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实话,我是很不赞成你去找江封予的。”
沈陌宸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既然他当初能放弃你一次,谁又能有把握他不会放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无数次。”
苏眠想了想,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的?
对,当时她信誓旦旦的告诉沈陌宸,说自己有把握。
“别再逃了。”
苏眠在睡梦中嘀咕了一句:“别再让我输了。”
她赌上了一切才追过来的。
所以别再让她输了。
这次输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江封予抱着苏眠回到别墅的时候,墨染和陆宴刚刚放完烟火回来,陆宴脸上倒还有点心虚,墨染就完全是见到苏眠的兴奋了。
那模样好像恨不得把苏眠叫醒,两个人秉烛夜谈一样。
幸好陆宴看江封予脸色不好,捂着人的嘴把墨染强行带走了。
卫柒一脸局促的站在大厅,看看苏眠,在看看江封予,唇瓣张张合合,最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苏眠从s市一个人来海岛。
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苏眠对江封予来说有多重要,那绝对是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的主。
江封予离开的时候,可是特意的留了不少人在苏眠身边。
除非这些人都被苏眠收买了,故意的不往外传递消息。
要么就是有人帮助隐瞒消息。
那些人不知道。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是他的失职。
幸好苏眠没有出什么意外状况,安全抵达了海岛,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别说他这条命,就算是他们所有人都不够赔的。
“爷……”
江封予一手抱着苏眠的咬,一只手往上把苏眠动了一下的脑袋重新摁回到脖颈,冷冷的看了卫柒一眼,卫柒立刻闭嘴,圆溜溜的滚了。
苏眠又动了一下,迷迷糊糊蹭了蹭脑袋,问江封予:“我们回来了吗?”
“恩。”
江封予的嗓音有些黯哑,气息也有点隐忍,手在苏眠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像是哄小孩一样,温声问:“还要再睡一会吗?”
苏眠唔了一声,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
苏眠睁开眼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往外跑,正好遇到了开门进来看苏眠醒了没有的江封予。
“江封予?”
苏眠眨了眨眼睛,江封予还在原地,她先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即红了眼圈。
“我以为你又走了……”
江封予的心就像是被谁用刀子从中间戳了一刀一样,顿时鲜血淋漓。
喉咙里都是苦涩。
苏眠扑进江封予怀中,用力的在男人怀抱中吸了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个味道。”
实在是太怀念了。
江封予突然想起苏眠曾经给他发过的信息。
“我用了和你一样的沐浴露,假装这味道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就像你还在一样。”
戳在心口上的刀子又往里扎了几分,狠狠的搅拌。
疼的江封予呼吸一停,差点喘不上气来。
苏眠知道江封予没有丢下她又逃跑,高兴都写在脸上。
她的笑脸越灿烂,江封予的心就越疼,一抽一抽的疼,愧疚和自责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垂在身体一侧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抱上了苏眠,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不会。”
江封予突兀的说了这两个字。
没头没尾。
苏眠却一下子就听懂了。
江封予回答的是她的第一个问题。
“我以为你又走了。”
“不会。”
眸光闪烁了一下。
苏眠继续窝在江封予怀抱里撒娇:“是现在不会,还是以后都不会。”
江封予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几近无声。
“永远。”
苏眠鼻子一酸,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苏眠抬手在眼睛上抹了几下,自感觉丢脸的不行,把头埋在江封予的怀抱里,无声的落泪。
江封予身体绷的好像一根木头,眼底一片动容,往日精致冰冷的好像寒冰一样的眉眼也化作了春风拂过的潺潺流水。
这一段日子的分别,苏眠难受,江封予更是煎熬。
从没有希望到充满希望,再到绝望。
一次又一次。
江封予几近崩溃,差一点忍不住行差踏错。
如果不是最后他想起来,苏眠还没有真正的平安度过那一天,他挣扎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逆天换命,还苏眠一世无忧,或许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江封予了。
他活过来了,却也死了。
没有灵魂的江封予是死的。
而现在的江封予是活的,因为他的灵魂回来了。
苏眠在江封予面前真的是放飞自我,小孩子心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前一秒还感动的落泪,后一秒哭够了小手一挥,非拉着江封予进房间要给他扎小辫。
“我是个男人。”
江封予被苏眠摁在梳妆镜前面。
苏眠一只手搭在江封予肩膀,另一只手还在梳妆盒里找皮筋,满不在乎的恩了一声,然后问江封予:“粉色行吗?”
江封予面无表情的拒绝:“不要。”
“为什么?”
苏眠拿出一个粉色的带小苹果装饰的皮筋在江封予头顶比划了一下,“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不觉得。”
江封予一针见血:“太娘!”
苏眠:“……”
还不是因为你长相问题。
当然,江封予的长相也不能说娘。
是太漂亮了,漂亮到不能用性别来区分。
苏眠啧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在江封予的脸上掐了一下,手感真他妈好。
作为一个女人都嫉妒了怎么办?
江封予从镜子里和苏眠面无表情的对视。
苏眠干笑两声,又在江封予脸上蹂翼躏了几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江封予的脸。
“那就黑色吧。”
江封予还在试图制止苏眠:“能哪个都不用吗?”
他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撸了一把,露出精致的眉眼,虽然这张脸太瘦了,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大好,减了不少分,倒意外的添了几分病态美。
苏眠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可以,你头发真的太长了,不觉得挡眼睛吗?”
“就……还好。”
江封予看苏眠把他的头发用梳子梳下来梳柔顺,然后用黑色的皮筋给他在头顶扎了个小啾啾,顿时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