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在医院里跟顾煜城起了争执。
不顾自己老总的身份,就像是街边喝醉酒的醉鬼,逮着谁咬谁。
事实上,在宴会中他们真的喝了很多酒。
顾煜城能控制自己的酒品,但不是每个人的酒品都那么好。
袁总在京市很有手段,但这里不是京市。
而是龙头老大,顾氏的地盘。
强压地头蛇,在顾煜城这里不存在,只要他想,
他可以让这袁氏有来无回,灰溜溜的在申城扣押着。
但顾煜城不屑与一个醉鬼争执。
他制止了与袁总吵的不可开交的白伊然,林彦回来够,
顾煜城就把这里交给了林彦,自己则上楼,进了司小溪的单人病房。
那身破烂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病号服。
顾煜城守在病床边,眼底猩红的看着昏迷不醒的。
“你什么时候醒,我想看看你。”
安静的房间里,顾煜城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畔,
他目光落在隔着被褥尚且隆起的小腹。
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放了上去。
“这里,差一点就没了。”
顾煜城仍在自言自语,手掌下温热的小腹安安静静。
那三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不知是不是伤到了,都不回应他的触摸。
顾煜城说:“我曾在医生说,你的孩子可能不保时,心中欢喜。
我知道你不会想要这个结局,但那种场面,我第一时间竟是想保你。”
“毕竟,你肚子里的崽子又和我没关系。”
他自嘲的低语着。
刚要把手收回来,却发现手下得小腹突然凸起了一块。
就像是不满顾煜城刚才说的话,生气的隔着服气打他。
“呦?动了。”
顾煜城低低笑起来,“看来你们是真没事。”
但你们的妈妈,为什么还不醒。
司小溪这一睡便是一整夜,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
顾煜城趴在病床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就被刺耳的铃声吵醒了。
“喂。”
刚醒来的顾煜城,声音磁性喑哑,带着浓重得鼻音。
那边传来司瑶害怕哭泣的声喊:
“煜城,煜城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好害怕。”
司瑶的声音,驱散了顾煜城的瞌睡虫。
他抬眸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司小溪,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我这边正忙。”
“呜……我不知道,煜城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你来找我好不好,你快来陪陪我。”
司瑶就像听不懂他的话,泣不成声。
顾煜城动作微顿,“你没在家里?”
司瑶哭泣的重复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好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快没电了。”
就像再附和她的话一样,通话声戛然而止。
顾煜城叫了司瑶好几声,拿开手机才发现电话已经断了。
他头疼的更厉害起来。
司小溪还没醒,小念她又不知身在何处,
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
司小溪已经没事了,顾煜城想等她醒来,可是小念又怎么办……
“林彦,备车。”
他打通林彦的电话,决定先去把司瑶找回来。
顾煜城推着身下的轮椅从病房离开,林彦在楼下等自己。
结果就在他等电梯,准备下去时,
电梯门打开。
里面走出了一个他分外不待见的人。
“顾谦!”
顾煜城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的盯着从电梯里走出,
看到他还怔愣着,怀里抱着一束百合的顾谦。
“是煜城啊。”
顾谦惊讶之后,脸上扬起纯良无害的笑容。
“我来看看小溪,听说她喜欢百合,就给她带了一束。”
他说着看望的话,顾煜城怒火中烧,阴郁的逼近顾谦。
猛然间从轮椅上站起,一把擒住顾谦的脖颈,将他推到墙面上,阴鸷的询问,
“谁允许你来的,她昨天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顾谦手中的花因为这大动作轰然落地。
他叹息着摇头,“抱歉煜城,我不知道昨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很抱歉,所以特地来看看。对了,小溪她怎么样了。”
“闭上你虚伪的嘴,我现在怀疑你是故意的,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顾煜城暴怒从声,十分厌恶司小溪的名字从眼前这人口中说出。
尽管如此,顾谦嘴角依旧嘴角噙着笑,
“好好好。”
他举起手,指指顾煜城掐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可以先放开我么,我要喘不上气了。”
顾煜城胳膊肘抵在顾谦脖颈上死死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度响起。
林彦的电话。
“顾少,你在哪儿。”
林彦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来,顾谦笑问:“看来煜城还有事,快去吧。
这里有我。”
顾煜城眼刀狠狠剜了顾谦两眼,对林彦气闷的说:
“我现在就来。”
如果不是小念等着他,他真不想离开病房,让司小溪看到这虚伪的男人。
顾煜城不甘心的松开顾谦,转而乘坐电梯离开了病房楼梯楼层。
顾谦整理整理凌乱的衣襟,从地上捡起花规整了下里面的百合。
他看着电梯抵达一楼,自己则漫步般走去,推开了司小溪的病房。
鲜嫩的百合挂着晶莹的露水,顾谦将它们插进花瓶,
整个室内都弥漫着百合的花香。
顾谦做完这一切,回头刚好看到司小溪醒来,
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
“小溪,你终于醒了。”
顾谦自然而然的扬起笑脸,坐在病床边代替了守在这里一夜的顾煜城。
“我的宝宝。”
司小溪的意识渐渐缓过来,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
顾谦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着,
“你的宝宝很好,别担心,它们都乖乖的呆在里面呢。”
“哦,这样啊。”
司小溪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放在小腹上,才露出安心的神色。
“谢谢你在这里陪我这么久。”
她醒来看到的就只有顾谦,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他陪着自己。
“说什么傻话,倒是我要向你道歉,没能在宴会上照顾好你。”
顾谦自然而然的将顾煜城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温文尔雅的绅士照顾着病弱的女士,床头的百合香味弥漫,
这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安静的病房,门再度打开,
冲进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