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予感觉自己的脑袋炸裂一般，胸口的那团火也烧的他灵魂都跟着在疼。
很想破坏，想要闻鲜血的味道。
可这些全部都抵不过苏眠。
江封予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伤害苏眠一分一毫。
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江封予口腔里面不知道被咬的烂成了什么样子，满嘴的血腥味。
可江封予拉着苏眠的手，慢慢的转过身子的时候，还是对苏眠艰难的挤出了一点点笑意。
你看，我没疯。
我没对你动手。
我认出你了，你是我的苏眠，是我的救赎。
苏眠唇瓣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在触到江封予红的仿佛滴血又悲伤的眸子的时候，所有的话在一瞬间失了声。
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的砸了一样，疼的苏眠几欲站不住。
抓着江封予腰间衣服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江封予，我疼……”
苏眠颤抖着唇，嗓子里好像含着砂砾，又痒又疼，就这么几个字就差点要了她的命，每一个字都染上了哭腔。
“哪里疼？伤到了哪里？别怕，你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
江封予想要抱起苏眠，手却不知道放哪里，生怕碰到苏眠的伤口，弄疼了她。
苏眠眼睛里溢出一丝笑意，抓着江封予的手，引导着放在了自己的腰和腿弯处。
一个典型的公主抱。
苏眠把头靠在江封予的胸前，听着江封予强壮有力的心跳，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心渐渐的安定下来，苏眠慢慢的闭上眼睛，任由着自己的思绪陷入了沉睡。
“哥……”
卫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又伸手碰了碰旁边的他哥，问道：“不是说，爷发病的时候，谁也认不出来，无差别攻击吗？这他妈的不科学啊？”
卫柒“恩”了一声，视线从他们离开的方向艰难的收回来，想了想回答说：“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恩？”
卫彦不解。
卫柒一点也没有要给卫彦渗入解释的意思，替卫彦拍了拍屁股上沾的土，伸手在地上驻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却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跌了回去。
卫彦哎哎叫了两声，让他哥别动，伸手把他哥架了起来。
两个人搀扶着走了几步。
卫柒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哥？”
卫彦只好跟着停下，问道：“是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卫柒转头，下巴往地下抬了抬。
卫彦顺着卫柒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被江封予打的已经没有人样的张强。
“从外面叫几个人进来，把这小子带上！”
卫彦连忙应声，松开卫柒就往外跑。
卫柒脚下不稳踉跄了几下，幸好扶住了门框，摇头笑骂，“这个傻小子，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没个稳当劲。”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因为进来的时候，考虑到江封予的情况，怕江封予看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受刺激再发疯，毕竟是抱着最坏的打算来的。
所以除了卫柒和卫彦，其余的人都被留在了外面，等命令再说。
卫彦出去没两分钟，就带着三个手下进来了。
三个手下一个人拖着张强的头，剩下的两个人一个人一条腿。
经过卫柒身边的时候，卫柒招了招手。
三个手下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听卫柒的话，把张强送了过去。
然后可怜的张强原本就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又被卫柒恶意报复狠狠的踹了几脚，要不是命大，差点当场就背过气去。
三个手下面面相觑，直到得到卫柒的允许，才再次抬起张强。
卫彦就没那么好忍耐力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卫柒被这么看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勉强在自己弟弟面前保持自己的人设不绷，“看什么？没见过你哥这样吗？像张强那样的人渣，我早就想为民除害了。”
“嗨呀，早知道我也来两脚了！”
卫彦很快被他哥说服了，搓了搓手，无比的兴奋。
卫柒咳嗽了一声，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对卫彦哄了两句，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好了，快送你哥我去医院，疼死老子了。”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哥，你可千万别死啊！”
卫柒真要被卫彦气死了，“你他妈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卫彦真情实感的怕他哥出事，他哥还以为他诅咒他哥死，卫彦冤枉，卫彦心里委屈，卫彦不敢说。
等卫彦和卫柒赶到帝天医院的时候，苏眠已经被送往了手术室，还没出来。
江封予就站在手术室不远处的吸烟处，一根一根的烟，他的手都是抖的。
卫柒给卫彦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立刻调转了方向。
要是以前的江封予，早就能发现他们俩，别说一米之内，就算十米之外，也别想逃过江封予的视线。
可现在的江封予满脑子都被苏眠占了，分不出一分一毫给别的东西。
或者说，是不想。
时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熬过，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掺杂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往江封予身上戳。
江封予疼的已经麻木了，又在麻木中拧着疼。
痛不欲生。
江封予的一盒烟都吸完了，手术中的灯还在亮着。
江封予把手中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大步的走了几步。
又想到什么，回到刚才的地方，把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然后快速的跑到卫生间，仔细的用洗手液冲洗手上的烟味，直到手上再也闻不出来，江封予关掉水阀，就着沾湿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一下，江封予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
用手背猛的盖住眼睛，背过身子，抵在洗手台上，保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
才压住了涌上眼眶的热意。
卫生间里点着熏香，不难闻，但也不好闻。
江封予盯着熏香不断燃起的灰蓝色烟雾，抿了抿唇，心想，苏眠肯定不喜欢这个味道，得换。
江封予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身上的烟味被熏香味替代。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没过多会，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