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约笑了笑，“喜欢就好。”
他又拉着我在收藏室里逛了一圈，收藏室差不多有一个客厅这么大了，里面摆着各种看上去便价值不菲的东西，不由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我一直都在想，要是你能和我在一起，那这里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你的，还有我也是。”陆谨约的手指划过那些玻璃展柜，然后回眸看向我，眼底涌现了莫名悲伤的情绪。
但那一点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听到他的话，我又笑了起来。
“是吗？你不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我的吗？”
“当然，我现在也有目的。”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低声道：“我想你每天能多爱我一点，再多爱我一点。”
“陆谨约，我的爱还不够清晰吗？”我抬头看他，迅速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不够，还不够。”陆谨约垂眼，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收藏室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难过的气息。
他在怕什么？
“你……”我伸手去碰他的脸，但陆谨约却抓住了我的手。
“回去休息吧？”陆谨约轻声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的。”
说完，他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收藏室。
回到房间时，我仍对他的难过而感到不理解。
但中午没睡午觉，席卷而来的困意很快就将我包裹住了，收拾完之后，我很快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我又在家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去赴程云的约。
陆谨约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我身上，知道我和他打招呼说要出去的时候，他开口拦住了我。
“能不去吗？”他朝我走了过来，“你一会儿不在我就很心慌……”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慌什么，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让王叔和你一起吧，这样我放心一点。”
因为我不让他去，所以大概他现在很失落，如果再拒绝他，可能真的是要出事了。
于是我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坐上车时，他还嘱咐了好多。
“你不要乱听别人说的话，阿颜……”陆谨约隔着车窗看我，“路上小心，有什么情况就和我打电话好吗？”
我应下，“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我回头去看时，他还在原地等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想去了。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让王叔掉头的话。
对我来说，记忆很重要，我想要寻找到完整的自己。
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快，车子在江影大厦外停了下来。
王叔去停车了，我则是走了进去，乘坐着电梯来到了九楼。
程云的秘书在看到我后，将我引到一间办公室前，说程云就在里面。
我深呼吸两口气之后就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是程云的声音。
只不过我没想到里面不只有程云一个人，推门进去时，里面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我的身上。
除了程云，里面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你来了。”她笑着站了起来，然后对一旁的男人道：“这就是我和老公你说过的、我很看好的小辈，她很有才华。”
原来是她的老公，我依稀记得她之前和我闲聊的时候还和我提过。
“你好啊。”
男人很和善地朝我伸出了手，并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我也客套地和他握了握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程云的会面会有其他人在，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好了，老公，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程云并没有看我，只是对着男人温声细语地说着话。
“那好吧，一会儿我们去吃饭。”说完，男人朝我一点头后就离开了。
人走之后，她才开口道：“坐吧。”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并不舒服，原本的耐心也没了多少。
“您想说什么？”我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陆谨约还在家等我。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才只有这么一点，都没我的腰高，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也很开心。”程云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狐疑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三个人的合影，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陆明月，在中间的那个女人有些眼生，但很快，她的面貌就和眼前的程云重合了起来。
她是真的认识我的。
“你……是谁？”我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颤抖。
“你们之前都叫我陈妈妈的。”程云看向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妈妈……陈妈妈……
我的头又忍不住痛了起来。
“这个花种子真的可以开出花来吗？”
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零星的片段。
“是啊，只要好好照顾，一定会开花的。”
“太好啦，我们也能种出和陈妈妈一样漂亮的花了！”
眼眶里的泪水骤然跌落下来。
“你真的是……”
程云点了点头。
陈妈妈是院长的妻子，后来一场大火，我把孤儿院的事情忘得很干净了，但现在一切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却变得彻彻底底。
“可是为什么……那院长呢？”
程云笑了一声，“被抓进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擦着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脑袋依旧一阵阵地疼。
“因为他犯错了啊……”程云笑着笑着，眼中却也泛出了泪花，“我和他原本有个女儿，你还记得吗？她叫小玉……”
随着她慢慢开口，我也慢慢记起了一点。
小玉出生的时候，程云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她是姓陈叫陈芸的。
“她都没你们大，只有这么小一点……”她颤抖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一点她就病了……我们没有钱给她治……”
“但是有一天，江涵说他找到办法能救小玉了……”她目光再次如同锁链一般捆在了我的身上，“他说，只要能把你们卖掉，就有钱救小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