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深夜发生凶残命案的信息,并没有马上传入夏小朵的宿舍。
她收好蝴蝶结,去食堂吃了牛肉面,跟苏畅一起到化学楼和综合楼上课。
周二八节课都是满的,课下还有作业。直到晚上九点,夏小朵才收拾东西回到宿舍。
一进门,苏畅就趴在桌子上哀嚎:“我一个弱女子,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选择电化学啊。做不完的作业,实验室一待好多天,灰头土脸,哪像文科生啊,整天在校园里闲逛。”
夏小朵也累趴了,还是学着导师的口吻教训人:“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院系可是国内最早的化学院系之一,要说历史,可以追溯到光绪年间,湖广总督张之洞建立的化学学堂。”
苏畅有气无力:“导师是业内翘楚,骄傲着呢。只苦了我们这些笨孩子……我到二楼老乡那去一趟。”
苏畅走了没有多久,李瑜从帘子里探出头来对夏小朵说:
“夏小朵,卫衣我放你桌子上了。只穿了一小会儿,就不用洗了吧。”
说完,关上帘子,继续躺着玩手机。
“我知道了。”夏小朵对着晃动的帘子说。
雪白的卫衣一打开,上面竟然有一块污渍,像是吃火锅溅上去的。
卫衣是联名款,上面有她很喜欢的兔狲图案,小贵,下了很大决心才舍得买的。一次都没穿过,被李瑜借去约会,结果弄成这样。
夏小朵无比的心疼,将卫衣拿到卫生间,打上肥皂,滴上漂白水,使劲揉搓起来。
手指快揉烂了,卫衣才终于回复原样。真是抑郁的一天。
夏小朵将衣服挂好,洗漱上床。拉上帘子,将自己隔绝在小床上,开始琢磨两趟时光之旅。
她是怎么穿过去的呢?
她又该怎么才能再次见到爸爸。还有妈妈。
妈妈那时也在江城大学读书,跟金金阿姨同在一个班,都是学医的。她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下次一定要见一见。
夏小朵拼命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
夏小朵想再次见到吴忧,吴忧却不怎么希望再见到她。
因为新一天的训练开始,他按照之前说的,带着搭档做赛前最后的配合练习。
练习之前,叮嘱一句:“你只需要管前场,后场交给我。千万不要想着一打二。”
他没想到,此时面前的人,早已换了芯子,变成了从前的那个金金。
“吴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叨了,显而易见的道理都要拿出来强调?”金金肩头扛着球拍,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很紧张吗?不至于吧?这种小比赛,对手都是菜鸟,咱们稳赢。”
要从头学起的是她,嫌絮叨的还是她。话都给她说完了,吴忧无话可说,在地上捡起几个完整的羽毛球,准备练习。
金金配合他开始练,他看到金金状态已经完全回来了,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听见金金问他:
“那一大堆漫画书,是我自愿买的吗?”
金金早上醒来头疼欲裂,好不容易下床发现失去了两天的记忆,书桌了摆满了漫画书,是从“源生书店”买的。
她对漫画没兴趣,对一切的故事书都没有兴趣,很好奇为什么会买回来。
“自愿的。”吴忧告诉她:“当时看到漫画书,你眼神发亮,恨不得全抱回家。买回去熬夜看,耽误了第二天早上的加练。后来还不停的说起漫画里的故事。”
“什么眼神发亮,我那是看店里积压太多,帮你清理一下。”
嗯,肯定是这样的。
她太善良了,连同学家生意不好都要管,买回一堆没用的废纸。
金金说着话,发了一个漂亮的压线球,球贴着底线落地。
吴忧惊艳了一下,心道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能好好打球就行。别再像前两天一样,将球技忘了个干净。
吴忧和金金别别扭扭,亮哥和吴燕却相处愉快。
亮哥一夜没睡着,翌日一早又来水湖街找吴燕。
经过小吃街,看到有卖家乡米粉的,想买两份带过去,进门发现她竟然也在,正端着一个大碗闷头吃。
他们果然有缘!
他激动的走上去打招呼:“燕子,你起这么早?”
“呀,亮哥,你怎么来了?”吴燕感觉他身上的味道淡了很多,赶紧放下碗站起来,示意服务员再来一碗:“要特辣,他喜欢吃辣。”
亮哥心里说不出的熨帖,在吴燕面前坐下,看着她羞涩的笑:“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吴燕拿了一双筷子,用开水仔细清洗。
亮哥将手伸过去,手心里躺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想将这个送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吴燕放下筷子,擦干净双手。小心翼翼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对金耳坠。坠子是花朵形状,金灿灿的闪着光芒。这个重量,少说也要四百块钱,很贵重了。
她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亮哥又给塞回来:“不值几个钱,你戴着玩儿吧。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呢?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我只是不好意思收。”
吴燕不再推拒:“谢谢你啊,亮哥。”
“戴上吧!”亮哥看着她。
“嗯,听亮哥的。”
吴燕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珍而重之的将耳环戴上,左右摇晃着脸问亮哥:“怎么样?”
“好看!”
亮哥看着她漂亮的耳垂,身子再一次热起来,热到面红耳赤。
吴燕似乎没注意到这些,放下镜子,到操作台前把米粉端来,放到他面前:“快吃吧,吃完陪我逛街去。”
“嗯,好!”亮哥乖乖的拿起筷子。
从小到大唯一对他正眼相看的女孩,坐在对面,托腮看着他,他一碗粉吃得晕晕乎乎。
出门也是晕晕乎乎的,只到被她大力一拽,他才发现刚才险些撞到车上。
女孩在身后骂他:“亮哥,你丢魂了吗?走路不看车……”
他心里一股暖流流过,顺势拉起女孩的手。
女孩挣脱两次,没挣脱开来,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
他握着女孩的手,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逛了一整天,亮哥提着大包小包,送吴燕回家。
到门口时,他看着吴燕,吴燕笑了笑,把他让进狭小的出租屋里。
屋里没有椅子,只有一张小床,吴燕把床上的被子拉起来,露出下面的木架子,不好意思的说:“条件太差了,你随便坐吧。”
亮哥在床沿坐下,看着吴燕脱下外套挂在门边,只穿着一件低领毛衣,蹲在床头用烧水壶烧水。
弯腰的时候,胸前的深沟一闪而现,亮哥再也把持不住了,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吻了上去,吻得人娇喘连连。
正激烈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男人粗声大嗓的说:“要亲热去别处,这里不隔音,影响别人休息。”
“是房东,他不允许房客留人过夜,尤其是异性。”吴燕小声解释。
亮哥尴尬的停下动作,紧紧的抱着她。
隔了很久,吴燕说:“亮哥,我们结婚吧!我们知根知底的,从小互相喜欢,干脆过到一起去。”
亮哥巴不得如此,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好,结婚!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夜,我那里喂了畜生,不适合做新房,我们找个旅馆过。”
“会不会太快了,还没领证呢!”吴燕死死抓住门框,不跟他走。
“快什么快?你也说了知根知底,从小互相喜欢。还要那些虚的干啥?”亮哥是一刻都等不得,火急火燎的说:“再说了,办证还得回原籍,我最近走不开,你想憋死我啊?”
“那你以后会对我好?一辈子听我的?”
“那还用说吗?我不对你好,天打雷劈!”
亮哥无师自通的用舌头弹了一下她的耳朵,弹得她败下阵来,踉踉跄跄的走在他身后,跟他一夜欢愉。