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宸骂的对，她就是傻了。
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苏眠却觉得舒心，或许只有疼痛才能一遍一遍的提醒她，苏瑜不是怼怼。
怼怼从来不会伤害她，哪怕一分一毫。
江封予大步的走过来，从沈陌宸的手中接过苏眠的手，那双好看的眉头皱起，却是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苏瑜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疯了一样扑过去，把苏眠的手从江封予的手中拽了出去，泪眼朦胧的往江封予怀里钻，“江少，我才是你未婚妻啊，你带我走吧，带我走！”
“苏瑜！”
沈亦修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叫苏瑜。
平时都是小瑜小瑜的叫。
动情的时候也叫过宝贝。
甚至在她刚刚改姓的时候，逗她叫过沈瑜。
苏瑜的瞳孔一缩，唇瓣蠕动了几下，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往江封予怀里躲了躲。
沈亦修的脸早已经黑的不能要了，他知道苏瑜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可偏偏就是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才最是伤人。
沈亦修对着苏瑜挤出了一抹笑，像是在召唤自己养的一条宠物狗，“过来！”
这抹笑早已失了往日的模样，有的只是阴沉，压迫，和疯狂。
“我，我不……”
苏瑜浑身止不住的抖动，大脑告诉她最好听沈亦修的话，要过去。
可身体偏偏与大脑是分开的，顺从着本意，待在她觉得安全的地方。
沈亦修的脸色差，江封予的脸色比她更差。
如果不是苏眠在场，他早就直接动手了。
甚至后悔在江家老宅的时候放过苏瑜了。
可他不动手，这个女人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很恶心。
胃里一阵阵的痉挛。
江封予用力的掰开苏瑜的手把人狠狠的一推，干呕了几声，转身苍白着脸大步离开了。
苏瑜被江封予推的差点磕在柜台角上。
幸好沈亦修眼疾手快，直接把她拉住了。
苏瑜感激的看向沈亦修，低声道：“阿亦……”
沈亦修闭了闭眼睛，强行压抑着自己的疯狂，才没让他当场失控，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抓着苏瑜胳膊的手不断的用力，苏瑜身体瑟缩了一下，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血色，刹那间又是一片惨白。
“疼，阿亦我疼……”
苏瑜往后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沈亦修的动作不松反紧。
深邃的桃花眼盯着苏瑜。
沈亦修猛的把苏瑜拉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怎么就这么不乖呢，恩？”
苏瑜瞳孔一阵阵收缩。
不等她开口，男人又说，“是不是非要让我把你关起来，你才能乖乖听话？”
“我……不……”
苏瑜疯狂的摇头，眼泪也跟着滚落。
“不要，我听话的，小瑜会很听话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亦修看着苏瑜，用大拇指指腹给苏瑜擦眼泪，眼泪却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完。
良久，沈亦修叹息道：“小瑜，你真的让我很为难。”
苏瑜哽咽到几乎失声，“不会的，我再也不敢了，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
沈亦修装作沉思了片刻，原本给苏瑜擦眼泪的手在苏瑜的脸蛋上狠狠的捏了一下，唇角勾起，笑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也给过你很多机会了。”
“真的最后一次了，求你相信我，小瑜会乖，会听话，求求你了。”
苏瑜知道沈亦修的话从来不是无的放矢。
他既然这样说，就证明他是这么想的。
说不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下了决定。
“求求你了……”
苏瑜一遍一遍的祈求，一双小鹿眼哭的红肿不堪，配上脸上的淤痕，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可沈亦修偏偏就吃这套。
沈亦修的手从苏瑜的脸上往下，钳制住苏瑜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
苏瑜不敢再违背沈亦修的意愿，乖乖的抬着头看着沈亦修。
“对，就是这样。”
沈亦修挑眉道：“你看，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也不难对不对？”
苏瑜重重的点头，沈亦修的手跟着上下动。
他却觉得很有意思。
“小瑜，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沈亦修松开苏瑜，“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消耗一辈子的，耐心是，爱也是。”
桃花眼里涌动着疯狂的光芒，“真等到耗尽那一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苏瑜已经害怕到极致，脑袋里都是空的，只觉得从头到脚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被扔进寒潭里冻了一遭一样，除了冷就是冷。
口中喃喃重复，“我会乖，会乖……”
江封予前脚离开，苏眠后脚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
沈陌宸看好戏正看的津津有味，一抬头看到苏眠的脸，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道：“怎么了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眠摇了摇头，安慰的拍了拍沈陌宸的手，没说话。
沈陌宸唇瓣蠕动了几下，还想要说什么，扭头对上江封予的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封予的状态很差，或者说单纯的用一个差字，根本不足以来形容。
猩红的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爬满了眼白。
脸色泛着青白。
额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高高的鼓起，跳动着的频率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皮肤里爆裂。
前额的头发有些湿，不知道是刚刚洗过还是沾的汗水。
暴虐的气息以江封予为中心向外扩散。
沈陌宸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失去控制，暴起打人。
江封予好像没看到沈陌宸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眠，薄唇微张，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全部化作了一声叹息。
苏眠听到这声叹息，连忙佯装看鞋子，垂下了头，鼻子酸的生疼，眼睛被眼泪蛰的也生疼。
怪不得她总是从江封予身上闻到苦涩的药味。
怪不得他卫彦和卫柒见他情绪失控会那么担心。
怪不得上次陆宴说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她恰好看到，江封予到底还要瞒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