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白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身形骤然间陡转,俯首策马,躲过了公孙信的明光槊,又仗起了破天戟,刹时间戟影叠踵而至,戟势汹汹地向英之雄猛袭狠杀而去。
英布达见杀神白祁那戟法诡异莫测,英之雄仗剑难架,危极之至,当下遂使出流月剑法第十二式“闭月式”剑招。但见那英布达的利剑疾似迅电,猛如奔雷,刹那间就刺进了杀神白祁的眉宇之间。
杀神白祁当下“啊”的一声跌下马来。公孙信乘势将明光槊戮向杀神白祁的战马。那战马当场肚膛开裂,怪目狰狞,瘫死于地。
司马季见杀神白祁跌下马来,心头大喜,他一挥血燕剑,还想往杀神白祁的身上再补上一剑,但见那杀神白祁的眉宇之间一滴殷红,右脸间却浮现出了一个“月牙”的图案。
公孙信对司马季道:“镇汉王,杀神白祁中了英前辈的流月剑法,已经气绝身亡了!”
司马季“哈哈”大笑,抱剑揖手对英布达赞道:“英前辈剑法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今日将那杀神白祁杀死,为镇汉大军立了大功,功不可没也!”他虽然口口声声对英布达感激,但他并没将英布达看作是英雄,他甚至在心里暗道:“看来,坏人最终都是死在更狠更坏的人手中,这或许就是新江湖现象!”
英布达“嘿嘿”了一笑,客气说道:“镇汉王神威!”
“英前辈,下次杀坏人,记得还有本王手中的血燕剑。”司马季继而对英布达道,“其实,死在血燕剑剑下的人,脸上不会留痕!”
英布达“嘿嘿”了两声,心里暗道:“司马季他”“激斗中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谁的剑法最卷!”缓声说道,“其实,我本来是不想出剑的,可是,我却忽然就被安排上的!”
司马季“哼”了一声,又鄙视地对英布达说道:“本王确定过你的剑,你杀死杀神白祁就在那一瞬间!”
英布达心中暗道:“司马季这不是怼人很带感吗?”“镇汉王说的甚是!”他却揖手说道,“适才,我的剑是过于张扬了!”
英之雄见杀神白祁已死,又向英布达唤了一声:“爹!”
英布达干磕了一声,扶起了英之雄,缓声说道:“想不到老夫能在这武关城外见到‘莹莹流月’,简直大快人心!”
公孙信心里暗想:“如果适才没有英前辈亮剑,死的就是镇汉王了。”他虽然不知道司马季为何不满英布达,但他还是对英布达充满了敬意,遂仗槊向英布达致谢。
司马季再也没有太多去理会英布达、英之雄父子,策马挥剑,大喝了一声:“杀进城去!”镇汉大军的将士如潮水般地向武关城涌去。
……
司马季所统率的镇汉军杀死了大赢二世帝国的神将杀神白祁,攻破武关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咸阳城。
大赢二世帝国皇帝胡郂端坐在金銮殿上虽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但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恍惚。
“报!”突然殿外有人冲入,禀报道,“镇汉司马叛贼举兵向咸阳城杀来!”
胡郂听得急报,当下就龙颜大怒。他怒目瞪向赵暠,厉声问道:“赵丞相,日前派章将军带兵出城剿贼,怎地没将司马叛贼等一网打净?”
丞相赵暠不慌不忙,他缓步上前,执笏慢奏道:“回禀皇上,老臣认为,镇汉司马叛贼蓄心已久,加上李通古欺瞒皇上、慌报军情,以致贻误了帝国剿杀叛贼的战机。如今虽有章将军带兵出城剿杀叛贼,可是朝中精兵甚少,以致章将军所带兵马不敌司马叛贼。”
“想不到我大赢二世帝国将要毁在你们这帮窝囊废的手中!”胡郂听得赵暠禀告,当下就惊骇失措,头额冷汗直冒。他急问道:“赵丞相,现下可还有甚将帅可遣?有何良策可使?”
赵暠又禀道:“回禀皇上,现如今可大赦天下,赦免天牢中的囚犯,释放他们出来,戴罪立功,捍卫咸阳城,捍卫帝国,以保帝国的千秋伟业!”
“准奏!”胡郂骤然间又龙颜大悦道,“快快拟旨!快快拟旨!大赦天下,赦免天牢囚犯,捍卫咸阳城,捍卫帝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暠带头向胡郂跪叩了下去,直呼万岁。
赵暠的心中暗喜道:“想不到老夫略施小计,就将那数以万计的死囚犯人一纸放虎归山,为我所用!”
