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已经送过来有一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苏眠小心翼翼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落在耳朵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江封予眯着眼睛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吐出灰蓝色的烟雾，盯着音乐喷泉看了很久，猛的大步的往回走。
电话没有切断。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苏眠只能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风声，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开门！”
江封予的声音重新响起，夹杂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激动。
苏眠猛的推开椅子，大步的跑向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对着她张开胳膊，笑的一脸温柔的江封予。
“生日快乐。”
苏眠猛的扑过去抱住江封予，鼻子一酸，眼眶直接红了。
“你去哪了？”
江封予没回答苏眠的话，第一次主动的牵起苏眠的手，十指相扣，带着苏眠回到了已经被收拾干净的桌子前。
蛋糕上已经被插好了蜡烛，卡通的数字，一个2一个3。
沈陌宸看着两个人扣在一起的手，脸上闪过一抹什么，随即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吗，准备好了，我要关灯了！”
江封予松开苏眠的手，点燃蜡烛。
沈陌宸啪嗒关了房间的灯。
烛火跳跃。
墙壁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江封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眠，对她说：“许愿吧。”
苏眠也回望着江封予，一字一句认真的问：“许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吗？”
“或许呢。”
“我的愿望只有一个。”
苏眠笑，小手指勾住了江封予的小手指，像是做什么约定一样，“如果实现不了，那我就不许了，你说我到底许还是不许？”
江封予眸光闪了一下，“许吧。”
“你确定？”
“确定。”
江封予第一次没有退缩，举起两个人勾在一起的小手指，对着苏眠摇了摇，“许愿，吹蜡烛了。”
苏眠喉头一哽，差一点当场失态。
连忙闭上眼睛，双手隆起，对着蛋糕许愿。
几秒钟过后，苏眠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沈陌宸打开房间里的灯。
灯光太突然，一下子刺痛了眼睛。
江封予的手下意识的挡在苏眠眼前，等她适应，才拿开了手。
苏眠仰着头看着江封予，“我许完了，愿望就是……”
江封予一把捂住苏眠的嘴，笑着摇了摇头，“愿望哪里有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出来实现不了怎么办？”
江封予把切蛋糕的刀递给苏眠，见苏眠不接，叹息了一口气，“切蛋糕，等吃饭蛋糕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早晨一醒来，什么都有了。”
苏眠眼眶里迅速聚集泪水，点头，“好。”
傍晚的时候天还很晴朗，等苏眠他们吃完蛋糕出来，远处的天空已经被乌云一层一层的占据着。
等他们到家，乌云已经压到了头顶，像一块幕布一样黑沉沉的罩在整个天空。
苏眠大概人生第一次这么早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看时间，她以为过去的很久，原来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苏眠真想冲到江封予的房间要一个答案。
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这么折磨人过。
“要下雨了。”
江封予伸手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看着不断上涨的通话时长，装作不经意的问：“那边什么天气？”
陆时也在对着落地窗抽烟，闻言从思绪里抽出身来，往外看了一眼。
C国的这里正值中午。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
可惜心情和这样的好天气不太相匹配。
便随口说了句：“阴天。”
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阴云密布，估计等会也要下雨。
江封予将烟蒂撵灭，唔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退到主页面，调出天气看了一眼。
没说话。
江封予没说话，陆时也没说话。
两个人好像第一次这样相对无言。
通话时长已经长达69分。
陆时看了看阳台上散落的烟头。
拿脚尖踢了一下。
他还从来没有吸的这么凶过。
哪怕知道那个女人死的那刻。
心里太难受了。
胸腔闷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陆时觉得喘不上气来，还有些疼。
这个电话是江封予打过来的。
陆时早就知道，江封予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他宁愿江封予把话说清楚。
也不愿意两个人现在这样谁都不开口。
“陆时，我找到答案了。”
“是吗？挺好的，恭喜。”
陆时笑着祝福。
电话里传来忙音。
陆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看东西朦朦胧胧的，又酸又疼。
随手摘了眼镜仍在沙发上，伸出指尖在眼角揩了一下。
指尖上一滴晶莹的泪珠像是对他嘴角笑容最大的嘲讽。
“操，这是什么？”
陆时诧异的喃喃，“我怎么哭了？”
大概是心太疼了吧。
“我找到答案了。”
江封予站在苏眠的门前，第十五次举起手，又缓缓的放下。
“不急在这一时，明天。”
男人转身，低而柔的呢喃，“明天，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可江封予不知道的是。
等明天来了。
他的答案却再也不敢填写了……
“阿予，阿予……”
“干什么？叫魂啊！”
江封予开着车，唇角就没下去过，虽说是呵斥苏眠，可说出来的话也宠溺的不像话，“怎么了？乖啊，我在开车，等会再说。”
“我就是高兴啊，太高兴了！”
苏眠举着两本小红本，看着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结婚证。
眼睛都要笑没了。
“我都不敢想，我们结婚了……”
像是不敢置信，苏眠轻轻摇晃了一下江封予的衣角，问道：“我们是结婚了吧？”
“这不是做梦吧？不会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江封予的心情也到现在还没有平复，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空出一只手在苏眠脸上掐了一下，“让你感觉一把是不是做梦。”
“疼！”
苏眠嘶的倒吸一口冷气，瞪了江封予一眼，三秒过后，噗嗤又笑了起来，“哎，我不行了，不是做梦，但是却比做梦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结婚了，哇，我们真的真的结婚了，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