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宸连忙挤到苏眠跟前，搂着苏眠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前摁，自以为很小声道：“肩膀借给你，想哭就哭吧。”
苏眠把头抵在沈陌宸肩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拳捣在沈陌宸肚子上，笑骂：“谁哭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我哭了我哭了行不行？我需要我姐的拥抱来缓解一下情绪，怎么了？不行？”
沈陌宸本着老姐生日，老姐最大的原则。
苏眠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他姐要面子，偷偷的给他姐塞了几张纸巾，一边招呼着其他人碰杯，给苏眠留点时间。
苏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
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苏眠的手机响了。
苏眠擦了擦眼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嘟囔道：“是国外的号码……”
江封予眸光闪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陆时？？”
苏眠一接电话，就知道对面是谁了。
甚至不需要对方开口。
光是听呼吸的频率都能猜出来。
陆时哈哈大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哎不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把我认出来了？这不科学啊小眠眠，你这样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苏眠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傻啦？除了你谁会现在给我打电话，更何况还是国外的号码。”
陆时啧了一声，“行吧，下次我用国内的陌生号试试。”
“你无不无聊！”
“无聊啊小眠眠，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太无聊了，每天都提不起劲来，你说怎么办？”
陆时脚搭在办公桌上，拿了一根烟，在手里转了几圈，却是没往嘴里放。
似真似假的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苏眠噗嗤笑出声来，“是不是没人和你一起捣蛋了？不是我说，你所谓的那些好玩的有时候也太幼稚了……”
“幼稚吗？我觉得挺好的啊，难道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时也笑了起来，香烟放进嘴里点燃，陆时抬手摘了眼镜，向后靠在办公椅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苏眠的声音从电流里传来，有些失真。
陆时悬在半空中的心却第一次有了沉下来的感觉。
越来越沉。
最后摔入悬崖，落入谷底，沉入沼泽。
越是挣扎，陷的越深。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眠说了半天，都没听到陆时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平缓的呼吸声。
陆时猛的睁开眼睛，悬在烟蒂上的长长烟灰一下子落在手背上，陆时的手一抖，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在脚下的地毯上，白色的地毯很快被烫了一个洞。
男人把香烟撵灭，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打开免提。
双手无力的在脸上搓了搓。
“不知道呢，或许很快，或许很久。”
这边倒是没什么事了。
就是他有事。
什么时候他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再回去吧。
“抱歉啊，小眠眠，你生日我回不去了。”
陆时笑，“不过生日礼物会补上的。”
“恩，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这样了。”
陆时闭了闭眼睛，压下涌上来的酸涩，唇角的笑意不变，声音也温柔的不行，“生日快乐啊小眠眠。”
然后切断了电话。
“操！”
陆时在脸上搓了搓，胳膊挡在眼睛上，好一会，像是泄愤一样，一脚踹在办公桌上，上扬的唇角沉沉的压了下来。
“陆时的电话？”
沈陌宸离的近，所以听了个大概，“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没说，我也不知道。”
苏眠刚放下手机，就感觉到一道紧紧锁定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盯上一样，头皮瞬间发麻。
一抬头，对上了墨染的视线。
墨染对着苏眠扬唇一笑，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像是糖心巧克力，能甜到心里去。
“生日快乐。”
“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苏眠看着墨染通红的脸颊，水波潋滟的眸子，有些担忧的看向陆宴，“她这是喝了多少啊？”
陆宴指了指跟前空了的杯子，比划了个一。
苏眠立刻肃然起敬，“染姐好厉害！”
陆宴伸在空中的手一颤，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确定他比划的是一，而不是七或者十。
他就不明白了，一杯倒有什么可值得厉害的？
墨染一听苏眠的话，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往苏眠身上扑。
被陆宴眼疾手快的拽进自己的怀抱，双手护着，生怕她磕在哪里。
“蛋糕我们就不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陆宴对苏眠摆了摆手，“生日快乐。”
然后对江封予点了点头。
“我去送你们。”
江封予起身，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跟在陆宴身后一起往外走。
苏眠和沈陌宸也站了起来。
陆宴连忙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又用下巴指了指江封予，“你陪着寿星就行，也不用来了。”
江封予脚步一顿，抬手看了看时间，对苏眠说：“卫彦该送蛋糕进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送送他们，顺便吸根烟。”
苏眠张了张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江封予情绪不太高涨。
下意识的看向沈陌宸，沈陌宸对她耸了耸肩，把苏眠重新摁在椅子上，给她扒了几个虾，“别多想，可能是累了吧。”
陆宴把墨染抱进车子里，调整了一下座位的高度，让墨染侧躺着，又给她系好安全带。
幸好墨染喝多了不哭不闹，乖的不行。
要不然还真不好弄了。
“走了，回去吧。”
陆宴对着江封予摆了摆手，又凑到墨染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启动车子，很快的汇入了车流。
相对白天的喧哗。
其实江封予更喜欢s市的晚上。
倒不是喜欢黑暗。
而是喜欢黑暗中的灯光。
因为有了对比，才更能显出它的温暖和难忘。
驱散不安和寒冷。
带来希望和期盼。
曾经处在黑暗里的他因为苏眠这束光而重返人间。
他怎么忘了，光太美好。
总会吸引更多的趋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