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对顾煜城说，这是他的孩子。
眼下的光景便不会出现在眼前。
司小溪想过这点，可再转念一想，出生了有什么用，她和顾煜城没有感情，孩子出生后难道就像她一样，受苦受难，不被父亲喜欢？
也不一定，看顾煜城的样子貌似很喜欢孩子，不然之前也不会对小宝那么好。
所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动了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是了，司小溪承认自己喜欢上顾煜城了。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是犯贱吗？顾煜城那么对自己，偏偏她还屁颠屁颠的喜欢上了的人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26号司小溪女士，到你了。”
妇产科门外排号的人有很多，她排的是人流的科室，以至于护士叫到她时，周围或多或少递来打量的目光。
毕竟来妇产科，除了打胎，还有幸福的产检妈妈，对不自爱选择人流的妈妈，自然保持同情并鄙夷的姿态。
“来了。”
司小溪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整理好思绪，连声应道拿起排队号过去。
在她过去时，有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妈妈从人流的房间走出，对方身边陪着同龄的姐妹，大骂着让好友选择人流的渣男。
若非无能为力继续保护腹中的孩子，谁会来这里。
科室里，中年女医生打量了眼进来的司小溪，见又是个年轻妈妈，还穿着病号服，眉头一皱，指指对面的位置，近乎有些无情的说道：
“先做检查吧，有没有病例？”
“没有……我是刚知道怀孕了。”司小溪阖眼轻轻摇头，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医生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电脑闪着白色的光。
司小溪有些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小生命已经在自己的肚子里存在了大概两个月了，自己真的要打掉它吗？
医生的声音打破了司小溪的思绪。
“去病床上躺着，裤子脱下来。”
司小溪咬了咬唇，还是按照医生的要求，躺在了病床上。
头顶的灯格外的刺眼，打的司小溪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而耳旁，医生的问话更是让她觉得羞耻。
“第几次打胎了？怎么子宫壁这么薄？”
医生用机器探索着司小溪的子宫部位，面对医生的问话，司小溪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这……我已经生育过了……这是…第…第一次。”
随着机器的滴滴作响，医生皱起了眉头，神色也越发的凝重，思索了一下，才再度开口。
“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冒昧的问几个问题，你知道你的体质有着贫血吗？如果再打胎的话，很容易出现大出血，以及之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如果这样你还决定打胎的话，我们医院是需要和你签署协议的，中间出了任何问题，我们医院是不承担责任的…………”
而医生接下来说的话，司小溪根本听不进去，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一句，以及之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
“司小溪女士？司小溪女士？”
医生晃了晃司小溪的胳膊。
“你决定好了吗？我们后面还有病人再等着，如果你确认打胎后，我去给您拿合同。”
“不…不用了，我在考虑一下。”
几乎是有些慌张的说出了这句话，
从医生手中似乎是抢一样的拿回来了自己的病例，司小溪几乎是逃一样的冲出了科室。
许是动静太大，引的妇产科的产妇纷纷看了过来，司小溪强撑着挤出了一个笑容，护士的声音打破了司小溪的尴尬。
“27号柳茹茹女士，请前往科室。”
人群开始缓缓移动了起来，也没有人再注意到司小溪，司小溪直到回到了家，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有些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角落却给了司小溪莫大的安全感，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司小溪脑海中，她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长久的压力，她未曾开口告诉别人再多一句。
为什么总是要一次一次的把自己逼上绝路？
也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贫血，司小溪终究还是失去意识，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手边的手机上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而这个时候，铃声正好再次响起，司小溪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怒气冲冲。
“司小溪女士，您是否具有一个合法监护人的资格？您把孩子丢在医院就这样不管不问是否合理？”
听到电话里的女声，司小溪愣了一下，而这个时候，才想起在医院里的小宝。
连连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过去。”
女声似乎怒意未消，但在司小溪的连连道歉声中，还是挂断了电话。
司小溪匆忙的再度赶去了医院，而进到了小宝的病房，才察觉到小宝的不对劲。
小宝蜷腿缩在床头，本该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此时静静的望着进来的她，像是丢了魂的呆滞，
司小溪有些酸涩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平静。
“小宝…妈妈来了……我们出院吧？”
司豪豪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说
“你去了哪里？你要不要我吗？”
小宝的问话让司小溪的心，猛地一疼。
“不会的，妈妈不会丢下小宝的，妈妈昨天只是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小宝，可以原谅妈妈的疏忽吗？”
司小溪伸出了手，司豪豪红着眼眶，但还是握住了司小溪的手。
“我相信妈咪，但妈咪不可以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司小溪刮了刮司豪豪的鼻子。
“妈妈知道啦，我们家小宝最重要了，走喽，我们回家咯。”
天空格外清澈的透着蓝色，云遮住了太阳。
而司家那边，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郑婷婷怒气冲冲的对着司昌雄喊道。
“我就说司小溪不检点，简直是丢尽了我的老脸，你知道医院那边告诉我司小溪去打胎的时候我多么难堪么，我这张脸面全让她丢尽了！”
司昌雄不住的点头，但并未出声打断郑婷婷说话，眼神几次看向司瑶。
司瑶接收到司昌雄的眼神，有些不耐烦的弹了弹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开口打断了郑婷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