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上副驾。
我看到我曾经放在车里的书还在,与这车看起来毫不相配。
可她还留着……
大概每个人都会对心上人的副驾驶有特别的占有欲吧。
如果是从前的我,定然会喜出望外。
那个时候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她在一起,至于她的副驾驶,更是她让别人坐一次我就要生气一次。
她喜欢赛车,狐朋狗友也多,有的公子哥看她的眼神我也是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她从来不听。
于是想方设法的留下我这个丈夫的痕迹,无论是书,还是放着的手表。
她每次只是皱着眉,不耐烦的说我在无理取闹。
可时间久了,她就习惯了,也不再让别人坐她的副驾。
除了,顾宴南。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两个才更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的我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
“在男德院里怎么样?”她的声音自带一股娇俏,我从前喜欢她,也为她声音着迷,如今却是下意识的一抖。
在男德院这半年,我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听到人的声音就会本能的恐惧,特别是……顾嫣然的。
他们每次折磨我的时候,就喜欢在旁边放顾嫣然说话的音频,他们说这样好玩。
让我知道我在被折磨的时候,她在享受生活,让我明白什么叫天壤之别。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强压住发抖的声音,尽量平静的开口,“还好,还好。”
我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后面的顾宴南听到。
并且男德院的老师说了,不要在女人面前多嘴多舌,这是最下贱的男人才会做的事。
更何况顾宴南在这里,我哪里敢说话。
气氛又陷入沉寂。
我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她。
坐在后座的顾宴南连忙搭话,“大小姐不用担心,我去看过了,那里的老师都很专业负责,孟总肯定学到了很多。”
“啊!”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吓了我一跳。
顾嫣然上下打量着我,明眸皓齿却看的我后背发冷。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孟淮安,你一个大男人别搞的所有人都欠你你钱一样,摆张臭脸。”
“一直不说话,是哑巴了吗?”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眼里隐约闪过怒火。
我垂眸,不敢与她对视,点了点头,“好的,以后不会再惹您心烦了。”
明明我的态度那样好,她却好像更生气了。
也是,大小姐一向任性,我从前爱她,更是待她如珍似宝。
如今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她肯定不适应。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沉默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顾嫣然的模样映在车窗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她大概是不习惯一贯在她面前嘘寒问暖的我突然变得沉默寡言。
我又摇摇头,在心里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在做什么梦呢,她怎么可能在意我。
一路沉默,我们三个人都没再开口。
到了顾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我才终于感觉到我还活着。
是的,是顾家,不是孟家。
我和顾嫣然从小青梅竹马,我喜欢了她许多年,喜欢到失去自我。
可她讨厌我,她说她讨厌我冷冰冰的脸,我就努力对她笑。她说她讨厌我无时无刻的缠着她,我就努力克制自己,给她个人空间。她说她讨厌我有钱有势,害的她只能讨好我。
不过这是从前的事了。
从两年前,孟家药企那条线出了问题后,我父亲突发心脏病离世,孟家落到了我继母手。
我继母心狠手辣,我那个弟弟更是不务正业,孟家一落千丈。
虽然没到破产的地步,可终于还是顾家后来居上,远胜我家。
而我这个丧家之犬,更是无处可去。
本来顾嫣然就讨厌我,不过是为了利益才嫁给我,孟家大不如前,我就是失去了后盾。
所以顾宴南才有恃无恐的怂勇顾嫣然把我送去男德院。
说是让我修身养性,锻炼能力,实际上就是想方设法的折磨我。
他这个男保镖比我更像顾嫣然的丈夫。
呵,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