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魄在章城的太守府里一连就住了二十多天,但是,他觉得甚是百无聊赖。
一天午后,姜离魄独自一人来到了章城后山的一个树林里。他找了一块巨石,盘起腿就打起了坐来。但是,姜离魄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虽然已是深秋,但这空气却压郁得很!”
姜离魄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天空中正在翻卷着的一片一片乌云,好像就要掉下来似的。他在心中暗想:“我姜离魄一生望过无数次的天空,见过无数片的乌云,怎么今儿个天空和乌云就和以往的不一样?难道是要将我吞噬下去不成?”
姜离魄压抑不住这样的天空,也压抑不住这样的乌云,更加压抑不住郁闷的心情。他忽地站起来身子,猛然操起了身边的伏以剑,大喝了一声“去!”他狠狠地劈向天空,狠狠地劈向那乌云,又似乎要将自己心头那压抑的心情劈开一般。可是,那天空那乌云非但没有被劈开,反而更加凶猛地吞噬了下来。姜离魄的心头显得更加的压抑。
突然,一道强光猛袭击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雷“霹雳”,直劈向姜离魄。
姜离魄艺高胆大。他操着伏以剑,巍然不动地立在那巨石之上。
一只小白兔突然从左侧的树林里窜了出来,跳进了姜离魄的眼帘。
姜离魄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仿佛要涤荡向那天空中密布的滚滚的乌云。
姜离魄大笑的是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才知道,或许他是让那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奇怪的是,那闪电只闪了一次,那雷声也只响了一次。
原来,姜离魄所要等待的,不是天空中的暴风雨,而是一场让他心惊胆颤的狂风骤雨。
这场狂风骤雨,降临在三十五年前那个深秋时节的姜离魄、鲁幽冥和长鱼若渴三个大人身上,也降临在那个已满三岁的“川儿”的身上。
姜离魄紧闭着双眼,任凭那萧瑟的秋风吹乱他的篷头白发。姜离魄的记忆倏地就拉回到三十五年前的那个深秋时节。
“幽冥山庄兮,幽幽冥;心事悠悠兮,藏得深。长鱼若渴兮,俏佳人;若得相伴兮,千载春。”此时,姜离魄首先想起了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一生之中在心底里抒怀的唯一的一首诗。
在这首诗中,姜离魄想起了幽冥山庄,想起了和鲁幽冥痛快喝酒的那天晚上,又想起了长鱼若渴和她后来同他说过的一些话。
“姜弟!再干一杯,我们兄弟俩今夜不醉不归!”鲁幽冥又向姜离魄满了一杯酒,先干为敬道。
“鲁兄海量!”姜离魄举杯道,“我都已经快成状态人了!”他说罢也一饮而干。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鲁幽冥“哈哈”笑道,“姜弟,你有故事我有酒,你的故事可以不说,但我这酒必须要喝。今儿个就要喝到泪目掏心窝!”他说罢又向姜离魄满了一杯。
“良人!他叔已经喝高了,你们俩就少喝一点吧!”长鱼若渴温柔地对鲁幽冥说道。
“若渴,你可真是扫兴,快一边去!”鲁幽冥胀红着脸,口中喷散着酒气,向长鱼若渴大声地喝道。他顺手又将长鱼若渴推了开去,自已却醉得往桌子上仆了下去。
“鲁兄!兄弟我的喝高了!”姜离魄虽说是喝高了,但他还是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了下去。他见长鱼若渴被鲁幽冥推搡正欲倒去,情急之际遂反手往长鱼若渴的腰间搂了过去。
长鱼若渴倏然立定,顿觉得满脸菲红,心潮荡漾,细声说道:“他叔,不可!”
姜离魄酒醉心头定,虽然不是有意要亵渎嫂子,但“男女授受不亲”,他听得长鱼若渴话语,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过错。姜离魄遂当下细声说道:“得罪!”说罢放开了长鱼若渴,自己的身子也是一侧,“扑嗵”一声,竟醉瘫在地上。
长鱼若渴但是清醒。她将复杂的心绪了理一下,先将醉倒的鲁幽冥连扶带挽地送进了里屋。她将鲁幽冥推上榻上,又为鲁幽冥脱去了外衣和鞋,心道:“良人他是累了,也是真的醉了!”
长鱼若渴见榻上里侧的“川儿”睡得正香,心中却荡起了一阵阵温情的涟漪。
“他叔也喝醉了,可他怎么呢?难道要让我扶他入来?”长鱼若渴觉得左右为难。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唉!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她遂将鲁幽冥身上脱下来的外衣轻轻地盖在姜离魄的身上。
姜离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醉有多深,更不知道是酒醉了自己还是若渴嫂子情迷了自己。他只知道在那睡梦之中,突然间一道强光猛袭了过来,紧接着一声巨雷“霹雳”直劈在身上。
姜离魄在闪电雷声中惊醒了过来。他揉了双眼,见东方已经泛白。他又在微弱的晨光之中,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外衣。
姜离魄遂将那外衣揭开,只觉得那外衣早已被薄雾打湿,才意识到昨晚饮酒后竟醉倒在庄外的翠柏树下。他遂在心中暗叹道:“真不该喝那么多的酒!鲁兄真是有心人,他将外衣都盖在了我的身上!”
