夫大大方方送祝福,但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徐既明,我第一次发现,男人狠起心来才是真无情。”
“燕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说着种话就没意思了。”徐既明声音微哑,心里仿佛被人拿着刀狠狠划开了一个口子,“以后,不要来内地了。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徐既明才真正意识到,她在怪他,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被她逼出来的,她有什么立场责怪?说来说去,也就是仗着她他爱她。
燕绥惊讶地看着他:“你恨我恨成这样吗?”
徐既明没有解释,任由她误会:“你怎么理解都好,燕绥,我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