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除了他姐，还真没有谁能让这根木头流露出一点点的情绪。
沈陌宸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烟掐的稀碎，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还有那个什么苏瑜。”
沈陌宸冷笑，“一个假冒伪劣而已。”
“反正我姐有我罩着，沈家那个只剩下躯壳的大小姐身份，她想要就给她，我姐才不稀罕。”
说完好像觉得不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要看她坐不坐的稳！”
沈陌宸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江封予，“我调查的时候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江封予瞥了沈陌宸一眼，看在那张和苏眠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勉为其难的接了一句，“恩。”
沈陌宸顿时睁大了眼睛：“恩，就一个恩字？”
江封予眯着眼睛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没再说话，摆明了让沈陌宸唱独角戏。
沈陌宸知道江封予是什么样的人，撇了撇嘴，“沈亦修也在调查我姐的事。”
“而且他怀疑，你和我姐很早之前就认识。”
沈陌宸看向江封予，“我也有些好奇，你和我姐到底……”
话说了一半，沈陌宸又兀自替自己回答了，“不可能！”
江封予没问沈陌宸说的什么不可能。
也根本不关心。
沈陌宸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烦躁的抓了抓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我给沈亦修的人做了点误导，就是不知道能挡多久。”
“你知道的，他那个人精明的不行，不太好糊弄。”
“让他查！”
江封予终于说了除了那个恩字以外其它的话。
沈陌宸诧异了一下，“你确定？”
“不仅要让他查，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听到江封予的话，沈陌宸这次真的有些懵了，“为什么？”
江封予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点了点，没回答沈陌宸，反而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要在医院多久？”
“怎么？你想反悔！”
沈陌宸果真立刻被江封予带偏了，还以为江封予又要阻止他和他姐见面，立刻炸毛了。
“我今天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都留在这里。”
江封予眼底闪过一抹阴鹜，又很快的被遮掩。
沈陌宸沉吟了片刻，立刻明白了什么，“你是担心还有人要害我姐？”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江封予没有否认，随即说道：“卫彦会带人留在这里。”
“卫柒不是被你打废了，还在重症监护室吗？”
沈陌宸皱眉，“那你身边岂不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你要去做什么，有危险吗？真要一个人去？”
江封予看了沈陌宸一眼，沈陌宸立刻懊恼的闭上了嘴。
本来和江封予也没熟到那个份上，他问这些确实有些过线了。
“我就是替我姐问的，万一到时候我姐问起来，我一问三不知，岂不是白让我姐担心？”
沈陌宸吞咽了一口唾液，强行给自己刚才的反常找借口。
谁知道他随口一说，江封予单是听到和苏眠有关的，都会暖了眉眼。
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如果她问，你就说我公司有事，很快就会回来。”
沈陌宸逼着自己吃了一口的狗粮。
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嘴欠了。
卫彦已经提前得到了江封予的指示，提前帮江封予备好了车，站在楼下对着江封予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江封予看了一下时间，对沈陌宸道：“我走了，你进去吧。”
顿了顿又说，“小厨房里有炖好的药膳粥，在火上炜着，她醒了记得要她吃。”
“八点半左右，她需要吃药，药就在床旁边的橱柜上，都是分好了的，一次一包。”
江封予一边说着，往苏眠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没来及掩藏的深情被沈陌宸捕捉，惊的沈陌宸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怕苦，吃药之后要吃糖，最喜欢的口味是香橙，五彩玻璃糖纸的那种。”
提到苏眠的喜好，沈陌宸也有些紧张。
“那……那我现在就让人去买，需要多少，十斤够吗？还是二十斤？”
就在沈陌宸懊恼的想自己当初怎么不开个糖厂的时候，江封予低笑了一声，把沈陌宸的思绪拽了回来。
男人温柔的低语，好似情，人之间的呢喃，他说：“不用了，我已经放在她枕头底下了。”
“总共六颗。吃药前先给她一颗，她喜欢吃药之前先含一颗糖，吃过药之后再给她一颗，她可能吃也可能不吃，但能再得到一颗，会非常的开心，冲散她吃药的烦躁感。”
江封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整个人都散发着光一样，“中午十二点半第二顿药，糖果顺序和之前一样，晚上是五点半……”
说道这里，江封予停顿了一下，“如果我回来的早，就不用了，你告诉她，我会检查糖果数量的。”
“为什么要说这个？”
沈陌宸从来没见过江封予这个样子，挖空了心思想要找一个词来形容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
原本他是没想打断的，可实在是好奇没忍住。
江封予唇角勾起，给沈陌宸留了个悬念，“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沈陌宸听江封予唠唠叨叨了半晌，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厌烦。
好像能从别人口中多听到一些苏眠的喜好，就能离苏眠更近一点。
尤其是知道姐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曾经也受过那么多的苦难，他就更止不住的心疼。
好歹他还有舅舅把他带出了苦海，可苏眠呢？
沈陌宸回到病房以后，苏眠已经醒了。
苏眠的视线在房间里停留了很久，似乎到现在都没适应睁开眼没看到江封予的状况。
“姐？”
沈陌宸轻轻的叫了苏眠一声，看苏眠的视线慢慢从虚空聚焦回来，猛烈跳动的心跳才缓和了一点点。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苏眠的表情太绝望了，好像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满身萦绕着的都是灰色的气息。
沈陌宸都害怕苏眠下一秒就闭上眼睛，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