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邯郸离开,几个人便各自分别,徐恕要和刘十四返回北京,剩余的三人则回去上海,重新下墓的事情需要暂时告一段落,不过等到徐恕二人回到北京与徐二爷商议过后,这一趟还是没法避免,几人心里也都明白。
随着车厢内广播响起,火车渐渐停稳下来,刘十四坐在位置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对徐恕说道:“表弟,到了,赶紧下车吧。”
徐恕看着窗外的月台,在喉咙里嗯了一声,道:“你先下去吧,我打算去趟宁夏。”
“啥?”刘十四惊得瞪大眼睛,“你要去宁夏,去宁夏干啥?”
徐恕回答道:“我想去贺兰山的离人村看看,经过这一趟后,我就莫名的想我堂哥,我想看看他最后去的地方,听说那地方风景很美啊。”
“是很美,但是也特别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啊,听话,咱回家,回家找姥爷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咋办啊。”刘十四说着,拉起徐恕的手臂要把他强拉下车。
徐恕把他推开,道:“没事,我去看看就回来,放心吧,你回去跟二叔公说一声,我最晚后天回来,让他放心。”
见实在劝不动他,刘十四也只好作罢,又多交代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独自下车了。
火车一路向西开往银川,徐恕沿着当年徐峰他们走过的路直奔往贺兰山,多年过去,这里依旧如故,基本没什么变化。一天一夜后,徐恕跟随当地向导来到当年离人村遗址,这里早已变成一片荒芜之地,房屋田埂全已不复存在,只有自然的山脉草木风景还是依旧。
向导带他走到一块塌陷得很深的区域,指道:“这里就是当年那支探险队遇难的地方,一直有传言说他们是被墓里的怪物杀死,但直到现在都还是个未解之谜。”
徐恕低头往下看了看,地震对其的摧毁程度实在太严重,已经基本看不出里面的模样了,他深吁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跟着向导在村里随意转了一圈,实在也找不到当年幸存下来的离人村旧民,便只得悻悻离开。
徐恕回到北京已经是第三天的夜晚,还没跨进宅子的大门槛,便听见徐二爷的骂声:“你个废物,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事情,让你安安全全的把徐恕带回来,可你呢,怎么做的,竟然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究竟什么居心,我看你就是想盼着他死了,你好独霸徐家财产,我告诉你,休想,就算徐恕死了,老子这些钱也没你的半分!”
刘十四根本没机会申辩,就又被徐二爷一拐棍敲在脑袋上。叮呤当啷一通乱响,门外,徐恕闻声赶紧快步走进去拦下徐二爷的拐棍,劝道:“二叔公,别打堂哥了,是我自己坚持要去的,不关他的事,再说您看我这不挺好的回来了。”
徐二爷一看见徐恕,火气顿时消去一半,把拐棍扔给刘十四,牵着徐恕的手说:“真好,真好,可算安全回来了,怎么样,那蛇血拿到了吗?”
徐恕看了眼刘十四,见他摇摇头便也明白了个大概,可能二叔公这些天不在家,这刚刚回来一见自己没在,又一问知道自己独自去了贺兰山,便气不打一处来地不分缘由就教训了刘十四一顿。
“没拿到,我们已经到了巫吕侯的主墓室了,也见了他手里的那只装蛇母的紫金盒,可我们打不开棺椁,他的棺椁需要青面狐首丝帛才能打开,我们不敢用暴力开棺,怕出大事,所以就只能先回来跟您商量商量,再做打算。”徐恕说道。
徐二爷紧锁眉心想了想,回道:“青面狐首丝帛,这是什么东西。”他细想了会儿,恍然大悟般地轻拍两下脑门,“你等一下。”
说罢,他便转身往内屋书房走去,一会儿后,拿着一本泛黄的旧古籍走出来,说道:“我知道了,这青面狐首丝帛在明朝的时候就被我太爷爷他们倒出来,在陕西一墓里,只不过后来家里摊上了事,才不得不把这丝帛拿出摆平,后来就不知流到哪去了。”
徐恕听完,想了想,说:“要不我回上海看看,您也在北京这边淘淘,我猜想这丝帛应该不会莫名消失,如果还在中国就还好办,要是流到国外就有些难弄了,不过没事,先找找再说,我在上海认识一个开古董店的老板,他那里有挺多稀罕物件的,我回去让他帮忙找找,或许能有发现。”
徐二爷思量了觉得也只能如此,于是说道:“也可以,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应该会有不少稀罕的古董玩意儿,我在潘家园这一带托朋友帮帮忙,试试看,要是真找不着,那……那就再说吧。”
在北京休整几天之后,徐恕便启程去往上海,一落地,他便直奔晚云间,关于徐老板和晚云间,他也是听许默说起的,知道他是家里世代喜欢收藏古董文物,他本人还擅于修复古董鉴定真假,便觉得他应该可以帮着找到这丝帛。
多年过去,晚云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徐老板看上去老了很多,两鬓已经泛白,还和过去一样,喜欢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捧着一本古书,一坐就是一上午。
徐恕走进去,那股龙涎香的味道依旧纯正浓郁,等了一会儿,见徐老板不出声,便道:“您好,请问您是徐老板吧?”