……
咸阳城中,有一座偌大的府邸灯火通明。灯火之下,数十名黑衣人刀剑霍霍,厉兵秣马,似乎在防范着敌人的来袭,又似乎在作出征前的结集。
“大老板”将头顶的那顶黑色绒帽始终都压得很低。很明显,“大老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正面目。他端坐在那府邸“中正堂”一间密室的高椅之上,缓呷了一口浓茶后,问身边那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老者道:“龙三,此番天牢所释放的万名死囚可全部布置妥当?”
“回禀‘大老板’,已经全部布置妥贴。万名死囚都感戴‘大老板’你的大恩大德,全都尽忠!”那老者俯过身子,悄声禀道。
原来,那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老者叫龙三。他跟随在“大老板”的身边多年,是“大老板”最信得过的心腹之一。
“大老板”又对龙三道:“右瘸子他此次派人在咸阳城外一百里地假冒镇汉军司马叛贼兵马出没,顺利拿下了李通古这个老狐狸,真是大快人心。右瘸子他将事办得干净利落,着实也花了不少心思。”
“沧浪,我让你挑选的神器呢,你办得怎么样了?”“大老板”阴阳怪气地问龙三身边那个身高七尺、深目高鼻的老者道。
“回禀‘大老板’,我所精挑的‘五色剑阵’利害非常,能破千军兵马、能摧雄师猛将,一定能助你成就千秋大业!”那老者揖手禀道。
原来,那个老者叫沧浪安倍,是淮阳人士,原本复姓“沧浪”,单名“倍”,跟随在“大老板”的身边多年,也是“大老板”的心腹之一。
须知那沧浪倍当年东去采摘练丹神药,不幸跌落大海之中。只因他命不该死,在海上漂流多日之后,却流落到了一个倭桑岛上。当他悠悠醒来,竟发觉自己还苟且活着,遂就在自己的名字中多加了一个“安”字。当时,沧浪倍暗对自己称道:“既然我大难不死,那我就改名叫做‘沧浪安倍’吧!”
后来,沧浪安倍就在那倭桑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一个机然巧合,沧浪安倍却在岛上觅得了一把“龙牙剑”,也因此练就了一身诡异非常的剑法和幻术功夫,又培养了一批玄黑死士。
“现下的时势毕竟不同往前,处处都充满着危险!”“大老板”又怪声道,“千秋大业虽然很美,但你们切莫高傲得发霉!新江湖现象显然很诡,你们切莫怂退!”
“‘大老板’大可放心。”沧浪安倍揖手道,“其实我们都伤不起,因为千秋大业太美了!”
“我勒!龙三你怎么看?你也不表态?”“大老板”怪声对龙三道,“不要让人觉得你是多余的。”
龙三心里暗道:“好家伙,他这样说我杀伤力虽然不大,但那侮辱性却极强。他这不是在向我疯狂暗示?这个年代他什么都能要,就是不能要脸。”他当下遂淡淡了一笑。“全仗‘大老板’精心策划、运畴布置,高人一着。”龙三揖手对“大老板”道,“说句实在话,自己人不骗自己人,那千秋大业确实是太美了,我龙三拼着老命都在追随!”
“我勒!”“大老板”“嘿嘿”怪笑道,“有你们在身边,我永远是放心的!”“所谓‘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又道是‘兵者,诡道也!’只有‘计计连环’,方能杀人于‘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沧浪安倍揖手笑道:“‘大老板’运畴精密,大计可成也!”
“大老板”又“嘿嘿”而笑,随即又怪声道:“所谓‘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而今万名死囚受命于我,拓跋所制神兵利器受置于我,又有五色剑阵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龙三听后微微暗笑。他向了一眼沧浪安倍,又悄声对‘大老板’说道:“‘大老板’深喑兵法之道,又掌着大赢二世帝国朝政大权,指日必将龙袍披身,威严普天之下!”
“大老板”听得龙三这么一说,“嘿嘿”了两声。他继而又端坐了起来,神威凛凛,俨然一个“皇上”的架势。他那如炬的目光仿若要透过顶黑色绒帽直喷出来,怪笑道:“还是龙三知我心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三和沧浪安倍双双跪叩,悄声直呼道。
“龙国师免礼!”“大老板”说罢又“嘿嘿”地大笑了起来,“沧浪爱卿平身!”
龙三和沧浪安倍又叩谢道:“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龙三,时下,我们要在镇汉司马季叛贼和楚羽上官叛贼杀入咸阳城之前,控制住那胡郂小儿。”“大老板”吩咐龙三道,“你和右瘸子那边要牢牢控稳那批新招募的死士,不得出半点披漏!”
“喏!全遵‘大老板’指令行使!”龙三揖手应道。
“沧浪,你务必抓紧调教‘五色剑阵’,确保万无一失!”“大老板”吩咐沧浪安倍道,“可别让我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