一缕晨风吹来,姜离魄只觉得神清气爽,无限的惬意。他当下盘腿凝神,打起坐来。
突然间,一阵“哒哒”的马碲声从远而近隐隐地传了过来。
姜离魄当下凝神聚气。他从那马碲声中就判断出驰来的马匹足有四骑。他心里想道:“如此清晨,怎会有马队如此急促驰来?”他当下遂将伏以剑操在了手中,以静观其变。
那马碲之声却越来越近,不多时,一骑当先,就驰到了庄外约十丈开外。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马鸣长嘶。旋即间又传来了“哒哒”的一阵阵马蹄之声,庄外的上空卷起了浓浑的尘沙之气。一群晨鸟被吓得“噗嗤”“噗嗤”地飞向了远方。
姜离魄已辨得那些马匹已经停在了庄前。一声声马鸣长嘶过后,姜离魄正想仗剑跃起,却听得庄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嘿嘿”的怪笑之声。
姜离魄已经料想到那些人显然是针对幽冥山庄而来的。他当下大喝一声:“庄外来的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姜离魄话音未定,只见鲁幽冥已经手持长剑“呼”地疾至在身边。姜离魄心想:“想不到鲁兄也这么警醒!”他悄声对鲁幽冥说道:“鲁兄,来者不善,小心着道!”
鲁幽冥对姜离魄应了一声后,又大声喝道:“庄外来者何人?快来受死!”
只听得庄外一人怪声应道:“幽冥贼子,你杀死了我们的大哥,我们四兄弟今天就要让你血债血还!”他说着旋风而起,一招“狼吞白雪”,剑卷雪浪,重重叠叠,剑气纵横,剑势潇潇地向鲁幽冥猛然袭击了过来。
原来,“西域五怪”的老大巫马神狮在无情峡被鲁幽冥杀死之后,这怪二西乞苍狼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西域四怪”的怪首大哥,其他三怪也按顺序重新向上越了一级排列,如原来的怪三公孙雪豹则顺排成了怪二。
鲁幽冥见得是“西域四怪”,当下“嘿嘿”地怪笑了起来。他勃然怒道:“我还道是何方怪人,原来是‘西域四怪’!来得正好,今天就让你们全员恶人都去阴曹地府见你们的老大‘巫马神狮’!”鲁幽冥说着足下生风,“锵”的一声,一招“幽冥曲径”,手中的上古纯均神剑剑气幽冥,剑势冷森,已经将西乞苍狼袭来的浪人剑架了开去。
鲁幽冥认得那袭击过来的正是“西域五怪”中排行第二,人称“浪人剑”的西乞苍狼。鲁幽冥大喝一声,手中的剑气冥冥。他怒道:“你们大哥巫马神狮他流氓了,我本来选择原谅他,劝他善良的,可是他猥琐发育!”
“幽冥贼子,你是魔鬼吗?”西乞苍狼仗剑悲催发飙道:“我大哥他撩软妹,又犯上你哪门子的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屌?”
怪二公孙雪豹剑诀暗捏,旋了一个剑花,使出一招“倒挂山川”,手中的承影剑却向鲁幽冥的背身间疾刺而去。
姜离魄手中的伏以剑正想向怪三尔绵飞鹰的“命门穴”刺去。他见公孙雪豹的承影剑剑光疾吐,倏然之间已袭向鲁幽冥,遂忽地虚恍了一招,手中的伏以剑声东击西,径向见公孙雪豹的承影剑挑了过去,化解了公孙雪豹向鲁幽冥的偷袭。
尔绵飞鹰逆转身形,躲过了姜离魄的的伏以剑,进而一招“抓风捉影”,雪雯剑剑尖一起,直向姜离魄耳后的“风池穴”刺去。
姜离魄觉得耳间剑气袭来,大喝一声:“来得正好!”他反手一挑,伏以剑“锵”的一声将雪雯剑架了开去。
怪四叱奴银狐见西乞苍狼、公孙雪豹和尔绵飞鹰三位兄长力斗鲁幽冥和姜离魄两人,却不加入战圈,反而仗剑驰向幽冥山庄的里屋。他见长鱼若渴正抱着小孩喂奶,怪声叫道:“你的奶子好白好大啊!”他说着伸出一只大手就要向长鱼若渴那硕大雪白的乳房猛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