徐老板闻言怠怠地抬眼看了看他,放下书,点点头:“是,请问您……”
“我叫徐恕,是徐峰的堂弟,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是否愿意。”
徐老板一听他是徐峰的堂弟立马起身回道:“你是徐峰的堂弟,好好好,没问题,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会尽全力,走,我们里面来谈。”
说着,他引着徐恕往二层走去,“说起徐峰我真是觉得可惜啦,他是真的有才啊,可惜了,唉,好好的就是要去找什么离人村,结果……”一路说着,徐老板不由得摇头叹息。
“我也去贺兰山去看过了,什么都没了,当年的那棵大古树都被震得陷到地里了,里面的情况从外边根本看不到。”徐恕说。
徐老板点点头,“可不就是嘛,当年救援队也去找过,都说不敢往里挖,贺兰山太险了,大型机器根本开不上去,当年那些村里的村民如今都不知去了哪里,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哈哈,都不懂当年在那墓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全死了。”
说着,徐老板低头看着桌面不再言语了。
隔了一会儿,徐老板猛然反应过来,抬头问徐恕:“真不好意思,一提起当年的事我就忍不得要沮丧,你刚刚说要请我帮忙,是什么事?”
徐恕回道:“是这样,我和几个朋友前几天去了邯郸的一个墓里,想要找一种蛇母的血,可是这蛇母被关在墓主人的棺椁里,那棺椁又只能要一叫青面狐首丝帛的东西才能打开,我们实在找不着,所以就来请您帮帮忙,您见多识广,应该有办法能找着吧。”
徐老板听完想了好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才说话:“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去的是巫吕侯墓吧。”
徐恕有些惊讶,心想这徐老板果然是见识不浅,想必来找他应该是没错的了,于是眉展颜笑道:“您真厉害,没错,我们是去了巫吕侯墓。”
徐老板笑着摇摇手,说:“不不不,真正厉害的是你们,这巫吕侯墓可是出了名的凶墓,连专业的考古队都不敢轻易下去,你们不但去了,还能活着再出来,你说你们厉不厉害。”
徐恕听完他的话,轻笑了两声,这哪里还用得着他说,这趟墓下得可真是凶险万分,能活着出来都是万幸的。
徐老板接着说:“还有,我知道你们要蛇母血是干什么,你们想去神武将军墓对吧。”
徐恕惊得抬起头,说:“您可真的是神啦,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这有什么难的,我家里从前也是专门研究古墓,这种东西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徐老板说。
“只是你们要找的这个东西,许多年前已经不知流失到哪里了,很多年前听说过有一个内蒙富商把这件丝帛买下来带去内蒙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样吧,我去一趟,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
见徐老板如此爽快,徐恕赶紧笑谢道:“徐老板您真是个好人,我知道您也不是贪图钱财的人,您放心,你今天帮我这一大忙,从今往后您只要有事就告诉我一声,我定当效力。”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样,不管能不能找回丝帛,您去内蒙这趟的花销我全都包了,您别跟我客气,来,我现在就给您转账。”
徐老板立马推拒不要,可徐恕硬是要给,推拒了几回下来,实在奈何不过他,便只得说钱的事情等回来了再谈,这样才算是暂时稳住不让他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