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下午高强度练习,夏小朵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金家。
推开房门,一片漆黑。
空荡荡的屋子,每走一步,都似乎能听到回声,让人害怕。
她哆嗦着摸到开关,嘴巴张了几张,最终也没叫出“妈妈”来,改叫“老苏”,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压根没回。
金爸更是别指望了,九十年代初期下海去南方之后,在那边办了几个外贸加工厂,忙的很少回来。
夏小朵肚子饿得咕咕叫。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一包方便面,配上唯一的鸡蛋,勉强将肚子填饱。
吃完回房,直接躺下。
睡得正香甜时。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她猛然睁开了眼。
屋子还是黑的。
但是有人在说话。迷迷糊糊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谁啊,发生什么事了?”
邱安然?
夏小朵的视力慢慢适应了黑暗。侧起身,看到有人扶起地上的椅子。
“抱歉,抱歉,起来上厕所,不小心碰翻了椅子……”
李瑜?
夏小朵急忙坐起身,抓起枕边的手机。打开一看,时间是2022年2月15日,凌晨1点。
梦醒了。
她终于从梦里醒了。
梦里过了两天,现实中也不过是睡了几个小时。
邱安然翻身继续睡去,李瑜爬上床。宿舍重新归于平静,夏小朵却再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无比真实的一幕幕。过电影似的,不停回放。
等到5点半,天光微亮时,轻手轻脚起床出门,骑车奔向水湖公园。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说不清到底希望发生什么。
水湖公园的清晨,是被飞鸟和晨练的人叫醒的。水天相接,风景宜人。
夏小朵无心欣赏美景,直奔猴脸樱花树。
樱花树还在那里,静静的伫立着,淡看一切风景。
摸着斑驳的树皮,夏小朵的心,砰砰直跳。
会有吗?蝴蝶结会在吗?
犹豫再三,夏小朵挖开树下的泥土。
十分钟后,东西露出来。塑料袋没有腐烂,但里面的蝴蝶结已经不成样子。
捧着又脏又破的蝴蝶结,夏小朵喜极而泣。
她没有做梦。
她进行了一趟,不,两趟时光之旅。
在旅途中见到了爸爸,知道了他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好看,多么外冷内热的人。
老天爷怜惜她,赠她两天美好时光。
夏小朵将蝴蝶结装回袋子里,不小心跑进袋子里的圆石头也没舍得扔掉,一起装着带回宿舍,小心珍藏起来。
这是爸爸给她的礼物,她要留一辈子。
情人节的夜晚,有人在狂欢,有人在穿越,有人却奔向了黄泉。
半夜十分,江城常山路,一位身材火辣,穿着时尚的女子从出租车上下来。
裹了一下黑貂外套,朝后面的居民楼走去。
空寂夜晚,脚步声是唯一的吟诵。她走着走着,隐约感到另一种脚步声,不远不近地在这黑暗中与自己交缠。
她不由得越走越快,神情也来越紧张。
走到拐角处,她忽然停住。借着点烟的动作转过身去,微弱的火光如一只渺小的萤火虫,只能照亮眼前。身后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镇定了一下,打算继续赶路,再有几步就能回到亮着灯的家了。
转过身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恐怖的脸,让她瞬间胆裂。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双眼流露出凶恶残暴的光,仿佛死神来临。
她刚要尖叫,就被一块手帕捂住了嘴。男人身上的土腥味让她又惧怕又恶心。她用力挣扎着,但是瘦弱的身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药的苦味灌入口腔,越是挣扎,吸入的气体越多,她的意识开始薄弱,身体瘫软。任由魔鬼将她拖入车棚,捆绑成粽子……
天亮的时候,环卫工人章惠如往常一样勤恳打扫。垃圾桶旁一双长靴引起了她的注意。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腐败,好好的靴子……啊?那是谁的脚?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走了过去。
垃圾箱背后躺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双手被绑,双眼圆睁,嘴张得大大的,脸上是惊魂未定的表情。死前一定受过很多惊吓。
胸前放着一块鬼脸面具,像是张着獠牙的恶魔。
章惠的惊声尖叫打破了小区宁静的早晨,也让常山刑警大队的干警们忙碌了起来。
一大早几个勘察现场回来的年轻民警,神色无比凝重。
谋杀案并不少见,但冲动致死的比例较高。像这样残忍的现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愤怒。
“变态!这个凶手是个变态!”一肚子气的小刘,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而另一边,所里资历最高的李庆民却陷入了沉思。突然,他开口说道:“小刘,你把死者信息再说一遍。”
小刘立刻挺直身体:“死者名叫孙心怡,性别女,年龄23岁,职业是一名模特。
昨晚8点半,到丰华酒店演出,演出手续规范。工作结束后,与同事一起晚餐。11点40左右,独自打车回家。在家附近被凶手强暴。经法医鉴定,凶手用次氯酸溶液清洗过她的下身,销毁证据。最后用丝袜将她勒死,丝袜没有留在现场。”
李庆民听完没有说话。
死者被捆绑的样子,胸口的鬼脸面具。凶手清洗作案痕迹的手法,杀人后带走的丝袜。都跟二十年前的“鬼脸杀人案”,有惊人的相似。
当年的案子不是结了吗,后面一直没有发生过。怎么隔了二十年,忽然又出现了?
“小刘,调取江城大学化学系大二学生夏小朵的DNA信息。”
“小马,跟我去水湖街的源生书店!”
李庆民留下两句话,风风火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